第二百十四章：慕九蛋
對於李慕夕時不時的折騰自己，慕顏本人是樂在其中的。只是這時間一長，陪着對方日夜顛倒的作息弊端就無處遁形了。
才送完李慕夕回家，慕顏就明顯感覺到起搏器咚咚作響。勉強吃吞下藥，一陣天旋地轉人就倒在大理瓷磚將就了一晚上。
老宋早晨來送餐時慕顏橫躺在沙發，已經起了低燒：
“慕總，要不去醫院吧？”
“水。”
喂完一大杯水，慕顏才讓老宋拿出心電圖機檢測自己的心率軌道。24小時動態報告出來，連老宋都看懂了裏面的異常：
“慕總，要不回B市再讓周醫生複診一下吧。”
慕顏搖頭：“室早罷了，都是老毛病。過去無非又是開些葯、叮囑休息。”
A市到B市，來來回回少說也得折騰好幾天。上個次回B市複診，不知情的李慕夕還氣了好久呢！現在倆人關係剛剛緩和，慕顏是一點都不想離開…
跟了慕顏兩年之久的老宋自然知曉她的不易，他實在不忍心再看對方佯裝堅強。所以，從一品天下出來他就給李慕夕發了個微信：
宋：慕夕小姐，慕總早晨染了風寒。您能去看看她嗎？
李慕夕的電話來比想像中快：
“慕夕小姐，早…”
“別說廢話！她什麼情況？”
“在地上睡了一宿着涼了，我剛剛幫她量出來的體溫是37.7℃。”
“為什麼會在地上躺一宿？”
“看她的動態心電圖報告，凌晨兩點半左右室早後起搏器自主放電了。”老宋見李慕夕這麼關切，不由把心裏憋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慕夕小姐，上月周醫生就說了，她要好好休息。如果愛她就麻煩別折騰她陪您日夜顛倒了好嗎？”
“上個月什麼時候去複診的？”
“16號。本來早就要複診的，但慕總堅持要先見您。”
李慕夕沉默了一會又問：“她早晨吃東西了嗎？”
“給她帶了粥，不過沒喝。”
“知道了，我等會過去。”
不等老宋道謝李慕夕便掛斷了電話，起身換好衣服，去廚房煮了一大壺薑糖水。正要出門就看到買菜歸來的孟淑慧：
“慕夕，你這是去哪？”
“哦，朋友生病了。我去看看～”
“那還回來吃飯嗎？”孟淑慧不疑有他，繼續說道：“我買了點山藥和牛肉…”
“看情況，我先走了哈！”李慕夕不想耽誤時間，果斷推着親媽進門跑路。
一路奔至對樓，李慕夕咵咵兩下輸入密碼進去：慕顏躺在沙發休息，茶几上整齊放着一口沒動的白粥、體溫槍、小型心電圖機、24小時心電圖報告、999沖劑、倍他樂克…
慕顏聽到動靜以為是老宋就一直沒管，直到一雙溫熱的手貼上額頭她才猛地睜眼：
“李慕夕？”對於李慕夕的的到來，慕顏表現的十分錯愕。
“為什麼不打我電話？我又沒拉黑你！”
李慕夕一邊委屈一邊替慕顏重新測量體溫，忙好才打開保溫壺柔聲問道：“剛煮的薑糖水，現在喝嗎？”
“老宋讓你來的？”
“你喝不喝？”
“喝！”
薑湯下肚，從胃曖到心。慕顏看着李慕夕既委屈又兇悍的表情一陣好笑，不過暖意直擊心房：“抱歉，又讓你擔心了。”
“少轉移話題！”李慕夕繼續質問道：“為什麼不打我電話？”
“太晚了，不想折騰你…”
話音剛落，慕顏的臉蛋就被死死掐住：
“嘶…疼！”
“你也會疼？”李慕夕報復性左拉右扯。
“疼、真疼！血肉之軀，懇請女王大人高抬貴手。”
時隔近兩年，再次聽到熟悉昵稱李慕夕鬆手后忍不住圈紅了眼：“王八蛋，你到底把我李慕夕當成什麼了！”
“李慕夕，我…”
“你給我閉嘴！我還沒說完！嘴上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你都傷我幾次了？六年前你因為輿論拋棄我，好不容易開心了一兩年結果你又因為林浩唐帥不要我！”
“想和好就跑回來，想拋棄就冷暴力，你到底把我李慕夕當什麼了？每次都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我是你圈養的狗嗎？”
“你總自以為是的補償我，可你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我要的是那些身外之物嗎？那麼好使的腦子怎麼就看不出來我只圖你這個人呢！”
聲淚俱下的控訴，有多少委屈就有多少心疼。李慕夕沒有辦法想像慕顏倒在地板上的樣子，也沒有辦法想像自己不在慕顏身邊，她有多少次像昨天那樣孤立無援…
“李慕夕，別哭...”
“我就哭！憑什麼每次都要我來妥協縱容你的任性！”
“我錯了！”
“你當然錯了！王八蛋，本來就半條命系在閻王身上還不好好珍惜我，你乾脆死了算了！”
慕顏正騰手幫李慕夕擦拭鼻涕眼淚，猛的聽到這句話也是哭笑不得：
“你捨得嗎？”
“捨得！”
“口是心非～”
李慕夕哼哼幾句，報復般的蹭了慕顏一身的污跡。慕顏還沒來得及蹙眉，下巴就被李慕夕單指挑起：
“王八蛋，別以為自己年紀大、身體又不好就可以輕易在我這獲取同情分，我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好哄了！”
慕顏抿唇：身體不好我認，可是年紀大？
果然關於年齡，再優秀的女人都難免抗拒…
袒露心扉后的李慕夕既主動又傲嬌，重新添加好友的時候還不忘找補道：
“別高興得太早，加你不代表我氣已消。既然想把我騙回來，就給我動動腦子好好追。不然就拜拜了您！”
“喳～”
慕顏的倦意來得很快，等她熟睡后李慕夕才得以機會觀察這咫尺容顏。螓首蛾眉鼻樑挺拔，好看還是好看的，只是眉間淺顯的豎紋橫生了不少自帶威嚴的距離感。
不過想到這些距離感是慕顏予以自己和他人的區別對待，李慕夕的嘴角又止不住的上揚。真喜歡一個人到骨子裏，大概就是時而傻哭，時而傻笑吧…
中午十一點半，憑空響起的手機鈴聲讓慕顏在睡夢中抽搐了一下，李慕夕回神掐斷了電話並迅速關機。輕輕在慕顏背上安撫了許久，李慕夕躡手躡腳去主卧給孟淑慧回電話：
“媽，怎麼了？”
“怎麼說話這麼小聲？不方便嗎？”
“嗯。”
“那你中午還回來吃飯嗎？”
“給我留一點就行，別等我。”
對於李慕夕異常的早起、帶飯孟淑慧起初也沒太在意，可隨着異常次數逐漸趨於頻繁且時不時夜不歸宿，她不得不懷疑自己女兒瞞着大家戀愛了。
九月最後一天，李慕夕如往常一樣哼着小曲給慕顏帶飯，絲毫未察覺尾隨在後的老母親。
“八蛋！慕八蛋，我來了～”
“不是說好改個昵稱嗎？”
“我改了呀～慕八蛋多好聽！況且你只說了不叫王八蛋，改個姓又沒犯規！”
“…”慕顏：失策了。
自攤牌后慕顏一直希望李慕夕不要總叫人王八蛋，好不容易昨晚微信說服對方鬆口，結果改了個寂寞…
“你不喜歡八蛋呀，那九蛋也可以呀！慕九蛋～”李慕夕一邊打開飯盒一邊調侃道：“慕九蛋，這是你前丈母娘煲的玉米排骨湯。快來～”
“你隔三差五帶飯過來，家裏沒問嗎？”
“怎麼不問！不過我腦瓜子這麼聰明，都頂了回去～”
“你準備什麼時候讓我回去負荊請罪？”
“什麼時候我點頭yes你就什麼時候可以登門謝罪了。”
“行！”慕顏點頭表示同意。
兩人坐定還沒吃上幾口，門鈴響了：
“慕九蛋，開門去～”
“…”
見慕顏一臉不樂意，李慕夕笑眯眯地說道：“別忘了～是！你！在！追！我！”
李慕夕有一肚子折騰慕顏的壞水，直到慕顏起身開門前，她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我女王我最大的自信：
“誰呀，慕九蛋。”
李慕夕見慕顏開門后不說話，果斷放下筷子貼了過去，轉眼就被門口的孟淑慧嚇得半死：
“媽、媽？！”
“你們又在一起了？”
李慕夕順着親媽的眼神，也發現自己不自覺纏在慕顏細腰上的手。火速彈開之後孟淑慧已經側身進去了：
“慕九蛋，你說我要是跟她解釋我們現在是清白的，她會信嗎？”李慕夕僵硬道。
“換你你信嗎？”
不等李慕夕回復，慕顏迅速關門追上孟淑慧，端茶請座一陣忙碌后才乖乖站着等候發落。
“你先吃飯。”
“好的！”慕顏看了一眼對自己還算溫和的孟淑慧，然後捧着碗筷招呼還杵門口的李慕夕過來：“李慕夕…”
“你吃你的，她自己在家說吃飽了。”
當事人李慕夕羞忿捂臉：羞的是借口被無情拆穿，忿的是此刻肚皮咕咕作響！
整個客廳菜香肆意，可慕顏這頓飯吃得卻是左右為難。一邊是要她囫圇吞棗的心上人，一邊是要她細嚼慢咽丈母娘。選擇了丈母娘就勢必要挨心上人的眼刀子…
“媽，我吃飽了。”
“這才吃多少，再喝點湯！”
慕顏拒絕不了孟淑慧的溫柔，趕忙向李慕夕投以眼神求救信號，後者哼哼幾下終於出聲解圍：
“媽，她再吃就要吐啦～”
“本來就瘦，不多吃點怎麼長肉！”
“一口又喂不成胖子，你得循序漸進不是！再說了，她前幾天才發燒，胃口哪有那麼快恢復的…”
“發燒？”孟淑慧迅速在慕顏額頭試探。
“就是着了點涼，已經好了。媽，我吃得有點撐，可不可以不吃了？”慕顏的請求幾近撒嬌。
孟淑慧愣了好一會才頗為不好意思：“你這孩子，不想吃就不吃了，我還能逼你不成。”
“也不知道剛剛一直盯着人家吃飯的是誰…”從慕顏撒嬌中回神的李慕夕見親媽一臉溫柔，不由撇嘴道：“到底誰才是親生的！”
孟淑慧面上瞪了李慕夕一眼，但心裏甚是欣慰。不管怎樣，她最關心的兩人兜兜轉轉總算又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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