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一章:契機
即使走到現李慕夕也從不否認慕顏是愛她的,只是那時候的慕顏自信且溫柔,哪怕被自己氣到跳腳也頂多擺擺作打的架勢…
“小夕,你怎麼哭了?是不是胃疼的難受?”
“嗯…”
“我去叫醫生…”
“不要!”
“發生什麼事了?老張他們趁我不備欺負你了?”
李慕夕搖頭。
“這次進貨不順利?”
李慕夕再次搖頭。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啥嘛!可別說你想那誰了!”
“…”
歪打正着的李湘白恨自己小腦袋瓜這麼聰明,眼瞅着李慕夕哭的愈發壓抑,她難般拿出當姐姐的穩重:
“可算知道哭了!乖,知道你受委屈了。不管怎樣,我永遠是你的後盾!”
慕李分手後背地姑且不算,但明面上這還是第一次被別人看見李慕夕的奔潰。可見酒醉也不完全是件壞事…
好不容易等李慕夕哭累了、睡著了,李湘白也顧不得白天黑夜掏出手機立馬給慕顏call了過去:
“小白。”
“慕顏,你人在哪?”
這是兩人認識十餘年來李湘白鮮少這麼不客氣,顯然是氣壞了、也疼極了。
“李慕夕又一次把自己喝出了胃出血,估計離收屍就差個酒精中毒了。你開心嗎?”
“…”
“我不管你腦子都有哪些七曲八繞,就問你一句話:曾經捧在手心的人,你怎麼忍心?!”
“…”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李湘白以為對方拒絕交流的時候慕顏終於開口了:
“她很好,是我不配了。”
“她是誰?慕顏,你把話說清楚。”
“...”
“怎麼著?李慕夕三個字長了針眼,說不得?”
“…”
“顏顏,花不語水空流!小夕是傻,但哪天她清醒了你就什麼都沒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慕顏愣愣地看着被掛斷的電話,大腦竟一片空白。直到身後異國旅客發出不耐煩異響,她才機械般的邁開了步伐。
這兩個月慕顏不是在某個景點就是在去某個景點的路上,看似毫無章法但所到之處無一不是林浩想去的地方。這是唐帥託人給慕顏的最後請求,也是慕顏為彌補林浩策劃的一場圓夢之旅。
每到一地慕顏便親手繪製當地的美景,繼而以火燒的形式替林浩打卡。
回到落腳酒店,慕顏如往常一樣開始作業,畫著畫著筆尖上的建築逐漸跑偏,連過往行人都充斥着李慕夕的影子!很快慕顏回神將畫紙擰團一棄,繼續作畫沒多久又不自覺陷入循環怪圈…
李慕夕,我尚且都找不回曾經的自己還拿什麼愛你?
慕顏軸在一個怪圈,別人走不進自己出不來,自我矛盾、周而復始。這種狀態持續了大半年,直到契機出現前十分鐘顧伯年還因為她的態度大吵了一架:
“你大爺的!老子不走了!”顧伯年將背上行頭往地上一甩,怒氣沖沖道:“姓慕的,你是不是啞巴?我都跟你說半小時了,理一下會死啊!”
“我並沒有讓你跟着。”
“要不是你十天半月不回信息,你以為我想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
當初慕顏決定放下工作去旅行時顧伯年等人就與之約定好定期報平安,可越到後面越難聯繫讓人想不擔心都不行。這不,顧伯年好不容易找到帶慕顏複查的借口便直接過來抓人了:
“手術你要拖,複查你也要拖。這麼會拖你是拖拉機嗎?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現在孤家寡人的再不好好愛惜自己誰TM替你收屍。”
“…”
“又啞了又啞了,你TM真的絕了!得,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你愛咋咋地!老子這就…”
話都沒說完顧伯年腳下的土壤突然震開一道裂縫,並以成倍的速度向外延伸。於此同時不遠處的山體隱約有了鬆動下滑的跡象:
“跑!”
慕顏往前跑了幾步發現顧伯年還愣在裂縫中間,趕忙回身拽着他一起朝反方向的安全地帶狂奔。不到五分鐘一路壯健的枝幹皆呈多米諾骨牌式坍塌,慘狀一片!
比起死裏逃生,顧伯年真心覺得慕顏正在給他處理的外傷都沒那麼疼了:“Mia,我們活着吧?!”
“死了。”
“嗯嗯,幸好我們死…死你大爺啊!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慕顏極其嫌棄的看了一眼回神的笨蛋,才起身打量離開的路線。顧伯年本來就膽小,眼看對方要走立馬火速抓着衣角跟上,沒話找話:
“剛剛是山體滑坡還是地震?”
“去問國土部。”慕顏知道顧伯年害怕,故而還算配合:“不想問的話你就入侵系統自己查,反正這是你最擅長的。”
“我才不去!沒錢不說危險係數還極高,萬一被逮住我一世英名往哪擱!”
“…”慕顏:自戀型話癆真的不能理!
“哎,你走慢點行不?我腳疼!”
“…”
“你大爺…艹,這回聲真TM陰森。Mia,你別悶着行不?說句話。”
“說什麼。”
“你說整座山該不會就咱倆個倒霉蛋吧?”
“不知道。”
“你手機有信號嗎?”
“你的有?”
“沒有...”
“那就不要問廢話。”
天色漸暗,相互攙着往下走的兩人突然被一道外力撞得雙雙墜地:
“卧槽!鬼啊…”
顧伯年一個哆嗦差點沒把慕顏勒死,而另一個始作俑者也不斷發出高頻尖叫:
“啊…”
“...”
慕顏被兩人一驚一乍的配合整得起搏器都咚咚響,忍無可忍之下精準的捏死了顧伯年的嘴巴!
顧伯年:你幹嘛?
慕顏:看清楚了再鬼叫!
顧伯年順着慕顏的手看向依舊抱膝埋頭在驚恐中尖叫的妹紙,當即瞭然的點點頭示意對方鬆手:
“艹她大爺的!”顧伯年癟嘴小聲道:“嚇死老子了。”
慕顏撐地起身,在顧伯年肩上蹭了蹭手裏的污泥和口水,然後把手電筒強塞到對方手裏:
“??”
“不想她把深山老鬼引來就快點讓她閉嘴。”
“艹,為什麼不是你去?”
“同性相斥。”
“我還男女授受不親呢!”
“那一會你自己下山?我們男女有別。”
“我日你大爺!就會威脅老子!”顧伯年心不甘情不願的向妹紙走去:“喂!別嗷了!”
喊了幾句妹紙不理,顧伯年只好再近幾步,舉着手電筒來回在自己臉上晃動:
“別鬼叫了!我是人!我是人!”
妹紙回神終於抬頭,對着光,被血糊了一臉的樣子甚是恐怖。顧伯年當場魂飛魄散小便失禁:
“艹!艹!艹!”
“救命!你們是來救援的嗎?我和我的同伴都受傷了,你們可以找多一點的人來嗎?”
妹紙本來也很害怕,但看到幾米外神色自若的慕顏還是強迫自己鼓足勇氣求救:
“我們是驢友,不小心遇到山體滑坡了。我的同伴現在傷很重,求你們幫幫我們!我會報答你們的!”
“幫不了!”不等慕顏開口,回神自覺失態的顧伯年遷怒道:“最煩你們這種不知幾斤幾兩的驢友了,造不了富還老愛闖禍!”
“你…隨你怎麼罵!但求你們先救救我的同伴吧,我怕去晚了她就要沒命了…”
“救不了!”顧伯年斜眼看了一下慕顏,繼續拒絕道:“我們又不是醫生!”
“那你們跟我去把她抬出來送醫院好不好!”妹紙跪地懇求道:“求求你們了!”
“艹!你TM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們…哎,Mia你去哪?”
“帶路。”
“喔喔,謝謝!謝謝!”妹紙慌忙起身跟上慕顏:“那邊…”
如妹紙所言,三人返回事發地時另一位妹紙已經奄奄一息了。失血過多是一方面,腦部重創也是一方面。好在她命不該絕的遇到了慕顏,也還在慕顏恰好有一套還算齊全的急救箱…
慕顏迅速戴好手套心肺復蘇、人工呼吸輪番上陣:
“顧伯年,幫忙。”
“好!”
“太黑了。”
“啊?”妹紙顯然沒反應過來。
“啊屁呀啊!打燈呀,你把燈拿過來一點。”
“喔,好的!”
“休克了…”慕顏給人插好便捷式氧氣機,忽然問道:“顧伯年,我記得你是O型血吧?”
“…”顧伯年:我可以不是嗎?
人命關天,無聲抗議無效。短短十幾分鐘,在慕顏肌肉記憶和被迫獻血顧伯年的共同努力下終於成功從閻王手裏搶回一個活人!
可還沒等幾人高興,突入其來的震感再次推着山體的碎石肆意滾落:
“不能再呆了,走!”
“Mia,我頭暈…”
這次倒不是顧伯年故意矯情,慕顏剛剛可是一口氣抽走了他400cc的血漿。
“你扶着他,往西跑!”
慕顏說完就把急救箱背帶往頸上一卦,迅速背起另一位妹紙往西方向狂奔。地面又黑又滑,幾人驚險脫逃之後已是各有各的傷,無一不狼狽..
好不容易到當地醫院,慕顏剛與醫生交接好病患轉身就直直的栽了過去。嗯,起搏器一路驚嚇撐到現在才鬧情緒,算是很給面子了!
慕顏這一覺睡的極不踏實,夢裏顏軍夫婦、顏茹萍、慕老爺子、林浩和曾經的患者,無數個生離死別輪番折磨,其中以李慕夕穿插的場景最難受。
“Mia!喂,醒醒!Mia!”
“...”
“你咋哭了?”
“我哭了?”
顧伯年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果斷在慕顏太陽穴附近刮出一灘水漬:
“吶,沒騙你吧!嘖嘖,鼎鼎大名的Mia居然在夢裏哭鼻子。真的,要不是怕你報復我還真想拍幾張照片給Alexis瞧瞧~”
“淚腺生理反應罷了。”慕顏起身一邊看在輸液的吊瓶藥名,一邊淡定的補充道:“總比有人嚇得尿褲子強!”
“…”
“幫我定A市的機票。”
“?”
“你這是什麼表情?”
“不是你、你不是此生再也不去A市了嗎?”
“我什麼時候說了不去?”
“…”顧伯年:你TM去的話之前躲什麼!
“哦,對了!幫我準備一份見面禮,給瞳寶的。”
“這種瑣事你覺得我做合適嗎?”
慕顏瞥了一眼一臉吃上大便的顧伯年,思考幾秒還真認真答道:“你確實不如齊旭好用。”
“我TM謝謝你哦!”
“不客氣。”
慕顏低頭虛握着拳心暗道:誰死了我都能半死不活的將就着,唯獨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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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火葬場
且看李慕夕如何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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