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跡
“哼。”幽憐艷麗的臉上陰晴不定,冷哼一聲,正要迴轉,但這時余心又出聲了:
“幽憐殿下,你不如也乘上一碗,你我日晚趕路,風吹日晒,這樣對皮膚的損害是極大的,雖然你天生麗資,但這樣下去不出一個月,也會變差發黃。畢竟想要這皮膚好,還是要靠養的,而這荒山野嶺,哪有這條件呢。我的養顏湯就不同了,你看看我,是不是白白嫩嫩,水水靈靈,一捏就能捏出水?不信你捏啊!”
幽憐腳步停了,雖然她只想甩余心一耳光,而不是捏,但看了眼余心得意洋洋指着的臉,的確是白白嫩嫩,比起一般的女子還要白皙不少......
雖然她對美食沒有太大愛好,但這些日子風吹日晒,皮膚的確有些緊澀了。
余心作為一個活了千年以上的樹妖,自然看得出幽憐的猶豫,心中嘿嘿直笑:我就說嘛,世間有哪個女人可以抵抗美貌的誘惑,越美的女人只會對美麗越在乎,這個魔族公主更是如此。只要她喝下這碗湯,到時候就可以......嘿嘿嘿嘿.......啊哈哈哈哈......
心中賤笑的余心臉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一臉討好的笑容,屁顛屁顛地拿出一個刷得鋥亮的精緻小碗,動作飛快地乘上了一碗鮮香濃郁的湯水,殷勤備切地遞到幽憐身前。
幽憐本能的想抗拒,但看到那碗鮮香郁亮、散發著誘人香氣的湯水,余心臉上殷勤期盼,又忐忑不安的表情,彷彿捧着世間最珍貴的寶物獻給她,她又遲疑了一下。
這世間,是不是每個男人都想討好她?
幽憐嘴角微不可察地動了動,冷淡厭惡的神情消淡了幾分,忽然接過了那碗湯,淡淡看了余心一眼:“這碗湯中,你沒有做什麼手腳吧。”
說是這樣說,但幽憐卻是毫不在意:以她魔族的體質和高深的修為,一切對身體有異的毒素,都會自行驅除。可以說,除了世間最毒的幾種劇毒,已經沒什麼能對她起作用了。
而幽憐可不覺得,這碗湯水中,會有那幾種毒藥,畢竟余心也是喝過的。
余心聞言,頓時張大了嘴,一臉委曲地道:“公主殿下,你怎麼會如此想呢,你我怎麼說也是共赴異界的同伴,將來還要並肩作戰,大家的小命都是綁在一起的,我怎會害你呢?”
幽憐沉默了,深深地看了余心一眼。
她轉身,拿着余心的湯水離開了。
余心臉上委曲慢慢散去,目中掠過一絲玩味,微微笑了笑。
。。。。。。
翌日,幽憐神色冷淡地穿行在森林中。
森林顯然人跡罕至,灌木雜草茂盛,比人還高,人在其中,步步難行。
幽憐沒有這方面的困擾,她所過之處,竹傘有無形勁氣將雜草掃除,留下一條平順道路。她步伐輕盈,再泥濘的地帶,也未能在她火紅的衣裙上沾上一點污跡。
不知過了多久,幽憐看着兩旁漸漸稀少的樹林,一些被人踏踩出來的小道,知道終於快要走出這片森林了。
幽憐長鬆了一口氣,走了這麼久,饒是她法力精湛,也有些倦了,她想了想,還是打算歇息一下,再出發。
如此想着,她轉頭,看向了身後,於是她的眉頭又跳了跳。
只見余心一臉輕鬆寫意的表情,走在她開闢的小道上,一手插兜,一寫拿着一塊香噴噴的肉乾,時不時吃上一口,還哼上了小曲兒:“白龍馬~蹄朝西~馱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西天取經上大路~一走就是幾萬里......”
那姿勢那神態,活脫脫就是來野外郊遊,之前幽憐還看到,他在路上摘了幾朵小白花,嗅一朵扔一朵......
她自己在前面辛辛苦苦用法力開道,他卻在後面遊手好閒!
幽憐撐傘的手不由自主地緊了緊。隨後她看到余心似乎察覺到自己的目光,眨了眨眼,忽然後退幾米站定,和她保持了十米的距離!
我有毒嗎,需要離我這麼遠!
幽憐心中一股無名火起,雖然知道這是那天,自己拿着武器指着余心鼻尖要求的,但還是忍不住一陣氣急。
幽憐深吸一口氣,將異樣情緒壓下,冷冷道:“你過來。”
說罷,幽憐自己也覺得不對勁,這人畢竟不是自己手下,這樣命令似的語氣十分不妥。
但余心顯然不在意,一溜煙小跑過來,腆着臉笑:“殿下怎麼了?”
“預計再有半天路程,就能走出森林了,我們休息一會再走。”幽憐道。
“這感情是好啊,趕了半天路。我骨頭都散了。”余心連連點頭,走到一塊較為平坦的地面,清出一塊小空地拿出睡袋躺了下來,末了還對幽憐擺了擺手:“殿下,出發的時候叫我!我先睡一覺。”
不過一會,輕微的打嗑聲傳出。
幽憐撐傘的手緊了緊,緊了又緊,最終還是壓下向余心放火的衝動,到了另一邊調息打坐。
余心當然沒有真的在睡,或者說只運用了一部分精神在睡,其他的精神力,都是在不停地研習着刀法。
余心雖然修鍊玄刀經,但其實上,他的刀法早已超越玄刀經的編寫者,達到化境,直指本質。
在他腦海中,衣服一黑一白的兩個余心在激戰着,他們各自握着一把冷月寶刀相互攻擊,動作快若閃電。
兩個余心都是左手用刀,其中黑衣余心,攻擊刀法凌厲,時而快時而沉,刀刀直指要害。
而白衣余心卻只在一味防守,動作雖快,但比之前的余心要慢上一籌,似是落在下風,但他偶爾還手的一刀,都能逼得別一個黑衣余心手忙腳亂,出手的方向全是他刀法中的破綻。
片刻后,兩個余心打成平手,又各自分開,整理着之前所激斗所得的些許感悟。
又過了片刻,兩個余心再次交手,這一次,他們的刀法進精一分。打得難分難解,沒有明顯差別。
這樣的交手,余心已經持續了數百近千年,雖然每一次交手,他都會些許收穫,但十幾年之前,似是遇到了每種瓶頸,進境甚微。
但這段時間,余心隱隱有一種感覺,似乎快要突破了,並且這一次突破之後,他將破繭成蝶,踏入一個新的境界。
不知過了多久,白衣余心目光一凝,敏銳地察覺到,黑衣余心的刀法中一絲幾乎不存在的破綻,一刀劈出。
這一刀,本是平平無奇,只為破綻而發,但在劈出的那一瞬間,余心有種錯覺,覺得自己邁入了一個偉大的境界。
冷月刀上,驟然有光彩奪目,如夢如幻,彷彿不存在這世間的五彩光芒爆發。
一股沛然莫御的偉力不知從何而來,降臨於冷月刀中。
這一刻,這一刀已經不是刀,而是一道光,美麗得的震撼人心,卻充斥着浩瀚毀滅氣息的殺戮之光。
黑衣餘光驚駭莫名,臉上是難以想像的震撼。
他無法想像,世間會有這樣的光!
他無法想像,這樣的光會真實存在!
他無法想像,這世間還有誰,能擋得住這樣無可匹敵的一道光!
它浩瀚的匪夷所思!
它狂傲的不可一世!
彷彿這世間任何人,都不能,抗衡它無與倫比的神威;任何人,都不能,企及它力量的萬分之一!
它就是一個神跡,超越世間一切的神跡!
光芒中,黑衣餘光瞬間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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