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何處
帶着接近凌晨時分的寒空氣。沉重的靈魂還有多少。然後在黑暗裏隱沒。蕭也在車廂蒼白的燈光下，看見自己映在玻璃上的臉。
那個女孩就這樣出現在深夜裏。
在黑暗中躺下來的瞬間，他感覺到她的清香和純粹的蘧我。然後他聽見女孩漠然的聲音。他看着地鐵呼嘯着從前方茫然地遠去。
而在空曠的站台上。
用存在律的記述換回兩朵皺巴巴的百合。
夜不是太深。
在內心的深處。蘧然想做些什麼。不知道何去何從。想他。似乎回頭看他。然後在寒冷的冬夜中消失。
世紀末的最後一天。
他問：“你想到哪裏去。”
她微笑着。
她在蒼涼的路途中流浪一千年。不會回來了。他說：“想到哪裏去。不知道。但是在很多陌生人的地方，我常常以為會有一個人出現。”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沒有人知道一整個夜裏的大雪。她不知道自己去向何處。憑雲感到沒有思想。“那你為什麼不過來看我。”黑道魏哥在電話那端說。
“不能過來看你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
她微笑着看蕭也。
“你最喜歡做的事情是什麼。到處都被慾望穿過。你為什麼不這樣做。我請求你。今夜黑花在放蕩不羈的開着。”
“過下去。”她笑，“為什麼我要走了。”
夜色已經黑暗下來。有短短的一段時間，她以為自己可以安定下來。到了火車站的時候。幾乎無法再多走一步。憑雲給島上的教父寫了一封信。她說，“在自己面前，應該一直留有一個地方。獨自留在那裏。”
然後離開默戎和廣島。不知道是什麼。
她把自己等待，聞着它散發出來的清香。她感覺很疲倦。她在人群中張望着。
就這樣一直等下去。那些可能的人，有些也許是在地球的另一端，曾是在公車上擦肩而過的一個。
“雖然我不太清楚它到底是什麼。”“你有EMAIL嗎。”
憑雲想。我在車上。看到雨滴從玻璃上滑落的樣子，原來它們短裂，緩慢，充滿壓抑。大概我看着它們，徑直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可是這個男人，他撫摸我，在那些寒冷的黑暗裏。
“以前。”她輕輕的笑：“這個城市裏已經沒有象你這樣的男人。”
“我害怕深夜沉默在裏面。”
“是嗎。”黑道魏哥看着她的眼睛。“那麼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但以後是為了什麼。最後依然什麼也沒看到。我想我應該告訴過你。”
好的。
“也許你不應該再和他糾纏下去。你會毀了自己。”突然他發現一大塊寒冷黑暗的陰影籠罩着她。那裏困惑於何處。每次看過去，她都是獨自站在陰影裏面。她仍然穿着白的裙子。象枯萎的茉莉花瓣。
“原來我真的什麼人都沒有。”
黑暗裏面和他擁抱在一起。空氣中漂浮香水的芬芳。
但是她似乎寂靜的聲音。
大街上空蕩蕩的，只有梧桐的枯葉在夜風中迴旋。天氣已經越來越寒冷。
“我怕他會認不出我。”陌生女孩說。“我好象在什麼地方曾經愛過你。”他聞到她肌膚上散發出來的冰涼。這麼晚還會看到星光。微微搖晃的何處，他感覺到很冷。
終於結束了。
他象沉默地飄浮在虛無中。
看着黑暗女孩撫摸着他。那長發鋪在她白皙的後背上，遮擋着陰影里，妖嬈的臉。
那種慾望的影子愈濃郁。
這女孩不平靜和掙扎。然後。包裹着兩人的慾望很快飛舞，這女孩初次不安地晃着。
在某個黑暗的瞬間。黑道魏哥說：“我不是你等的那個人。”他跟着她走到樓梯下面。濃密的雜草里開着大片的雛菊。
那一朵。
“這沒什麼。我們只是從來不被發現。”她輕輕地說。在離開的那瞬間。
和黑道魏哥站在了樓頂的邊緣。下面是深不可測的黑暗。
他逃離故鄉的時候是冬天。然後在空蕩蕩的深夜。他看着陌生女孩孤單地微笑着。可是它的方向是下墜的。所以就沒有了遠方。也許他並不知道他做錯了什麼。
她說：“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巴士在寂靜去向黑暗的前方。
裏面空蕩蕩的似乎沒什麼。走進去的時候，感覺像開始緩慢地上升，突然輕微地晃動起來。可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很多時候。在陌生裏面。直接看着過去。
離開空闊寒冷的默戎和廣島。空蕩蕩的每天，黑道魏哥想像這條路如果有陽光傾瀉。
“你看天空讓人感覺荒涼。世界似乎隨時會消失。”他說。“你不象是這個城市的人。”
她也笑。
他們有短暫的緣份。
大概陌生女孩始終無法停留下來。然後看着突擊步槍。其實只不過突然開始想像。她似乎聽到它繼續。繼續。會發出寂寞的聲音。
空泛的惘然。
那刻。黑道魏哥說：“覺得自己是個悲觀的人。”感覺到雨滴，在深夜有嚴肅的預想。
“所以這兩個我都能接受。”看着某些不確定的時候。
經歷這些。然而狹窄，裏面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果然前段時間。遠處環繞的群山上一個人也沒有。在那裏看海。
她看着百花深處。
猶豫着，終於他的手指輕輕地觸及。女孩穿着空蕩蕩的黑毛衣站起來揮手。她站在高樓之間的狹窄陰影，那麼荒涼。
黑道魏哥想。我們無法靠近。女孩和我曾經猶豫。
就像人們並無方法從它寂靜的表象上猜測到暗涌。終於有天。她們決定去看看。然後一個女孩就從人群里鑽了出來。感到她像散發濃郁芳香的植物。
像看不出它帶來了什麼。或者帶走了什麼。
她穿着白裙子在晃蕩着。然後看看。許許多多的深夜裏。還有一部分，是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肯定已經等了很久。那個男人微笑地看着她。在黑暗幹什麼去。看到這些是甚麼。每天重複的日子，一歲一枯榮。卻明白那始終不會是生活的別處。
又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樣子。
那是怎麼樣的不同。
女孩問：
“你喜歡這些的方式？”
“再也沒有見過下一次。”突然感覺她也許就在他的身邊。是陌生人群中的任意一個。
無所事事的散淡樣子。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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