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大事

第七十八章 大事

韓懷秋心中一動,料想這二人必是在密謀一件大事,否則,怎會談得上“誅九族的大罪”。i。com

“胡三,要成大事,豈能不冒一點風險!這件事我是看在你是我同鄉的份上才交給你做的,錯過了機會你可別怪我。”穿官服的人沉聲說道,言語之中,似有警告的味道。

那叫胡三的家丁琢磨半晌,始終難下決定,那穿官服的臉色越的難看,厲聲道:“胡三,我明告訴你,這樁事你是非做不可,我明告訴你,你留在鄉下的一家七口人,我已派人把他們接到了別處,該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吧。”

胡三一聽這話,臉色刷的一下煞白,只得咬牙一下狠心,道:“劉統制,你這是做什麼呀,我做,我做還不行嘛。”

那劉統制神色這才緩和幾分,拍着他的肩道:“這就對了嘛,放心,此事我有九成的勝算,到時候你就等着享受榮華富貴吧。”

胡三連連點頭稱是,很是勉強的笑道:“小的以後就仰仗劉統制了,那小的該怎麼做,還請劉統制示下。”

劉統制道:“等我一切安排妥當之後,自會通知你,估計就在這幾日。”

那人又說了幾句,便是各自散去。

韓懷秋這才從樹後邊出來,看着那劉統制漸遠的背影,心中隱約有種不詳的預感。

回歸酒席之後,那王淵一把搭着韓秋的肩,酒氣熏熏的嚷道:“韓兄弟,你去解個手怎麼這麼久,哥哥我還以為你掉茅房裏去了,差點就派人去撈你了。”

韓懷秋拱手道:“都統說笑了,小弟我不勝酒力,在後邊多吐了幾回。”

“裝,就給我裝吧,你的酒量我還不知道啊,罰酒一杯!”王淵有點耍酒瘋的意思,忽然又想起什麼,叫道:“對啦,還有那個劉正彥,老子擺酒席,喝了一半了你小子才來,也給老子罰酒一杯。”

這時,卻見一人從席中找出,拱手說道:“末將是被軍中一些事務給耽擱了,都統你也知道,末將是滴酒不沾的,這酒可是萬萬喝不得。”

韓懷秋一看那人,心中又是一動,原來此人,正是剛才在亭中見着的那個劉統制。

御營使下設一支直屬的御營使司軍,下有苗傅與劉正彥為正副統制,這一支軍隊原則上只歸於御營使管轄,但因黃潛善失蹤,汪伯彥被貶,宰相及御營正副使的位置尚在空缺之中,故而御營使司軍就暫歸於都統制王淵統率。

御營使司軍是除了御營中軍之外,另一支擔當扈從皇帝的軍隊,自揚州潰敗之後,諸軍失散,之後中軍統制張俊奉命外駐設防,故而御營使司軍就成為了唯一的一支扈從軍。至於韓懷秋,本是隸屬於中軍,但因趙構的需要,所以仍以扈軍的名義留於杭州,只是他手下的大部分軍隊被調走,所統不過數百人而已。

劉正彥拒不飲酒,王淵當下就火了,把手裏的酒杯狠狠往桌上一摔,怒道:“哪來的那麼多屁話,我看你不是不能吃酒,你是看不起老子吧。”

劉正彥臉色一變,忙道:“末將豈敢,末將是真的不能飲酒,在座的各位同僚們都可以作證。”

王淵冷哼一聲,向座下諸將吼道:“你們給我說說看,他劉正彥到底能不能沾酒啊。”

在場諸將畏於王淵之威,均是默不作聲,那王淵臉上顯出得意之色,回頭道:“看看,沒人能證明你不能吃酒,你分明在是推脫,今天這酒你要是不喝,那就是砸我王淵的場子。”

王淵罵起人來口齒清楚,反倒是一點酒醉的樣子都沒有,這讓韓懷秋不得不懷疑,這廝是在藉此機會,故意針對那劉正彥。

“都統,末將真的是……唉……”劉正彥好生的為難,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看起來他真的是不能飲酒。

正尷尬為難之時,眾將中忽有一人站出來道:“都統,劉統制胃有寒疾,確實不能沾酒,這一杯酒讓末將代他喝吧,不,末將連罰三杯,就當代劉統制向都統陪罪,還請都統給末將一個面子。”

站出來替劉正彥打圓場的正是統制苗傅,韓懷秋之前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倒還認得出來。

王淵一見苗傅站了出來,那一張臉更加難看,冷冷道:“你算老幾,本都統憑什麼要給你面子。”

王淵口氣如此輕蔑,簡直是在眾將的面前打他的臉,苗傅頓覺尷尬萬分,神色中不由顯出怒色。

現場的氣氛,頓時陷入了尷尬與沉寂。

這時,韓懷秋決定站出來做一個和事佬,遂是舉起杯來,呵呵笑道:“王都統息怒,今天是大夥同樂的好日子,何必壞了心情,也許劉統制真的是不勝酒力吧,不如我替他敬都統一杯吧。”

王淵本是存心找劉正彥的碴,讓他們在眾將面前丟臉,但不料韓懷秋忽然站出來打圓場,既是這個皇帝跟前的紅人說話了,王淵自然是不好不給面子,於是臉色瞬間轉晴,笑道:“韓兄弟客氣,我今天高興,多喝了幾杯,這腦袋有點暈乎乎的,說了什麼不太好聽的話,你們可別介意啊。來,我跟韓兄弟喝了一這杯。”

一場尷尬就這樣被韓懷秋化解,酒宴的氣氛總算又恢復了熱鬧。

幾本酒下肚之後,眾將皆歡,那劉正彥捧着杯子來到韓懷秋跟前,道:“多謝韓統制方才替我打圓場,我以茶代酒敬韓統制一杯,聊表謝意。”

韓懷秋與他幹了一杯,卻是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劉兄不敢客氣。”

那劉正彥也不多言,只向他笑而拱手,便又回了原位。

當天的酒宴結束之後,韓懷秋便向人打聽了細節,方才知道當日王淵為何那般始對劉傅二人。

原來王淵雖為御營都統制,但只對其下五軍有指揮權,而那劉傅二人,從屬於御營使司軍,歸正副使直接指揮,且那二人自恃才高,都有點瞧不起他王淵,平素里多有不賣他賬的時候,所以王淵才會記恨在心。而今正副使空缺,御營所有軍隊都歸他王淵領導,自然便要找機會羞辱那二人,酒宴上的事,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三天之後,韓懷秋將第二個月的偉哥進獻給了趙構,照例又是領了一大堆的賞賜回府,一進門宋憲便告訴他有故人登門。

韓懷秋問來人是誰,宋憲卻是笑而不語。

“笑個屁啊,神神秘秘的。”韓懷秋便笑斥宋憲,連是走入大堂,抬頭一看,卻也不由的一怔。

“韓將軍,別來無恙啊。”說話那人,輕聲細語,身着一襲紅衣,腰間懸着寶劍,懷中竟還抱着一個嬰兒。

韓懷秋眼前一亮:“韓夫人,怎麼會是你。”

來的那女人,正是梁紅玉。

梁紅玉懷抱着嬰兒走上前來,道:“夫君想着杭州可能更安全些,故才又派人把我母子從鎮江送了來,怎麼,韓將軍不想見到我嗎。”

韓懷秋笑道:“怎麼會呢,能見到夫人平安無事,我就安心了。對了,還有……我還有我這乾兒子,韓將軍給他取了名字嗎?”

“起了,名字叫作韓亮,韓將軍,你要不要抱抱亮兒。”梁紅玉說著將懷中的嬰兒遞了過來。

韓懷秋小心翼翼的接過來,抱在懷中,這小子睡得正香,長得是白白胖胖的,比剛出生那會更漂亮了許多,韓懷秋看着好生可愛,忍不住低頭在他小臉上親了一下。

梁紅玉噗哧一聲就笑了,韓懷秋一愣,訕訕道:“那個,我只是覺得他很是可愛,有點失禮了,讓夫人見笑了。”

梁紅玉笑道:“怎麼會的,我只是覺得將軍一向鐵骨錚錚,今天卻看到你的另一面,真真十分難得。”

韓懷秋將孩子又遞還給了她,淡淡道:“人非草木,我也是血肉之軀嘛。”

“你臂上的傷怎樣了?”梁紅玉將孩子交給乳娘,伸手撫着他的臂膀,滿懷關切的問道。

韓懷秋下意識的挪了一小步,道:“小傷而已,早已痊癒,夫人不必掛記。”

“那就好,我還一直擔心着呢。”梁紅玉眼眸如水,直視着他,

她雖已是身為人母,但依然風韻不減,這般眉目含情的盯着他看,韓懷秋心中焉能不為所動。只是不知是因她為風塵女子出身,生性開放,還是真的另有其意。

然而韓懷秋卻很清楚,不管怎樣,他都對眼前這個女人不能有非份之想,遂是想扯些別的話題,改變一下現在有點小曖昧的氣氛。

正待開口,忽然見李政風急火燎一般的沖了進來,口中大叫道:“大哥,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天塌啦?”

韓懷秋臉色一變,沉聲道:“慌什麼,生了什麼事?”

李政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道:“御營司軍的劉統制和傅統制動了兵變擊殺了王都統,現下正帶兵往宮中而去。”

“什麼?”韓懷秋吃了一驚,猛然間想起當日在王淵府上偷看見的那一樁事,當初他還在猜測,這劉正彥究竟在謀密着什麼大事,沒想到這大事這麼快就生了。

“果然是好膽略,他們這是想搞政變啊,杭州不可久留,咱們出城。”韓懷秋第一時間做出決斷。

話音未落,宋憲又闖了來,叫道:“大哥,不好啦,咱們府外已被一隊人馬給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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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片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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