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受驚了
眼下趙構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身邊的這些兄弟,皆惟命是從,只是韓懷秋願意,他可以輕易的要了趙構的命。.
天賜的良機就在眼前,韓懷秋豈會放棄,他簡直要興奮的放聲高歌了,可是興奮過後,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卻忽然現事情並非想像的那麼容易。
擺在韓懷秋眼前的路有很多條,先,他可以將趙構獻給金人,如此,則粘罕之怨不但可一筆勾銷,還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當然,韓懷秋是絕不可能選這條路的。
他當然也可以將趙構一刀砍了,以泄心頭之恨,但接下來,大宋朝將陷入群龍無的境地,因為沒有誰能比趙構更有號召力了,各地只有各自為戰,等着被金人一一消滅,而他韓懷秋,也將成為華夏覆亡的頭號罪人,這條路,同樣是一條不歸之路。
那麼,挾天子以令諸侯呢?
歷史上,不少人曾經這麼干過,典型的如漢末曹操,南北朝西魏之宇文泰,唐末之朱溫,可謂數不勝數。這些人無不是挾天子以令諸侯,成為一代霸世,但他們卻都有一個共同之處,那就是,擁有着挾迫天子的硬實力,說白了,就是要權有權,有兵有兵。
而韓懷秋呢,手底下兵不過百,職位低下,可以說是要權無權,要兵無兵,單憑把刀架在皇帝的脖子上就想號令天下,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被算計而死,所以,此路仍是不通。
韓懷秋又想挾天子不成,那麼以趙構的名義,令其退位為太上皇,再立新帝呢。不過,就算是趙構這樣的正牌皇帝,尚且立足未穩,難以放開手腳盡施權力為所欲為,那麼再立新帝,只怕更加難以服眾。
總之,這一系列的想法在深思之後都覺難以行通,這趙構捧在手上,反而成了燙手的芋。
李政聽了牛皋的建議,卻是手一擺,不屑道:“我看還是算了吧,官家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明君,你讓大哥向官家建議剷除奸臣,我看官家頭一件事就是把大哥給鏟了,還是不冒這個險了。大哥,別想那麼多,就等着官家給你封賞吧,到時候要權有權,要錢有錢,想做什麼不成啊。”
李政一席話將韓懷秋激醒,他猛然是大悟,心道:“我真是犯糊塗啊,只因恨這趙構,所以就想着整他,卻沒想到借用他。李政說得沒錯,只有大權在握之時,才能為所欲為,到時候羽翼豐滿之時,再想其他也不遲。”
當下韓懷秋面露欣慰之色,對他三人道:“我自有主張,你們放心吧,你們所想的,有朝一日,我一定都替你們辦到。”
牛皋等聞言大喜。
卻說兩艘戰船,順江而下,直抵鎮江府。雖然已暫時脫離了危險,但趙構心有餘悸,只怕金人又過江追來,故而一直不敢下船,準備隨時再逃,只令鎮江府將一干用度送上船來。
趙構逃出升天之後,這才念及尚在揚州的文武大臣,遂才令韓懷秋帶着幾艘船回揚州接應。
然而,一切都遲了。
金兵在趙構逃離瓜洲渡后不久,便是長驅直入,攻入了揚州城。揚州城本有數萬守軍,但一直疏於戒備,以至於區區五百金人攻打之時,數萬之眾竟是不戰自潰,五百金兵便是奇迹般的殺入揚州,燒殺搶掠,如入無人之境。
而就在趙構離宮后不久,黃潛善等大臣們得到了康履給的消息,這些人非但不整軍迎敵,反而也學着皇帝的樣子,丟下揚州城數十萬軍民,各自逃走。是以當金兵殺入城中時,朝廷重臣們大都幸運的逃走,只留下些可憐的炮灰任金人宰割。
中午時分,韓懷秋的船抵到了瓜洲渡,那裏,已是令人慘不忍睹。
由揚州城逃出來的數萬百姓擁堵於渡口,將河岸十數里擠得密密麻麻,但官府早將船隻征走,故在這個時候竟無一艘船可供他們渡江。
於是,不斷的有人從揚州城南逃而來,人越擠越多,岸邊的那些人被後邊的所推,成百成百的被推落下江中,岸上江中是慘聲不斷。
而在這時,數百金騎從揚州城追殺而至,如切菜砍瓜一般,將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砍死,人們因此更加的惶恐,拚命的往岸邊逃去,如此一來,擠擁更甚,成千上萬的人,不是被自己人踐踏而死,便是被推入江中溺死,金人刀鋒未至,而宋人死傷已是無數。
望着瓜州渡的慘狀,韓懷秋等人的臉上儘是悲憤之色,牛皋怒氣填胸,長刀奮然出鞘,叫道:“娘的,快靠岸,老子要上岸跟金狗決一死戰。”
一旁李政忙是勸道:“消消氣,消消氣,小不忍則亂大謀啊,這般情況,咱們可不能去送死,大丈夫報仇,十年不晚嘛。”
牛皋也是氣極而已,心中自也知這時上岸,只是枉送性命而已,又氣又是無奈之下,那刀狠狠的砍在了長船欄上,恨恨道:“都是那些可恨的奸臣,害死了這麼多百姓,他們就不怕遭天打雷劈么。”
天打雷劈,那隻不過是百姓們自我安慰罷了。
韓懷秋沉嘆一聲,道:“瓜洲渡已經不能靠岸了,咱們去上游揚州城看看情況吧。”
於是戰船改向沿大運河北向,船行至揚州附近時,其場面更是如修羅地獄一般,慘烈無比。
河岸邊,屍橫遍野,運河中,浮屍無數,河水為之血染赤紅。揚州碼頭上,無數的船隻因擁堵而不得駛出,內中裝載着的宋廷無數財富,盡皆落為金人之手。而不遠處的揚州城,則是煙氣縱橫,這大白天的,衝天的火光竟似要蓋過太陽的光芒。沿河兩岸,不時的有金人騎兵馳騁而過,驅趕追殺那些僥倖逃過一劫的宋人百姓。
能夠逃命的,僅僅是一些朝中大臣,他們在聞知皇帝南逃的信息之時,第一時間奔到碼頭,搶先一步逃離,而待數十萬百姓聞訊而來時,卻因擁堵而無法有序幕的撤離,最終被緊追而來的金人屠殺殆盡。
數十萬百姓,生存者區指可數。
望着運河上漂浮的屍體,望着揚州城滾滾的烽煙,韓懷秋心中是悲憤不已,當下便想回到鎮江,將那趙構斬了。
正當他們憤怒難當之時,卻見一葉扁舟徐徐而來,隔着大老遠,船上那人便向他們揮手大喊。
韓懷秋神色一動,急道:“應該是僥倖逃出來的,快把船靠過去,接他上來。”
戰船疾行,不多時便貼近了那艘小舟,船尚未靠穩之時,那人便是急着自己抓着繩索爬了上來,尚未站穩,便是一口官腔的說道:“你們隸屬於哪一軍,報上名來,本相要重重的賞你們。”
韓懷秋這時才看清這人是誰,嘴角邊不由抹過一絲詭笑。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左僕射黃潛善。
“黃相,你年紀一大把,腿腳還挺利索的嘛,跑得挺快呀。”韓懷秋冷笑着走上前來。
那黃潛善本來以為這是一艘官船,正準備耍耍宰相的威風,忽然聽到有人這般出言不遜,正待怒,卻才認出了說話那人是誰,臉色微微一變,道:“原來是你。”
“是啊,正是我,黃相,你大概從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撞上我吧。”韓懷秋語氣越的輕蔑。
黃潛善漸漸有種不詳的預感,但他當朝宰相架子在,底氣仍是十足,便是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往艙內走去,邊還道:“少啰嗦了,趕快開船去鎮江吧,本相還有軍國大事要與陛下商……”
“商你媽個頭啊!”黃潛善話未說完,韓懷秋已是飛起一腳,結結實實的踢在了黃潛善的襠部。
“啊——”那黃潛善完全沒有防備,褲襠就這麼被韓懷秋的鐵腳狠狠踢中,那話兒是劇痛無比,幾似斷碎,直將黃潛善痛得捂着褲襠哇哇大叫。
韓懷秋這一腳着實解氣,不光是他,周圍牛皋等人也是暢快的大笑起來。
那黃潛善捂了好一會,總算是痛勁稍過,回過些神來,騰出一隻手來指着韓懷秋斥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襲擊當朝宰相,本相定要向官家稟奏,誅你的九族!”
韓懷秋上前又是一腳,正踢在他的后膝上,黃潛善雙腿一軟便跪倒在地,韓懷秋冷冷道:“黃潛善,你也不打聽打聽爺爺是誰,還敢排擠打壓爺爺,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去見官家嗎。”
黃潛善這時才清楚韓懷秋的用意,他哪裏想到這樣一個下級軍官,竟然有這樣的膽子,敢對他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行兇。
“韓懷秋,你公報私仇,你算什麼大丈夫。”黃潛善顫聲罵道,虧他臉皮厚,這話也說得出口,全然忘了當初自己是怎麼公報私仇來對付韓懷秋的。
“老子就是公報仇私怎麼著吧。”韓懷秋蹭的拔出了刀,寒鋒架在了他脖上。
那黃潛善嚇得全身哆嗦,僅有的一點底氣也徹底被擊碎,臉色一軟,軟弱無比,訕訕道:“韓將軍,我也是受了那杜充的蒙蔽,我其實是對你很賞識的,這樣吧,我此番見着官家,一定向他保舉你,你放心有,有我這個左相的舉薦,你平步青雲不是問題。”
“嘿嘿,你以為爺爺跟你一樣蠢么。”韓懷秋將刀在他臉上刮來颳起,忽然間,神色肅殺無比,他將黃潛善一把拎到船過,令他面向那揚州而跪,恨恨道:“告訴你吧,爺爺今天殺你不為別的,只為數十萬百姓的冤魂。”
黃潛善大為驚恐,急道:“韓將軍,你誤會了,其實那都是官家的意思,我也只是順着他的意罷了,要怪的,我只能算了從犯,罪不致死,官家他才是主凶啊。”
黃潛善為求活命,便也全然沒有了君臣之禮,將罪責一股腦的推給了趙構。
“到了下邊,跟那些冤死的亡魂去求饒吧。”韓懷秋賴得跟他啰嗦,大刀憤然而下,哧的一聲,一顆人頭飛起,跌落水中。
數月以來,憋在心頭的一口怨氣,總算是出了,好不暢快。
揚州已失,韓懷秋雖殺了黃潛善以泄心頭之恨,卻也只得回到鎮江。待上船去向趙構報告時,卻見一群人正從船上下來,一問之下才知,原來他走後不久,皇帝就命康履將鎮江的名醫全部召了來。
上船時正巧撞見康履,韓懷秋便問道:“康都監,官家為何召這麼多郎中來,莫不是龍體欠佳。”
康履瞧了一眼周圍,見四下無人,便是嘆道:“韓將軍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說了吧。你有所不知,當日聞知金人來攻之時,官家正與那許美人行魚水之歡,不想受此一驚,龍陽便再難勃起,官家正為此大為煩惱,故才召了這些郎中來診視,誰知這些傢伙都是些庸醫,都沒什麼辦法,唉!”
原來是這樣啊,不就是受了驚,老二硬不起來了么。
韓懷秋猛然間想起了什麼,他想起了他的阿迪包,想起了他包中的那些現代而來的東西,其中一樣東西,一種叫作偉哥的葯,也許,現在就是用它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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