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非常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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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懷秋拱了拱手：“是呂統領啊，你不在中牟留守，怎的有心情到東京閑逛。”
呂臣逸眉頭微揚，似有得意之色，他卻也不答，身邊的親隨搶着道：“我家呂將軍已被提拔為了統制，正要去東京赴任呢。”
韓、劉二人皆是一怔，多少有些意外。
中牟大捷，岳飛也只不過被順勢由副統制升為了統制，而韓懷秋立下頭功，上頭也僅僅是批複了岳飛對他的臨時任命，並未做更多的升賞。而這個呂臣逸，只沾了韓懷秋的一點光，卻被連升幾級，竟與岳飛同職。封賞這般不公，實在是令人憤慨。
這呂臣逸一臉的得意洋洋，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明顯是在向他們顯擺，韓懷秋看着就不爽，卻只哼了一聲：“是這樣啊，恭喜了。”
劉子羽卻是一臉微笑，道：“我聽說杜留守的生辰要到了，恐怕呂統制這一次沒少送禮吧。”
呂臣逸乃王孟屬下，王孟又是杜充門下，他自然與杜充也是同氣連枝，劉子羽這話，分明是在暗諷他靠着杜充的關係，才得來這個官職。
那呂臣逸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泰然道：“杜留守為了咱東京勞心勞力，他過生辰，咱們這些做下屬的，難道不該敬些孝心嗎？怎麼，莫非劉通判不打算送些薄禮么？”
劉子羽還未開口，呂臣逸馬上又道：“我倒給忘了，劉通判是清高之士，當然不屑於做這等事。況且杜留守上次做壽的時候，好像也沒給劉通判帖子，呵呵，也難怪了。”
先前這呂臣逸官職較低之時，對劉子羽也是相當的客氣，眼下平步青雲，飛升統制了，態度立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竟然也敢當著眾人的面諷刺起了劉子羽，真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小人。
劉子羽倒是一臉閑逸，面對呂臣逸的挖苦，卻能淡然處之。
韓懷秋懶得看他這小人得志的表演，冷冷道：“呂統領不是急着去東京赴命嗎，我等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呂臣逸顯擺夠了，便欲拔馬而走，正這時，那被綁在馬上的鄭則明忽然大叫道：“呂兄，是我啊，快來救我。”
呂臣逸怔了一下，回頭細看，卻才在人群中現了鄭則明。原來去歲在杜充壽宴上，他們這幫杜充的親信曾共聚一堂，他二人便是在壽宴上結識。
呂臣逸認出鄭則明之後，不由吃了一驚，奇道：“鄭兄，你怎麼會這樣？”
鄭則明忙是叫苦道：“那幫義軍要搶我的糧草，這些人不幫我，還要把我綁了去見宗留守，呂兄，你快幫我一把啊。”
呂臣逸聽着有點糊塗，同黨遭些境遇，他又不能坐視不理，遂沉聲問道：“韓統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韓懷秋也不能不答，便將之前的事說了一遍，然後道：“我們要把他們押到宗留守那裏，請他老人家主持個公道，怎麼，呂統制莫非覺得不可以嗎？”
韓懷秋處理公正，呂臣逸自是找不出反駁之理，沉吟片刻，忽然露出笑臉：“韓統領說得在理，這樁事還是交給宗留守最好，咱們都是做下屬的，怎好枉自評判。我還有事，就先行告辭了，你們慢慢走。”
呂臣逸的表現令在場人都有點意外，而那鄭則明則是傻了眼，哇哇叫道：“呂兄，你怎麼能這樣呢，你我可是有過命交情的人啊，你不能不管我啊。”
“鄭兄，你就安心去跟他們走吧，不必太過憂慮。”呂臣逸笑着安慰了他幾句，便是拍馬欲走。
呂臣逸剛奔出幾步，劉子羽卻是神色一變，沉聲道：“這廝必是想先行趕到東京，向杜充報告此事，若是他事先做些手腳，只怕會對咱們不利啊。韓兄弟，咱們必須先他一步趕回東京！”
韓懷秋本也覺得應該快些趕路，以免走露了消息，讓杜充有所防範，這時經劉子羽這麼一提，更是篤定了心思。
說話間的功夫，那呂臣逸已奔出三四十步，劉子羽當下就要策馬追趕，韓懷秋卻是攔住了他，臉上流露着詭異的笑容，信然道：“劉通判稍安勿躁，我自有辦法。”
韓懷秋不慌不忙的取下了弓箭，竟是瞄準了漸行漸遠的呂臣逸，眾人皆是一驚，劉子羽驚道：“韓兄弟，你不會是想射殺他吧，不可衝動呀。”
“哼，誰說是射死他了，我還怕他髒了我的箭。”話音未落，箭矢離弦而出。
一這箭飛馳而出，卻並未瞄準毫不知情的呂臣逸，而是瞄準了他的**戰馬。只聽一聲慘嘶，箭矢正中馬兒的後腿，那戰馬腿下一軟，飛奔之中，整個身軀便栽倒於地，將呂臣逸整個人掀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而後面的那幾名隨從，對這突生的變故毫無準備，狹窄的大道上不及躲閃，四五騎人馬跟着就撞了上去，立時摔了個人仰馬翻。
韓懷秋這一箭，卻是將這四五騎人馬害得有多半受了傷。而那呂臣逸算是最慘的一個，飛落下去的時候，正好腿先着地，直接就摔了個小腿骨折。
劉子羽等人巴巴的瞧着前邊那一場慘劇，卻是驚得目瞪口呆，劉子羽怔愣了半晌方才醒悟，不由嘆道：“你這手段，可真是夠狠的，佩服，佩服。”
韓懷秋的手段的確是不同尋常，但效果卻是明顯的，既讓呂臣逸趕不成路，還讓他吃了苦頭又抓不到自己的把柄。最重要的是，教訓了一下那呂臣逸，心中那個痛快啊。
韓懷秋等這才不緊不慢的繼續前行，從那幾個倒霉的傢伙身邊走過時，看到他們的狼狽相，李政等人故意誇張的大笑，順道將剛才受的鳥氣一併還了他們。
那呂臣逸卻是灰頭土臉，坐在地下捂着骨折了的腿，好半天才現自己的戰馬腿上挨了一箭，頓時猜到是韓懷秋在搗鬼。
他正氣憤難當之時，韓懷秋卻從他跟前大搖大擺的經過，稍停了一下，假惺惺的關懷道：“呂統制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呢，騎個馬也能摔成這樣，怎麼樣，痛不痛啊？”
“你——你——”呂臣逸氣得要吐血，卻因腿上劇痛，激動的罵不出口，只能眼睜睜的瞧看着韓懷秋大笑着揚長而去。
走遠之後，劉子羽笑道：“韓兄弟，你可真是一肚子的壞水。”
韓懷秋哼了一聲：“對付什麼樣的人，自然要用什麼樣的手段。其實劉通判也不必說我，咱們彼此彼此。”
劉子羽哈哈大笑，樂了好一會，神色才恢復嚴肅，卻道：“此事只怕夜長夢多，咱們還得提前趕回東京，搶先一步拿到糧司的賬本才行。”
他二人略一商議，遂決定七八個有馬的先行趕回東京，由李政等人押着鄭則明二人隨後而來。
此地本就離東京已不遠，幾人策馬狂奔，不出半日功夫便趕到。
沿着大路，望萬勝門而去，那宏偉的城牆，巍峨如雄山一般聳立在眼前，令人望之不覺有一種肅然的心境。
東京，曾經夢幻般的城市，終於可以一睹你的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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