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回到最初(17)
就這樣,幾個實習生美其名曰“團建”,實際上是為了尋找“天涯淪落人”,由此都聚到了鎮子裏的一個咖啡店。
大家聊着聊着,話題就又轉回了學校。另外兩個同學對於能夠過着每天啥也不幹的日子還是很滿意的。
沐雨率先開口,“要是以後去社會上工作也這麼輕鬆就好了。”
菜菜攪和着咖啡勺子嘟囔,“你想的可美了,也就是趕巧在這兒吧,換個地方你看看呢?雖然哪個學校音樂課都少,但是逮着個老師那是要教全校的,能把你累死。”
沐雨一撇嘴,“別說了,想想我就難受,我以後應該是不會從事這一行的,混完實習拉倒。”
於是殷靈提醒他們,“你們每天都獃著,不打算向學校申請一點活兒幹麼?”
然後那兩人就都沉默了,說心裏話大家都想輕鬆,可是從理智上說繼續這樣放任下去也不是辦法。
沐雨嘆口氣,“浪了半個月好像也是可以了,要不就問問吧,我都懷疑再這麼磨蹭下去咱實習工資都沒有了。不過這事兒應該找誰談啊?”
這個問題把所有人都難住了,宇文問心低頭喝了口摩卡,提醒他們,“我想問問你們,你們這段時間有遇見過其他的老師嗎?”
他這話一說出來,桌上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就像是拍恐怖片似的。
他們回憶着,這學校倒也不是沒有別的老師,他們也不是沒見到過,只是互相都不熟悉,從來也不說一句話啊,比陌生人都不如。
菜菜和沐雨齊刷刷看向殷靈,問她,“那你呢,你有沒有和哪個老師關係比較好?”
殷靈搖頭,“我之前特別忙,都還沒注意到,現在想想吧……好像和我說過話的就只有教導主任。其他人連招呼都不打的,哪怕去食堂盛飯,工作的人也很沉默。”
之前大家都沒有察覺到什麼,也就那麼樣兒了,可現在這麼一提起來,誰都沒法當做不知道。沐雨的臉都皺在了一起,“你們說這是什麼鬼學校啊?我當初就不願意來私立,果然一點都不正規。”
菜菜弱弱的說,“會不會只是學校風格?”
她這一個特色風格真是什麼都能解釋了。
殷靈忽然說道,“對了,咱們宿舍旁邊好像住着人,但是也從來沒有碰過面。我平時出去上課比較忙,你在寢室見過鄰居么?”
菜菜茫然搖頭,“我還真聽到過隔壁動靜,但是……沒見過。”
他們越是分析越覺得事情太過可怕,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尤其菜菜是個沒經歷過什麼大事的單純小姑娘,都要哭出來了。
她甚至提議,“要不咱們和帶隊老師說說吧,萬一咱們死在這兒了都沒人發現可怎麼辦啊!”
殷靈握着她的手安慰,“不會的,你別想太多。”
這時候,宇文問心忽然起來問其他人,“我想去看看吃的東西,你們有什麼想要的嗎?”
他說著最終眼神停留在了殷靈身上,殷靈連忙起身,“我陪你一起去!我也想看看~”
“噓~好黏糊呀。”沐雨讚歎一聲。
宇文問心跟着殷靈往外走,不理會後面的起鬨。
兩人也不是真的來談戀愛的,到了外面,殷靈就開始說正事,“我們班有個幾個孩子被送去了‘改善班’,他們去了之後就沒有再出來,其他孩子都有點害怕。我私下打聽了這個改善班,可是問不出來在哪。還有啊,前幾天菜菜和我說,她好像在樓下看到了張老師,但是不確定。”
“改善班?”宇文問心想了想說,“那你知道四樓鎖着的那個大鐵門么。”
“知道,看見過。”殷靈瞪大眼睛,“你是說在那裏?給他們關去上面單獨上課?”
“我也不確定,但是學校就這麼大了,不然還能去哪裏呢。而且我之前在校園內查找線索,走到鐵門旁邊的時候教導主任突然出現,還叫住我。他看起來並不想讓我靠近。”
殷靈眯了眯眼,“卧槽,這不是什麼販賣人體器官的黑作坊吧?樓上不會是鋪着手術台隨時準備摘學生內臟吧?”
“別天馬行空的。”宇文問心一臉無奈。
殷靈又說,“對了,今天還是休息日呢,家長都過來看望了,他們不會發現自己的孩子不見了么?”
兩人對視一眼,宇文問心緩緩的說道,“也就是說,你班上不見的學生應該會出現了?”
殷靈問,“那要不咱們回去看看?”
宇文問心說道,“不能發群消息,主任和校老師都在,你私發給菜菜。”
沐雨和菜菜在咖啡廳里坐着,不一會兒菜菜就收到消息,殷靈說自己忽然崴腳了,先去醫院看看,然後就回去,讓他們自己逛。
菜菜把手機給沐雨看,“好了,咱們被放鴿子了。”
沐雨撓撓頭,“那要不……我陪你逛逛街?”
……
隨後宇文問心和殷靈確實是回去學校了。他們打了個車,許諾多給出租車師傅五十塊那人才肯送他們。
兩人在距離學校二百米的地方下車,步行往回走,沒到門口呢,就看見安保已經換了人。
先前的看門保安是個膚色黝黑沉默寡言的四十歲男人,現在這個則是又白又胖,同樣是看着不好相處。
殷靈對宇文問心低聲喃喃,“都半個月了,我從來沒見過這個保安啊。”
宇文問心拉着她手說,“我們先進去看看。”
如果不是鐵網加通電,他倆是更傾向於翻牆的,畢竟更隱蔽……
他們目不斜視的從這保安身邊經過,後者盯着他們看了一會兒,果然是沒攔着,也沒說一句話。等他倆進去后,保安才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出去。
兩人儘可能低調的往裏走,這校園一如往常的那般安靜空蕩。學生們要不就是在上課,要不就是在寢室,完全不像是家長看望日。要不是他們還偶爾能看見一兩個像是家長的人匆匆走過,殷靈都要懷疑自己記憶錯亂了。
這些家長都穿了統一規格的白衣服,瞧着有點像是社區志願者,但就憑着這個學校如此奇葩和專制的管理制度,讓家長統一着裝也是有道理的。
殷靈低聲說,“我現在又開始懷疑這是個邪教組織了。”
宇文問心又潑她冷水,“這裏的學生大概五六百人,如果真是邪教,這個規模已經可以上全國新聞了。”
兩人一路來到教學樓門口,正好和一個往外走的家長迎面碰上了。那家長是個三四十歲的魁梧男人——也許實際年齡不如看起來這麼老。
看見他倆愣了一下,上來就問,“學生?高三的吧?現在不讓在操場走動不知道么?!”
那人說著,立馬伸手過來抓。殷靈趕忙後退一步,立刻說,“誤會!我們都是老師。”
男人更驚訝了,“老師?你們老師可以在學校里這麼親近么?你覺得合理么?不怕教壞了我們孩子?你們現在不去會議室,還在這兒幹什麼呢?一點都不負責的么?”
講道理,他倆就只是並肩走路,也沒有勾肩搭背啊,何談過分“親密”。
不過他們雖然被懟了,但好歹是碰見了一個能說上話的。殷靈立刻抓住了對方話語裏的重點,“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會議室。”
那男人看樣子還想再教訓他們幾句,此時另一個穿白衣的女人從教學樓里跑過來,抓住男人惶恐的搖搖頭,小聲說道,“他們不是,弄錯了。”
兩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色,男人面露驚慌,然後就閉上嘴了。
這倆人馬上就要走了,可殷靈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立刻追了上去,“等等,你們為什麼都穿一樣的衣服?你們是有什麼活動么?”
她想的是,她可以先問問簡單的問題,然後問更深入的,可以一步一步打破防線。沒想到對方臉色一變轉頭就走,躲瘟疫似的,壓根不給她機會。
殷靈氣惱,好不容易碰上個說話的卻又跑走了。
宇文問心建議,“既然他們說了會議室,那不如我們先去看看怎麼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