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秦府

第二十七章 秦府

京城總算是徹底解了禁,街市上熱鬧的燈火,讓人們很快忘記了那場剛剛過去的瘟疫,就像是沒有發生過那樣。小天師張蘊清今日進了京,在眾人的矚目下,車駕和隨行的規模怕是不次於當朝的一品要員。

秦府的花園內今夜聚滿了人,都是衝著秦侍郎面子來赴詩會的,秦侍郎的小女兒秦可人,今日倒是未曾帶面紗,她就站在秦月娥的身邊,容色顯露無遺。至於三姊妹當中的另一個,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秦月娥倒也不管她,只一心站在進出花園的路口,傻傻地等着廣陵王世子李鳳歌。

“世子!”秦月娥喊了一聲,便趕緊迎了上去。

“月娥姑娘……你怎麼站在這兒?”李鳳歌有些尷尬地望着朝自己傻笑的秦月娥。

“月娥怕世子殿下會迷路,所以……所以就站在這裏等着接世子”秦月娥嬌羞地看着李鳳歌,兩隻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世子還是先進來吧!”

“勞煩秦姑娘了”李鳳歌小心地跟在秦月娥的後面“嘉義王世子到了嗎?”。

“嘉義王世子已經到了許久了”秦月娥回過頭,雙眸情深地望着李鳳歌。

要不說是戶部侍郎的府邸,院子的格局極為闊綽,甚至請人挖了一個很大的人工湖,湖內還有一艘雕琢精緻的畫舫,畫舫共有兩層,若是站在二層朝下望去,便能將花園今夜的景色盡收眼底。

李鳳歌跟在秦月娥的後面,一直上了畫舫的第二層,這便是秦月娥為李鳳歌準備的今夜暫坐之地。此時嘉義王世子和蘭陵侯世子正在閑聊,看見李鳳歌走了進來便趕忙起身相迎,一旁還坐了一個人,看模樣倒像是勛貴子弟,也一併走了過來,站定在嘉義王世子的身側。

“這是錦城伯世子韓安在!”李辭望着韓安在朝李鳳歌說道。

“見過廣陵王世子”韓安在抬手朝着李鳳歌見禮。

“原來是韓兄,不必拘禮”李鳳歌趕忙邀着眾人朝着酒桌走去“秦侍郎今夜是在……”。

“家父今夜和幾位朝中的大人,在假山上的涼亭內就坐”秦月娥順勢挨着李鳳歌坐了下來,接着又示意秦可人去一樓等候“今日這菜,是請明月樓的廚子做的,諸位世子請嘗嘗”。

李辭、張彥虛、韓安在倒是也不客氣,趕忙動起筷子,李鳳歌倒不是個假客氣的人,只是此刻碗裏已經被秦月娥放的滿滿當當,大塊的紅燒肉和醬豬蹄已經堆得像是小山一樣高。李鳳歌望了一眼眉目含情嘴角微微上揚的秦月娥,便夾了一筷子碗裏的肉,直接整個塞進嘴裏。

外面聲音嘈雜,只是不一會兒便停了下來,從遠處可以隱約聽見秦侍郎的聲音,既然秦府是今日的東道主,便該為今夜的詩會擬定題材。秦侍郎命人將題寫在紙上,接着吩咐下人送往花園各處,不一會兒便看見小廝登上了二樓的畫舫,將今夜的詩題送到了秦月娥的手裏。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今夜以良緣為題,請諸君賦詩一首!”秦月娥喃喃地念叨着,接着便將紙張遞到了李鳳歌的手裏。

“秦侍郎真是個有心人!”李鳳歌不禁感嘆,為了秦月娥的婚事,不僅操辦了這麼一場盛大的詩會,還將詩題刻意限制為良緣“不知道月娥姑娘會作何詩?”。

“世子殿下想看月娥作詩?”秦月娥轉過頭便吩咐一旁的小廝“快去拿紙筆”。

不多時,小廝便將上好的紙筆一併送了上來,李鳳歌替秦月娥將紙在案桌上鋪好,張彥虛親自為秦月娥研墨,李辭將筆沾上墨汁遞到秦月娥的手裏,韓安在站在秦月娥的身後,將摺扇打開輕輕搖動,幾個人都死死地盯着秦月娥的落筆。

“良緣就是配門戶!”秦月娥邊寫邊念叨。

下筆頭一句,眾人便差點忍不住笑起來,這簡直就是一句大白話,告訴你婚嫁就是門當戶對那檔子事。只是今夜秦家畢竟是東道主,秦月娥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眾人紛紛斂聲屏氣,看向秦月娥接下來的詩句。

“有錢要嫁有錢人,穿金戴銀進婆家,來日婆婆不敢罵”剩下的三句詩倒是一氣呵成,與前一句一樣的毫無詩意可言,最多能算上是一首打油詩。秦月娥滿心得意的放下手中的筆,接着將目光投向李鳳歌。

“寫的不錯,秦姑娘直抒胸意”李鳳歌望着秦月娥的眼睛,接着目光閃躲地說道。

“真的啊!月娥這也是頭一次寫詩,還以為寫出來會讓人笑話”秦月娥將寫好的詩拿在手中,接着便準備交給一旁的小廝“給父親送去看看”。

“且慢,月娥姑娘,按照詩會的規矩,今日秦家是東道主,月娥姑娘怎麼能搶先呢?還是先看看旁人做的詩句再說吧!”李辭趕忙上前一步,將秦月娥剛作好的詩攥在手裏,這要是真的遞了上去,怕是要少不了被人笑話。

“說的倒也有不無道理,那咱們還是先落座吃着喝着,看看那些人今夜能有什麼佳作”秦月娥倒是沒察覺出李辭的用意,轉過身便拖着李鳳歌繼續落座。

推杯換盞三五杯之後,終於迎來了今夜的第一首詩,小廝上了二樓還是將紙張先交給了秦月娥。李鳳歌側着身子望向那上面的詩句,秦月娥便直接將凳子朝着李鳳歌那邊挪了挪,並高聲念道“今生良緣前世修,方有橋頭一回眸,但請月老牽紅繩,莫讓相思作離愁”。

“寫的倒是不錯”韓安在頻頻點頭。

“不如我們為此痛飲一杯!”李辭將酒盞舉了起來,接着眾人紛紛舉起了杯,並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月娥姑娘”李鳳歌小聲地叫着秦月娥。

“怎麼了世子?”秦月娥側過身子望着李鳳歌問道。

“我欲如廁小解,不知……”李鳳歌說到這便望着秦月娥“不知能否差人帶我去小解?”

“我當是什麼事,筱懷!”秦月娥朝着小廝喊了一聲,接着便趕忙交代說“你帶着廣陵王世子殿下去如廁,一路上跟在左右,莫要讓人衝撞了”。

“是!小姐”。

李鳳歌跟着小廝出了畫舫,便朝着茅廁的方向走,不一會兒便出了花園,來到內院的一個偏僻的角落裏。李鳳歌讓小廝便就停在巷子口等候,自己孤身一人便朝着茅廁里走,一進茅廁李鳳歌便解開褲帶,一股清泉水一泄如注。

忽然間,李鳳歌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只是隱隱約約的聽不真切,李鳳歌搖晃了一番腦袋,在確定自己沒有喝醉后,便將耳朵再次豎了起來。循着聲音李鳳歌走了出來,在茅廁的斜對面還有一間院子,聲音似乎便是從那裏面傳出來的。

李鳳歌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藉著內勁一個騰身便翻上了屋頂,倒是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瓦片被李鳳歌小心地揭開一塊,裏面黑洞洞的,李鳳歌俯下身子看,這間屋子就是一個堆放雜物的倉庫,在倉庫的一角,有一對纏着抱在一起衣衫不整的男女。

“王公子,你什麼時候跟我爹說咱倆的事?”那個女子邊說話邊發出粗重的喘息聲。

“鶯兒,你放心!等我找個合適的機會,便跟你爹說”那個男人的言語間有些敷衍。

李鳳歌聽着剛才說話的聲音,儘管只能看見那名女子的後背,但是已經能確定那名女子,便是秦侍郎的二女兒秦鶯鶯,只是這個姓王的是誰?王姓是一方大姓,整個大胤姓王的數不勝數,便是京城也有十來支不同根脈的王姓後裔,而如今權勢最大的那一家,便是足以和謝家分庭抗禮的存在,只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若是出自那樣的高門府邸,今天的這件事情怕就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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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烽煙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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