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為汝賜名

第二十章 為汝賜名

三日後,林廂終於走下了床,府里的甲士也將封閉的門打開,雲娘第一個便走了進來,看見消瘦了許多的李鳳歌,便趕忙跑了過來,一把抱住李鳳歌,說什麼也不肯撒開,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打濕了李鳳歌的衣衫。

“雲娘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世子殿下了”雲娘哭成了淚人,眼圈通紅地望着李鳳歌。

“這不是沒事嗎?”李鳳歌擦去雲娘的眼淚,並將她抱在懷裏安慰“好了好了,你家世子福大命大造化大”。

張大夫此時走了過來朝着李鳳歌躬身行禮,卻被李鳳歌趕忙托住,雲娘將準備好的一包銀子遞給了張大夫,張大夫卻只從中抓了一把,其餘的便退給了雲娘,直說道“這些已經是恩賞,再多就折福了”說著便告退,離開了世子府邸,一出門便趕忙朝着北寧坊趕去。

“還沒來得及介紹”李鳳歌將林廂牽了過來“這是林廂,前些日子多虧有她,才不至於讓我餓死”。

“真是我見猶憐”雲娘望着林廂,便趕忙牽起她的手“多謝妹妹費心了,以後就當這是自己家!”。

“多謝雲姐姐”林廂識趣地朝着雲娘見禮“一直聽世子提起,雲姐姐秀外慧中,今日見到倒是比世子說的還要好”。

雲娘牽着林廂朝里走,二狗跟在李鳳歌身後,世子在京居住的府邸到底是比不上廣陵王府,可是卻也不是一般的宅院。亭台舞榭光陰交錯,柱子都刷了硃紅色的漆,瓦片都是翠綠的琉璃色,廳堂內的陳設更是不俗,不少都是從廣陵帶來的玩意兒。

一進廳堂,二狗便忍不住地抱着一隻花瓶看了半天,一旁的婢女望着二狗的模樣,紛紛捂着嘴笑。雲娘將二狗手中的花瓶拿了下來,接着牽着二狗坐在紫檀木雕刻的椅子上,一旁的婢女還為二狗拿了一些糕點,一打開食盒便又一股馥郁的香氣。

“真好吃!”二狗一隻手拿着一塊糕點,嘴上都是碎末“大哥哥你家真漂亮”。

“這孩子如今沒了爹娘,我看着可憐便帶了回來”李鳳歌抿了一口茶,便將茶盞放在一旁,接着轉過頭望着雲娘說道“以後便讓趙軻教他習文練武,長大了也可以自食其力”。

“都聽世子的”雲娘轉過頭吩咐一旁的婢女“今日要去去晦氣,讓廚房做些好的!”。

“對了雲娘,現在街市還開着嗎?”李鳳歌望着雲娘問道。

“早就關了,這幾日京城都是人心惶惶的”雲娘手裏拿着團扇玉臂輕搖“如今瘟疫波及的不僅是京城,附近的州府也都有大量的病患”。

李鳳歌是不會想到,瘟疫會蔓延的這麼快,如果不是自己及時發現難民窟的情況,恐怕後果更加的不堪設想,只希望這次瘟疫不會波及到南方。二狗打了一個飽嗝,然後用袖口擦了擦嘴,一旁的婢女趕忙制止,並遞上一塊趕緊的帕子,二狗將帕子接在手中,放在鼻下使勁地聞了聞,根本捨不得用它來擦嘴。

“這孩子倒是有趣,不過總不能一直叫二狗吧?”雲娘將團扇放下,並揮手示意二狗過來,接着便用帕子將二狗的嘴角擦拭乾凈“給這個孩子取個名字吧”。

“倒也是該給孩子取個名字”林廂望着二狗“二狗!你本家姓什麼?”。

“我本家姓陸”二狗抬起頭“我阿爹叫陸二柱”話音剛落便引來一片笑聲。

倒是也不奇怪,尋常百姓家的孩子,那裏會有個好名字,一來是父母都沒什麼學問,二來是民間常說取個歪名好養活,因此大多都是諸如二狗這般的名字。

李鳳歌沉思了一會兒,忽然發現這取名倒是比作詩還要難,一時間倒是成了棘手的麻煩,只是雲娘和林廂都望着自己,還有一眾婢女在旁,這要是取不出個像樣的名字,豈不是讓人笑話,說廣陵王世子的才學實際上是個空架子。

“有了!”李鳳歌一敲摺扇“我為你取名無病,經此劫難,希望你日後逢凶化吉,無病無災可好?”。

“陸無病,還不謝過世子”雲娘嬌身說道。

“多謝世子哥哥賜名”陸無病扮作方才張大夫的樣子行禮。

雲娘讓婢女先帶着林廂和陸無病去看收拾出來的房間,並熟悉世子府邸的環境,自己則挽着李鳳歌朝里院走。回到房間李鳳歌便一下子躺在足可以睡下三個人的床榻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回想起窩棚里的那堆潮濕發霉的乾草堆,便不願從這張床榻上起來。

“世子上次讓我查的那些商隊,世子猜猜帶進皇城來的是什麼?”雲娘側卧在李鳳歌的身旁,輕搖圖團扇望着一臉沉醉的世子。

“你都學會賣關子了,快說跟誰學的”李鳳歌側過臉望着雲娘,兩隻手不老實地撓雲娘的腋下。

“好世子快停手!”雲娘掙扎着試圖躲開,只是哪裏是李鳳歌的對手“我說,我說快放開”雲娘費盡氣力才將李鳳歌推開。

“是甲胄!一共一千五百套”雲娘偎在李鳳歌的耳邊,輕聲地說道。

李鳳歌霎時間陷入了沉思,雖說一千五百套甲胄若是全部配備上,畢定會引起皇城騷亂,可要是想憑藉一千五百套甲胄,便試圖闖入宮禁,那隻怕是痴人說夢。可要說這幕後之人如此費盡心機,將這一千五百套甲胄運了過來,不為了刺皇殺駕,又為的什麼呢?

“雲娘!”李鳳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接着便轉過頭望向雲娘“你說這一千五百套甲胄,要是全部配備上士兵,若是趁着藩王和勛貴子弟在書院讀書的時候,殺入沐恩書院會怎樣?”。

“天下大亂!”雲娘噌的一下坐了起來,眼睛睜得大大的“如果所有的藩王和世子都死在了這裏,各方勢力一定會紛紛起兵,幕後的人是希望世道大亂”。

“那你覺得這場瘟疫是不是也是幕後之人的一招后棋?”李鳳歌摟着雲娘柔軟無比的腰,並低頭望着她今日畫好的新妝“畢竟時間隔得如此之近,不得不讓人懷疑”。

說道這裏,李鳳歌又想起了上官錦,只有她知道那個花錢買黎都尉命的人是誰,如果找到她,或許就能夠查到這個幕後的黑手,況且李鳳歌這幾日受的苦,也都是拜上官錦所賜,單是從這一點,李鳳歌也非要找到她不可。

“雲娘,讓各地的暗樁都去找一個人!”說著李鳳歌便從床上下來,轉身去了案頭,並拿起筆。

雲娘將紙為李鳳歌鋪好,接着便在一旁替李鳳歌研磨。李鳳歌右手攥着筆勾勒,不一會兒上官錦的形象便已經躍然紙上,這是一副不錯的工筆畫,每個細節都描繪的格外細緻,李鳳歌可不會忘記這個女人,下筆時甚至不用思索。

“這人是?”雲娘好奇地問道。

“她叫上官錦,是殺害黎都尉的元兇,那日在明月樓表演戲法的也是她”李鳳歌將紙拿起來又看了看“綁走我的也正是這個人”。

“她竟敢綁架世子”雲娘的面色有些嗔怒“殿下放心,掘地三尺雲娘也要把她找出來”。

“倒是不用掘地三尺那麼費勁”李鳳歌將畫紙遞給雲娘“讓人多留意客棧、酒肆、街邊雜耍藝人!”。

“都聽世子的”雲娘接過畫紙並捲起來,隨即遞給一旁的婢女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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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烽煙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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