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遊樂園篇(3)
遊樂園的最後一站是鬼屋,這下楊蕾和元月槿總算是吃了教訓,不敢再逞強了,乖乖地呆在外面等着。
整個鬼屋分為三個大環節,烈火晚宴、棄嬰公寓以及海洋世界,每個大環節裏面又會有幾間小屋子,完成特定的任務才能去到下一間屋子。這個鬼屋內部除了佈置精細之外,還採用了全息3d立體環繞影像,更增詭異恐怖氣息。據說樂園建立迄今十五年,只有不過一百多人能通關。
錢雨佳最期待的就是鬼屋之行,說什麼也要和張璽有親密接觸。
來之前做了充足的調查,江啟樂園的鬼屋有許多古怪的規則,例如只能兩人一組必須同性別,又例如遊戲時間不滿二十分鐘不可離開,每組進入時間相隔十五分鐘……
“你們過關速度快一點啊,我們在前面等你們。”錢雨佳戀戀不捨地對張璽說道。
林淺橋還沒進去,手心就開始冒汗了,要不是錢雨佳再三懇求,自己怎麼會來玩這麼恐怖的遊戲。
兩人進入鬼屋大門后,沿着箭頭指引,穿過走廊,進入第一間屋子。
【第一關:宴會廳4】
鬼屋裏每個房間都很大,加上過於真實的全息效果,二人彷彿真的置身於一個寬闊的宴會廳的入口處,優雅的樂曲在大廳內緩緩流動,人們隨着樂聲翩翩起舞,嬉笑追逐的孩童,精緻可口的甜點,根本不像是個鬼屋。
還沒等錢雨佳的疑問脫口,室內瞬間燈光熄滅,音樂也戛然而止,再有微弱的光線進入視線時,宴會廳已是另一番駭人的景象了。
焦屍遍地,有些已經燒得肉骨分離斷了氣,有的還在掙扎哀嚎着死不掉,錢雨佳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林淺橋也嚇得動彈不得。
突然,一隻手從後面抓住了林淺橋的腳脖子,她心跳瞬間漏了一拍,登時彈出了半米遠,抱住錢雨佳死活不撒手。
錢雨佳在心中重重地嘆了口氣,這本該是她和張璽的劇本啊……
第一關的任務要求是翻找焦屍衣服上的口袋,找出愛德華先生寫給朱利安小姐的一封信。
錢雨佳看看林淺橋眼睛都不敢睜的樣子,只能把她放在空地上,自己動手找起來。好在運氣不錯,翻了六個人就找到了信。
提示聲音沒說要打開信,應該是後面的關卡要用到了。
【第二關:燒焦的女屍3】
二人來到第二個房間,只見一具女性焦屍正獃獃地站在鏡子前,雙手覆在兩頰上,喃喃自語道:“我的美貌,我的美貌。”突然她大叫了一聲,身體開始顫抖,雙手在四處摸索着,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任務提示音再度響起:“幫助女屍找到她的眼球並且幫她安回去。”
找眼球……安回去……
林淺橋打了個冷戰,乖乖地背過身去,反手推了推錢雨佳,意思很明顯:靠你了。
錢雨佳最終在沙發的靠墊里掏出了那顆眼球,她掏出來地瞬間,門口傳來一聲萬分嫌棄的“咦~”。
“你再陰陽怪氣的,下次你可自己找了。”錢雨佳白了她一眼,把眼球安回了女屍的眼眶裏。
林淺橋自知沒控制好情緒,雙手合十說了好幾遍“sorry”,又立刻屁顛屁顛地跟上了錢雨佳的步伐。
【第三關:火源1】
只見裝飾豪華的屋內,一名女子正在把屋子裏的上百個蠟燭挨個點燃,到最後把自己圍在了窗邊。窗外傳來陣陣和舞廳內同樣的樂曲,女子看着窗外的夜色,一會笑一會哭,一會又開始哼着歌,聽不清是什麼語言。好一會,才拿起腳邊的一隻蠟燭,放到了窗帘底下。窗帘開始慢慢燃燒起來,女子注視着燃燒的窗帘,用中文說了一句“祝我生日快樂。”然後放聲大笑了起來,笑聲凄厲可怖,聽得連錢雨佳的背上都開始有些冒汗了。
錢雨佳沒有注意到,此時的林淺橋面色煞白,瞳孔驟縮,長長的羽睫再劇烈地顫抖着,整個人像失了魂一般。
燃燒的卧室,燃燒的卧室。多麼似曾相識的一幕!
林淺橋只覺得脖子上好似有一隻大手,緊緊地握着,讓自己喘息困難,她想強迫自己挪開視線,可目光就像被人用502膠水粘在了女子的身上,她似乎在女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怎麼可能,她是自己放火,我是被人燒死,根本不一樣!
第三關的任務:為女屍唱生日快樂歌。
當錢雨佳哼完最後一個“樂”字,屋內還算溫暖的火光瞬間熄滅,再亮起時,火勢滔天,四周都燃起了熊熊烈火,甚至空氣中還能聞到焦灼的氣息。
【第四關:愛情】
剛才還鮮活的女子渾身焦黑,已經沒了人氣,卻還在笑着,越笑越大聲,又突然收住。目光中滿是殺意,牢牢地鎖在林淺橋的身上,那怨毒之色,好像要把林淺橋的皮扒下來一樣。
女屍慢慢走向林淺橋,拖出一地黑乎乎粘稠的血水,林淺橋的身體徹底失去了控制,她多麼想逃跑,多麼想閉眼,可她什麼也做不到,她看着女屍在自己身前不到半米處站定,看着女屍被燒空的眼眶裏流出了血一般的淚水,聽見女屍重重地問她,“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該死的明明知道,自己明明知道!可是為什麼完全想不起來,為什麼大腦一片空白,為什麼看到她就像看到當年的自己一樣!
回憶像洶湧的浪潮向她撲來,卻轉瞬即逝什麼也抓不住,烈焰焚身的感覺再度遍襲全身,脖子上的大手也越來越用力,林淺橋再也無法呼吸,只有眼淚能流出來。
突然那隻大手一松,她整個身體彷彿被抽空一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自己有感覺,能感覺到內心的痛苦,似乎就差一點點,就能想起那痛苦的根源來了。
痛苦的根源,不是被嚴澤霖放火焚身嗎,為什麼不一樣呢,兩種痛苦不一樣,但為什麼不一樣!
林淺橋倒在地上,用盡氣力大聲哭叫起來,雙手用力地按着頭,用力到指關節都發白了,哭到不能自已時甚至用頭去撞擊地面,和平時看似冷靜到有些冷漠的她簡直天壤之別。
頭很痛,很痛很痛,痛到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痛到什麼也想不了,除了嚴澤霖。
救我,嚴澤霖,救我。
錢雨佳沒被鬼屋嚇到多少,卻被林淺橋的反應嚇得大氣不敢喘,整個人身子僵硬,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