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窮奇檮杌
幾隻七彩靈雀落在船頭,並不怕人。
“終於到蓬萊了。”
無垠大海中,再次出現一座島嶼,並非海市蜃樓,而是真正的蓬萊仙島,方圓天地仙氣充盈,法術也不再受到壓制。
將船靠岸上島,蓬萊仙島遠比想像中要大,綠原千里之外,爛漫山花遍野,山川河流飛澗,三界之中的世外桃源,這裏經年沒有多少人踏足,靈獸的上蒼之地。
遠方的雲霧下,山峰攔腰,竟是白雪皚皚,偶有白鶴至山中飛出,繞着山峰徘徊緩緩沒入霧中。
“你知道血陰花生長在何地嗎?”要想在這偌大的蓬萊找一朵花,猶如大海撈針。
“只知生在蓬萊,血根白花。”
天材地寶錄只記載蓬萊仙島有此物,卻不知生長之地,雖是難尋了些,可有心總會找到。
“那便一寸一寸的找吧。”
蓬萊滿地都是花,二人便從蓬萊仙島邊緣一直往深處尋去,雖有不少白花卻無血根。
蓬萊仙島沒有日出日落,永遠都是白晝,兩人不知道在島上找了多久,看過了多少花,山澗旁有靈鹿飲水,見有生人前來便竄進叢中不見。
“這樣找下去,一個月都不一定能找到。”擦去額頭的汗珠,心中不免擔憂,倘若一個月之內不能煉好丹藥,林見鹿便會失去狀元的位置。
“血陰花屬三界奇花,應當生長在靈氣最為充盈之地。”蓬萊本就是仙島,最為充盈之地應是靈眼。
姬畫眼眸合上,一絲絲法術在蓬萊仙島上蔓延而開,良久方才睜眼,歡笑道:“我找到了。”
蓬萊仙島最中心的地方,這裏並無花草,中間塌下了一道百丈深的土坑,洞中的靈氣最甚。
站在上面望下去,只能見到一道光柱斜照而下,洞中漆黑,光柱中央生長着一朵花,根莖血紅花葉皆是雪白色,正是血陰花。
姬畫準備下去採摘,卻被追夜抓住:“這洞中漆黑,怕有凶獸蟄伏。”
一塊岩石扔進洞中,聽到回聲的同時還有風聲傳來,黑暗中亮起兩道血光,似燈籠一般,那分明是凶獸的眼睛,剛才的風聲其實是凶獸的喘息聲。
洞中之物極其龐大,姬畫嚇得臉色發白,若是剛才她冒失進入洞中,恐怕就沒命活着出來了。
而且凶獸不止一支,黑暗中又有一對燈籠般的血紅雙眼睜開,有沉悶的獸吼聲傳出來,似雨天悶雷般。
一道法術落入洞中,許久才見光亮,洞中匍匐着兩頭巨大的凶獸,左側凶獸其狀如牛,滿身毛髮似鋼針一般豎起,叫聲似獆狗。
右側凶獸其狀如虎,似長着一張猙獰人臉,白身,牙如利劍,兩頭凶獸四肢都被手臂粗的鐵鏈鎖着,出不得這深洞。
“這莫非就是窮奇,檮杌?”
天材地寶錄有過記載,蓬萊仙島之上鎖着兩頭上古妖獸,想必便是洞中這兩頭了。
“是何人如此厲害,竟能將兩頭上古妖獸鎖在此處。”追夜心中一笑,這兩頭妖獸可敵千軍萬馬,若是能夠放出馴服,三界懼顫。
不過憑他一人之力可不敢,一旦放出最先遭殃的就是他與姬畫。
“也許是天上的那群神仙吧。”三界之中能與這兩頭上古妖獸一戰的,恐怕也只有九重天宮。
姬畫視線移回到那朵血陰花上,眉頭緊鎖:“有這兩頭妖獸守着,可摘不到血陰花。”
“妖獸再凶,如今四肢被鎖,也沒多大威脅。”追夜手中變出一柄長劍,欲要下去一試。
窮奇檮杌見姬畫與追夜遲遲不離開,張嘴吼叫,震的人頭昏腦漲,若是凡人早就七竅流血而死。
“別下去,你鬥不過的。”姬畫玉手握住長劍,朝着追夜搖了搖頭,她知道追夜是想幫她,血陰花固然重要,可還不至於用性命去冒險。
“放心,我有分寸。”
追夜抬手拿開長劍上的玉手,只要是姬畫想要的東西,他都可以不惜生命給她,哪怕她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
躍入洞中,追夜伸手便去摘那朵血陰花,雖然兩頭妖獸被鎖住,可鎖鏈足以讓妖獸夠到血陰花,想要摘花就要付出斷臂的代價。
窮奇檮杌張嘴咬來,追夜立即收手,長劍一點地面,騰空而起落在了一旁,這兩頭妖獸皆是吃人之物,朝着追夜撲了過去。
避過妖獸的攻擊,長劍劈在妖獸身上鏗鏘有聲,劍過火星濺射,砍鈍了也傷不到妖獸絲毫。
兩頭妖獸全身似精鐵,根本沒有弱點可尋,已將追夜逼到角落,又一劍似奔雷刺出,直攻檮杌眼睛,皮毛傷不得,眼睛可禁不起他這一劍。
檮杌張開血盆大口咬住長劍,直接嚼碎吞進了肚中,不敵妖獸追夜正欲撤出去,卻被檮杌尾巴掃中後背,尾巴上的利刺將他衣衫撕碎,後背一道傷口血肉模糊。
追夜砸在石壁之上受了重傷,兩頭妖獸再次朝他撲了過去,一柄青鋒至洞外飛了進來,刺破了窮奇的一隻眼睛,鮮血炸開塗滿了山洞。
傷了一隻眼睛,窮奇竄回原地舔舐傷口,玉足踩在檮杌頭頂,將青鋒吸回手中,欲要刺檮杌眼睛,可情勢緊急由不得她那樣做。
她刺瞎檮杌一隻眼睛,可追夜也要死在它鋒利的獠牙之下,腰間青色綢緞飛出捲住追夜身軀,將他扔出了山洞,腳掌一點檮杌腦袋,這是採摘血陰花的最佳機會。
還未觸到血陰花後背便傳來破風聲,檮杌尾巴似鞭子抽向了她,後背發涼扭動身軀險險的避過,她之前所立之地,岩石被抽的粉碎。
姬畫躍起欲要出洞,卻被檮杌咬住衣角,危難之際一道法術匹練捲住了她的纖細腰肢,衣角撕碎,被拉出洞摔在了追夜身側。
洞中的檮杌吼叫兩聲,又匍匐在地沒了動靜。
躺在地上驚魂未定,胸膛劇烈起伏,這洞中的妖獸可比海上遇到的蛟龍要兇殘的多。
“這兩頭妖獸太難對付了。”後背火辣辣的疼,肉里還殘留着檮杌尾巴上的利刺。
“血陰花還摘嗎?”追夜緊咬牙關,問道。
姬畫坐了起來,替他拔去肉里的利刺,神色黯淡:“摘不到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