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涌動
祁世臻偏了偏頭,看向一側坐着的哥哥,道:“那我就靠哥哥保護了。”她啞然失笑,不過內心確實覺得暖暖的。
“好了,阿臻,你就別皮了,餓了嗎?”鎮國公夫人,也就是祁世臻的娘親開口道。
“娘,我方才在大青山裡吃了叫花雞呢。”祁世臻笑嘻嘻道。
“阿臻,你呀~這總往大青山跑的性子怎麼還不改改?”鎮國公夫人,也就是祁世臻的娘親藍氏嗔了一句。
以前還擔心女兒在山裏危險,現在看來,危險的是山裏的動物……
藍氏今日身着一襲天青色襦裙,頭戴金玉雕花簪,腰間墜這一個鳳凰于飛九連玉佩,玉佩質地通透,底下還墜着一串五彩漸變的流蘇,搶眼至極。
藍氏二八年華便嫁給了鎮國公,如今不過三十幾歲,然而她的外表看起來卻只有二十多歲的模樣,肌膚如玉,白皙細膩,也難怪祁世臻也跟着遺傳了她的模樣。
是的,祁世臻自小生在玉關城,除了兒時寥寥幾次隨家人回過上京城小住,其餘時間一直都在邊關。
然而,祁世臻這坐不住的性子,天天往外跑,也不見得她有晒黑的樣子,依舊是那邊白白嫩嫩的模樣。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有時崩着那張白嫩嫩的小臉,一副我很嚴肅的樣子,其實是有多麼可愛。
當然,現在,對外她是一個男孩子,自然是不喜歡別人用可愛這個詞來稱呼她的。
“娘~”祁世臻走上前,窩在自家娘親身前,軟糯道。
祁世臻對於自家娘親還是很依賴的,尤其是自己第一次有記憶起,便是眼前這個溫婉淑良的女子照顧自己,她對自己的寵溺與疼惜祁世臻也都看在眼裏。
倒是他們這“母子情深”的畫面,讓一旁的鎮國公也鬆了一口氣,滿滿的溫馨沖淡了回上京的憂思。
祁世卿倒是沒什麼表現,只是在心裏暗暗打氣,想着還是得提高武藝,免得妹妹之後在上京城被人欺負了去。
得,是團寵無疑了!
完全沒想過,即便之後在上京城,也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啊,順帶還將着上京城攪得天翻地覆的。
“行了,爹已吩咐管家收拾馬車等,明日便要出發了,爹要去軍中把軍務處理一下,你們看看還有什麼需要帶的東西,準備一下。”
鎮國公祁耿是真心忙,尤其是這離別之際。雖然他自己之前心中隱隱有所預料,他是極不想回上京城的,那就是個權力漩渦,自己一家去了,難免會被攪入風雲當中。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何況自家女兒還可以去上京書院學習,免得整日作妖,鎮國公這般轉念一想,倒是鬆了口氣。
不過該做的準備還是要的,囑咐完,祁耿這才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看着老爹的背影,祁世臻眼神柔和了一些,隨後又沒心沒肺地同娘親說著話,藍氏被祁世臻哄得眉開眼笑的,一時間,倒是將方才聽到皇上旨意的憂愁拋擲腦後了。
與這邊的其樂融融的畫面截然相反的是,上京城,彼時真的是暗流涌動,尤其是那些時刻關注着聖上動靜的官員們,紛紛揣測起聖意來,對於皇上下令讓鎮國公一家回上京的消息,一舉皆驚。
上京城中,本來還算平靜的情況一下子被打破,甚至已經有人在暗戳戳地計劃着什麼,當然這一切,祁世臻他們倒是不知道了。不過也預料到了回上京之後的生活必然是不平靜的。當然祁世臻也不懼,她是怕麻煩來着,但是她絕對有那個能力解決麻煩,只是平日裏比較懶罷了。
與此同時,輝煌大氣的皇宮裏,御書房,一身明黃色龍袍的仁景帝此時正端坐在龍椅上,眼神深邃,身後的內務總管李德佺則是安安靜靜地站着,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仁景帝能在之前的奪嫡當中勝出,其能力手段自是不可小覷。眼下仁景帝突然下令讓鎮國公回京,其用意,即便是從一開始跟着仁景帝從皇子時代走到現在,也很是琢磨不透。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李德佺自是不敢妄加揣測,稍有不慎,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仁景帝能力卓著,先皇還在世時,對他的能力很是看好,果不其然,仁景帝顧雲南順利在那場嚴重的奪嫡風波中勝出,登上帝位的他,腳下可謂是踩着無數失敗者的屍骨。
“李德佺,你說說朕讓祁耿回上京的用意?”仁景帝想到此,右手執筆的動作微頓,墨水順着筆尖匯聚,滴落宣紙上,形成一個黑點,猝不及防。
李德佺不意外皇帝的話,依舊恭恭敬敬垂立身後,躬身頷首道:“回皇上,老奴不知,皇上讓祁耿回上京,老奴不敢妄加揣測。”仁景帝顧雲南對李德佺的回答毫不意外,暗暗點頭,這麼多年了,李德佺就是這點讓自己頗為欣賞,心裏雖如此想,仁景帝還是笑道:“但說無妨。”
“眼下邊關安定,皇上此舉,是平衡。”李德佺並未多言,只思考過後,道出了這一點。倒是仁景帝驀地愣住,不得不感嘆李德佺心思玲瓏,但是一想到祁耿,眼神諱莫如深。
上京城,某處豪華壯麗的府邸里
“皇上此次,究竟意欲何為?"深棕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背手而立,眼神透過百葉窗看向院外,忽而實現又瞥向北方的天際,內心隱隱有所揣測,毫無疑問,上京城,怕是要熱鬧了
諸如此類,上京城各方勢力涌動,有的冷眼旁觀、有的被皇上突如其來的決定打破計劃,不得不重新謀划、有的則是命人時刻留意鎮國公的行蹤。各路人馬,涌動不止。
……
“殿下~殿下!!!”一聲蓋過一聲的呼喚響起,那發出聲音的黑衣男子此時正擔憂地望着眼前的主子。
“無礙,都出去。”那黑衣男子口中的殿下蹙着眉,擺了擺手道,隨即又道:“封鎖消息,還有,去尋墨宣。”
“是!”
所謂令行靜止,不過如此,黑衣男子聞言,頷首抱拳,後退幾步,這才出了密室,順帶把門關嚴。
此時,密室當中,只剩下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子,黑色的衣袍修身,右肩上用金線綉着一隻展翅高飛的老鷹,一襲墨發用暗金色鏤空發冠束起,勁腰上,束着一條三寸寬的暗金色腰封,右邊上墜着一枚墨翡雕刻而成的玉佩,墨綠幽深,泛着光芒。
男子年僅十六,白皙俊美的臉上,星眸粲然,劍眉硬挺,高高的鼻樑下,薄唇微抿,漆黑深邃的眸子此時正犀利地盯着地上某處,劍眉微蹙,一手抓着胸前的衣襟,方才還顯絲滑柔順的衣物此時已然皺巴巴的了,雙手上青筋暴起,似在忍受着劇痛。
“找死,好好活着不好么?”男子忍着蠱毒發作的痛苦,說出的話無端地泛着寒氣,若是方才的黑衣男子,也就是男子的手下顧逸,還在這裏的話,大抵會很肯定,又有人要去見閻王了。
顧驚塵一人在密室呆了許久,一直到劇痛平息,他才緩然起身,拍了拍衣襟,正了正色后,又恢復了孤傲冷漠的氣質,這才踱步出了密室。
……
邊關,玉關城
軍營里,祁耿在軍務總帳里處理事情的時候,祁世臻隨後便到了軍營,不過她並沒有去找親爹,而是拐了彎,直往操練場而去。
關於將軍要離開的事情,祁家軍已經知道了,此時正是士氣有些低落的時刻,畢竟,他們也不清楚將軍何時回玉關城了,因着這次是奉旨回京,自是與以往情況不同。
“幹嘛呢?看着這麼喪!”祁世臻走上前,突然拍了拍一個身披甲胄的校尉道。
“見過小公爺!”
在場之人見此,紛紛向祁世臻行禮,聲音比起往日來,頹喪了不少。
“行了,別整這些有的沒的,別以為我離開了我就收拾不了你們!”祁世臻心中明白,大概他們是捨不得吧,接着又道:“來,鬆鬆筋骨。”
說著,祁世臻取過一旁兵器架上的一柄大刀,刀刃泛着幽幽寒光,刀身足有一米長,玄鐵所鑄,重量足有九十斤,被年僅九歲的祁世臻拿在手上,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然而,在場的祁家軍,卻沒一個人敢取笑,怕被削。畢竟他們都被祁世臻修理過,他們可沒法像小公爺這樣,上百斤的刀拿在手上如拿着紙片一樣,輕飄飄的。
“小公爺……”剛才的校尉見此,立馬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欲言又止,企圖讓眼前的混世魔王收回成命,他可不想再在手下面前丟臉哇……
“快點,別墨跡!”祁世臻提着走到場中央,回頭瞥了他一眼,隨即又低估道:“這麼喪,多半是慣的,打一頓就好,實在不行,就接着再打!”
不得已拿上自己武器上前的祁東陽聞言,一噎,面色訕訕的,“小公爺,請!”
比武場上,祁陽東也斂起表情,認真地接受這場單方面的,額,毆打!
“看招!”
祁世臻提着刀輕身上前,也沒有第一時間結束戰鬥,而是只用了一點力,同祁陽東切磋,時不時再說幾句風涼話,將他的心扎得跟篩子一樣……
打了一刻鐘后,祁世臻才癟癟嘴,說了句:“不打了,沒勁……”
話音剛落,就見祁陽東收了武器,跟條死魚一樣,躺在地上,喘着粗氣,淚流滿面!心中感慨,你大爺還是你大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