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枝玉釵
黎清歡摔了琉璃盞踢翻海棠樹盆,丫鬟們戰戰兢兢,綠湖使眼色讓眾人出去,端着茶去黎清歡身前。
“好端端的小姐怎麼生起氣來了?”
綠湖聽見了黎清熙說的話,可她不敢直接問,怕黎清歡直接把滾茶潑自己臉上。
黎清歡逐漸冷靜,喝了口茶看向綠湖,“你說黎清熙是什麼意思?她嘲笑我?”
“小姐肯定是多心了,大小姐哪裏敢如此對待主兒?她怕主兒還來不及呢。”綠湖一個勁兒討好道。
黎清歡輕哼之後想到翟奕雋,“王爺似乎對她很感興趣。”
綠湖不屑一顧,“小姐開什麼玩笑呢,王爺能看上唯唯諾諾的女人嗎?”
聽了這話黎清歡冷靜,她也覺得自己有些思想荒誕了,爬上翟奕雋床的女人可都是厲害角色,黎清熙有什麼資格比得過她們?
“如今想想確實是我想太多了。”黎清歡嘆口氣放下茶盅,黎清熙突然的改變讓她心慌,她又說不出哪裏變了。
“奴婢還以為小姐是惦記着王爺呢,才會如此在意大小姐。”綠湖說笑起來。
黎清歡翻着白眼開口,“不過是個沒權沒勢的異姓王爺,我可是要成為皇后的人,不是嫁給當今聖上那就是嫁給最有可能成為皇上的人。”
她想到了皇甫逸,目光也柔和下來。
綠湖提醒,“可王爺若是真看上了大小姐,大小姐日後怕是更加不把小姐放心上。”
這也是黎清歡所擔心的,她雖是看不上翟奕雋,卻怕極了翟奕雋看上黎清熙。
“此事我會找母親商討。”黎清歡強迫自己冷靜。
可她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得知翟奕雋居然特意讓人給黎清熙送來了金枝玉釵,她臉上的表情就變得異常難看。
有人憂愁自然有人歡喜,寶蘭瞧見木匣子裏通體精緻的金枝玉釵后,眼睛都直了。
“小姐,這可是金枝玉釵,聽聞是王爺好不容易從人那裏買來的,如今竟是送給小姐了!”寶蘭激動起來,彷彿得了天大恩寵的是自己。
然而黎清熙臉上的表情並非激動驚喜,反倒是慘白面無血色。
金枝玉釵她有印象的,上輩子翟奕雋用這東西討走不少人性命,爬上他床的人幾乎都碰觸到,可轉瞬間慘死。
如今金枝玉釵落入她手中,彷彿在預告什麼。
寶蘭並不知黎清熙在想什麼,還在旁邊絮絮叨叨說翟奕雋好話,原本板著臉的人忍不住笑出聲。
“你這丫頭盡會撿好聽的說,難不成你沒聽說過王爺私下裏是什麼樣?”黎清熙挑眉問。
寶蘭明了這話是什麼意思,嘆口氣說道:“小姐,那可是天潢貴胄,莫說如今女子眾多,即便是往後三妻四妾也不為過,小姐若是能得了王爺賞識……”
“平日裏隨口胡說也就罷了,如今越發沒規矩了是不是?”黎清熙不願多提及翟奕雋,深知也不待見這千金難求的金枝玉釵,讓寶蘭趕緊送回去。
寶蘭驚愕失色,想要詢問緣由又思及剛才黎清熙說的話,頓時不知應該如何做。
“姐姐莫不是故意做樣子給我看。”黎清歡冷嘲熱諷的聲音傳來,黎清熙和寶蘭一起看過去。
黎清熙疑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今怕是人人都知道王爺着人送來了金枝玉釵,姐姐卻讓人送回去裝作不稀罕地模樣,這不是故意做給我看又是什麼?”黎清歡以為她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黎清熙理解黎清歡的想法后,直接翻了個白眼,“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只是覺得無福消受這金枝玉釵罷了。”
黎清歡根本不信黎清熙說的話,她只覺得黎清熙這是挑釁,故意做給自己看。
她捏緊拳頭死死地盯着黎清熙,“我當真沒想到,幾日不見姐姐就已經這樣的能耐了,還是說我以前就小看你了?”
面對黎清歡的咬牙切齒臉色猙獰,黎清熙坦然自若,捏着金枝玉釵遞過去。
黎清歡錯愕。
“妹妹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想要這個金枝玉釵嗎?既然如此直接給你好了。”黎清熙不以為然,言語輕鬆彷彿對待尋常物什。
“遠遠地就聽見你們在鬧騰,是生怕老爺聽不見是不是?”姜姨娘的聲音傳來,黎清熙循着聲音看去。
姜姨娘自詡美貌如花,時常喜歡在髮髻上戴朵艷色牡丹,身上的衣裳也儘是用金絲線順過的,邁着蓮花步過來時,整個人都是明晃晃的。
黎清熙看見姜姨娘的時候,眼裏一閃而過鄙夷,不過轉瞬間收斂起來,規規矩矩給姜姨娘行禮。
平日裏姜姨娘是不屑於把她放在眼裏的,不過如今很顯然是聽說了金枝玉釵在她這裏。
“我雖然不是你的生身母親,可終究是長輩,我說的話對你而言應該是有用的吧?”
姜姨娘突然開始賣關子,還甚是和顏悅色的模樣,讓旁邊的黎清歡不滿。
“母親,你哪裏需要在自己跟她廢話?”黎清歡在背後可沒有之前那樣純良,更何況是教訓一個自己不放在眼裏的人?
姜姨娘卻不滿起來,看過去讓她閉嘴后,才再次看向黎清熙。
“女子就應該自尊自愛,你也明白這一點對不對?那麼平日裏就不要想着勾搭男人,說出去只會讓人笑話咱們國公府。”姜姨娘故意語重心長,實際上是當著下人的面故意為之。
黎清熙想要反駁,可也明白如果這個時候開口,只會讓她懷疑自己,她可不是黎清歡,沒那麼好糊弄。
“姨娘所言極是,清熙都記下了。”黎清熙唯唯諾諾道。
她的表現取悅了母女二人,黎清歡也得意起來,沒有咄咄逼人,在黎清熙打算離開的時候擋住了她的去路。
“怎麼?你不會真的想留着金枝玉釵吧?你覺得自己配嗎?”黎清歡冷嘲熱諷道。
黎清熙並沒有任何遲疑,對她而言金枝玉釵乃是不祥,給誰都比留在自己身上強,既然黎清歡想要,她樂意遞過去。
可姜姨娘卻不許黎清歡接住,“這可是王爺給她的,若是你強取豪奪的事情被王爺知道,你想過後果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