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編號YS0027
正坐在那邊翻閱解剖書籍的松田察覺到有人坐在自己面前，右手下意識就放到褲子口袋，防人之心不可無，即便眼前是一位穿着藍色制服的女高中生。
栗色的長發披在肩頭，耳邊還夾着黑白相間的企鵝發卡，藍色制服襯得她的膚色更為白皙，蘋果肌由於緊張染上一抹緋紅。
能看出來她非常的緊張，就像面臨大考忘記複習，右手的大拇指與食指不斷在制服衣擺上摩挲。
“你好，請問你是一個人嗎！”
松田冷着臉抬眼，面不改色，問道：“有事？”
女生顯然沒想到會得到回應，深呼吸一口氣，揚起笑容問道：“我是帝丹高中2年級的西田理音，那個…我能認識你嗎？”
“不能。”
“那能告訴我你的名…哎？為什麼？”
西田理音本還以為對方最起碼會告訴自己名字的，誰知道答案竟然是否決。明明在學校里也收到過幾次學弟和學長的好感信件，自認為長得還算可以的西田理音初次懷疑自己的外貌。
是自己長得太不堪？導致眼前這位小帥哥連認識的機會都不給？
“能告訴我理由嗎？”
松田無表情翻動着手中的解剖書籍，纖長的食指在某一頁上敲了敲，抬眸看向面前想得到被拒絕答案理由的女生，淡然道：“想認識可以，先給我看大腦結構。”
西田理音目光落在食指所指的地方，臉色頓時一變，慌張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也不知道與同行的朋友耳語了什麼內容，兩人臉色都不太好得付款離開咖啡廳。
目睹全過程的宮野志保收回自己的視線，瞪着死魚眼冷笑道：“呵，還真是夠惡趣味的。”
兩桌距離並不遠，隔着過道能清晰聽到剛才的交談，宮野志保在心裏已經暗罵兩聲“Hentai（變/態）”，用這種方式把女生嚇走，還真是沒品。
“松田君還是挺善良的。”
“你從哪裏看出她善良的？”
宮野志保轉身看向那隻翻動書頁的美手，撇撇嘴，手倒是長得挺好看，只可惜扣動過無數次扳機，手的主人可不是什麼善茬。
“你想阿…他作為組織的高層人員肯定不能接觸普通人阿，走得近會給對方帶來麻煩的。”宮野明美笑着喝了口檸檬紅茶，淡然道：“也算是另類的善良吧。”
“……我倒覺得他是單純的惡趣味。”
宮野志保嘆了口氣，自家姐姐還是太善良單純，明明知道組織里的人基本都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可仍舊堅信組織內會有好人。
就好比她無條件信任那位叫諸星大的男人，宮野志保蹙起眉頭，眼前這份還沒吃多少的草莓奶油醬三明治，都變得不好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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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薄荷巧克力雪糕已經融化成液體，三個小時的外出時間已經到了。
合上書籍，放回包中，松田起身走到宮野志保的背後，沉聲道：“時間到了，在門口等你。”
宮野明美見自家妹妹表情不悅，笑着朝松田說道：“初次見面，我是志保的姐姐，宮野明美。”
松田腳步一頓，回頭入眼的是一副明媚的笑容，不由讓他想到已經幾天未見的諸伏景光，沒想到組織裏面竟然還有和他一樣奇怪的人。
明明深陷黑暗，卻還能樂觀積極的面對生活，嘖。
“嗯。”
宮野志保不滿地看了一眼姐姐，說道：“你幹嘛要和他打招呼阿。”
“志保，怎麼說他也算是保護你的人，要有禮貌哦。”
“是監視。”
宮野明美無奈的笑笑，拿着錢包來到收銀台準備付錢。
誰知女服務員微笑着說道：“你們的賬單那位先生已經付過了。”
聞言，宮野明美用手肘扛了一下身旁露出詫異表情的妹妹，笑道：“我說吧，他是個善良的人。”
哪裏善良了，肯定是組織的人會報銷賬單。
不滿姐姐對他莫名的好感，宮野志保在回去的路上，刻意放慢步伐走在後面。
低頭看着地上的影子，宮野志保不由加重步伐，就好像自己踐踏在他的影子上，心情都能變愉悅似的。
松田向旁邊看了一眼，玻璃幕牆倒影下，跟在自己身後樂此不疲踩着自己影子的宮野志保完美暴露在他視野範圍內。
天才科學家，這麼幼稚的嗎。
正低着頭踩影子的宮野志保突然感覺有人抓住自己的手臂往內側一拽，她疑惑抬起頭，就迎上那沒有溫度的漆黑瞳孔。
“就算踩影子的遊戲很好玩，也勞煩看看旁邊。”
宮野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中走到馬路外側，都已經阻礙到車輛正常行駛，她抬手拍掉抓住自己小臂的手，淡然道：“阿拉，那還真是謝謝提醒。”
松田皺着眉頭走在宮野的身後，防止這傢伙再走到馬路上去。
“能走快點嗎？”
“不能，你可以走在我的前面。”
松田覺得自己就不應該開口，這位宮野小姐顯然是看自己不順眼，最喜歡做的事情可能就是——和自己作對。
這明顯比剛才還要慢的步行速度，松田直接抬手招攬計程車，淡然道：“上、車。”
不給你機會跟我作對，幼稚鬼科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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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周半的時間沒有接到過任務的松田，終於來新活了。
今天的任務是前往坂智遊戲有限公司竊取商業文件，簡單說就是敵對的遊戲公司花錢想要買取新遊戲項目的資料，這種任務還算比較輕鬆的，而且也不需要動槍見血。
將近晚上十點半，在坂智遊戲有限公司附近的米花兒童樂園與諸伏景光碰頭，習慣性提前十分鐘抵達目的地的松田，意外沒等到諸伏。
“……”
往常都會比自己更早到的，難道出事了？
就在松田思考的時候，背着貝斯包的諸伏景光急匆匆趕來，一臉抱歉地摸着後腦勺，說道：“對不起，PORTO，我來晚了。”
松田沒說話，只是示意讓他跟上。
破壞監控系統與門禁，光明正大走進這家遊戲公司。本來松田還在思考要用乙醚麻醉還是電擊槍，誰知這公司的保安如此不靠譜，居然醉倒在崗位上不省人事。
不過還好，沒發酒瘋。
順利進入到公司內部，兩人開始分頭行動搜索起來。松田翻閱着檔案櫃中的文件，轉頭看向安安靜靜在那搜索的諸伏景光，眉頭微皺。
成功找到拷貝着資料的硬盤，把裏面的所有文件全部發送到客戶的郵箱上后，還順手把電腦里的數據全部刪除。
走出公司，那位保安仍舊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諸伏景光笑着看向松田，說道：“PORTO，今天的任務可真輕鬆呢。”
“是嗎？”
松田單手插在兜內，另外一隻手已經舉起裝好消音器的手槍，問道：“你是誰？”
諸伏景光愣了一下，雙手舉過頭頂，苦笑道：“PORTO，你在說什麼呀，我是蘇格蘭阿！”
松田把槍直接抵在諸伏的左胸口，冷聲道：“你不是。”
每次在任務過程中，諸伏從來不會安安靜靜找資料，總會時不時聊上幾句沒營養的內容。而且在任務結束后就不會稱呼自己PORTO，甚至連任務前的那罐可樂都沒準備。
還真是劣等的偽裝，即便身材、聲音和樣貌模仿的一模一樣。
“真是不可愛呢，還想以這張臉與你多聊一會兒的。”
偽裝的面具被摘除，飄逸的淺金色長發在路燈的照耀下顯得有些發白，水綠色的眼眸含着淺淡的笑意，熟練地從口袋裏拿出漿果色色號的口紅勾勒她完美的唇形。
克麗絲·溫亞德，美利堅知名女影星，同樣，她還有屬於組織的那個名字：Vermouth。
“你怎麼在這？”
貝爾摩德笑着聳聳肩膀，說道：“不應該先來一個熱情的擁抱嗎？PORTO。”
“…我不是小孩了。”
看到眼前蹙着眉頭裝深沉，個子比自己還高的松田，貝爾摩德不由輕笑起來，伸手把他手中的槍拿過來，淡然道：“我好不容易從那回來一趟，看不出你半點驚喜阿。”
“易容失敗也算驚喜嗎？”松田單挑眉頭，說道：“要不是知道是你，剛才我早開槍了。”
“阿啦，那我還得感謝你不殺之恩呢。”
松田懶得搭理她，但也挺好奇這位本應該在美利堅活躍的女影星怎麼突然就回東京，難道是組織上又有什麼變故？最近好像也沒聽到有老鼠出現的風聲阿。
“不請我去喝一杯嗎？這小鬼的貝斯還挺貴。”
松田無表情邁上自己的摩托車，淡然道：“我可沒讓你偽裝成他。”
“也就半年沒見，PORTO醬怎麼就變冷淡了呢？”貝爾摩德笑着坐在摩托車的後座，故意在他耳邊吹了口氣，淡然道：“走吧，送我回酒店。”
“別搞小動作。”
組織內的老人們都知道松田是貝爾摩德八年前帶進組織的，當年並不叫松田，也沒有PORTO這個代號。作為人體實驗的實驗體，只有一串並不算複雜的編號：YS0027。
興許是松田的體質天賦不錯，被那位先生選上後退出實驗項目，被組織培養成殺戮的機器。
當年的指導員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情感，是這組織里最不需要的東西，也是會阻礙你成長的源頭。
松田還記得，自己接收到的第一個任務是那位先生發佈的。
目標就是那位培養自己三年的指導員。
完成任務的時候，松田剛滿十歲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