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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傢伙真是沒完沒了。降谷零將手中幼稚的約架信揉成一團,回頭依然保持微笑着道:“hiro,今天就不等你了,你和清川一起走吧,我家裏有點事情。”
“好~”景光點頭,揮揮手,“明天見。”
“真好,像黑澤從來都不會等我哎。”清川辰拍拍景光的肩膀,“感覺每周三我干值日的時候,他都很開心。”
景光:“?開心?”
一旁收拾好書包的黑澤陣起身:“觀察力不錯,少了你我確實很開心。”
清川辰笑:“喂喂好過分,阿陣。”頓了頓,他又歪頭補充道,“對了,最近咱們那條路上還是有被肢解的小動物屍體出現……附近可能有變態,路上要小心哦。”
窗外忽起的一陣大風把淺藍色的窗帘揚起,正好在兩人中間劃出一道波動的屏障,另一側傳來黑澤熟悉的清冷少年音:“……知道了。”他抬手握住飛舞的窗帘一角,用窗帘繩把它捆在一邊。
垂下的銀髮擋住他的神色,再抬眼時又是熟悉的表情:“這種事情,該擔心的應該是你吧?因為我看起來比你聰明多了。”
“你不會要說我長得獃獃的吧?”清川辰震驚吃手手,“天吶用這個詞不是偽娘就是gay!”
“……不要給我腦補奇奇怪怪的台詞!”黑澤陣一甩書包,單肩挎着就走,“干你的值日去。”
景光笑着遞給清川辰掃帚:“你們關係挺好的啊——上節下課去拿的衛生工具,避開現在放學點的高峰期。”
“好耶,不愧是你。”清川辰接過掃把。
教室里幾乎沒什麼垃圾,衛生很快就干好了。讓人有些頭疼的是教室外面對應的走廊,地上不知道被誰弄上了一些黏黏糊糊的東西。
“這是灑了飲料還是什麼呀……”清川辰吐槽着,一邊用拖把使勁地拖,“真是難搞。”他已經不時能瞥見其他班干值日的同學鎖門離開了。
“應該是飲料?”景光拿着小抹布擦窗檯,“等我擦完這裏,和你一起干。”
“沒事,我快好了。”清川辰順着方格一塊塊的擦,“我現在甚至有些懷疑是飲料摻膠水了。”
等到腰酸背痛打掃完值日,這棟樓幾乎都走光的,現在還有聲音的只有他倆這裏。
“今天真是辛苦。”
景光和清川辰拿着掃帚拖把,來到走廊盡頭的雜物間——這是他們這一層放衛生工具的地方。
這是個有些狹小閉塞的屋子,景光剛把東西放到該放的位置上,就聽見身後“啪”一聲巨響,木門在身後猛地關上了。
世界頓時陷入混黑之中。
“哎?!”
清川辰愣了一秒,而後幾步走到門前猛拉木門,外面傳來男孩子嘻嘻哈哈的聲音,伴隨着咔噠的落鎖聲:“今晚在這裏睡大覺吧哈哈哈!”
“喂!開門!!”清川辰拍着大門,“小孩子不要不學好啊!”
只有手掌與木門撞擊發出的悶響,外面的男孩們的嬉笑打鬧聲也走遠。
空氣中瀰漫著潮濕發霉的味道,被網格式通風窗切的一片片的窄小陽光落在牆的另一側。小景光能聽見胸膛里一下一下如鼓的心跳聲,響徹在自己的耳邊。
窄小的空間、幽暗的環境、被切割的光芒……他腦海中又不可抑制地浮現出刻在他骨子裏的畫面。父母、兇手、刀光、鮮血,一幕幕鬼魅似的閃現在眼前,蔓延的恐懼與無助像是藤蔓從腳底將他密密的纏繞起來。
他身體向後靠在冰冷的牆面上,無力地下滑到地面。
“不會吧,關門鎖人這種事情真的很無聊哎……我書包還在教室,難道是為了偷作業嗎?”清川辰垂下拍門的手,“我家長常年在外,其他人也不知道我沒回去,最壞的打算就是要在這裏待一晚上了……諸伏你家裏有人嗎?”
他回頭看見縮在角落裏的景光,對方的身軀發著抖,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你還好嗎,諸伏?”清川辰走到他身前蹲下,“哈嘍?諸伏?能聽見我說話嘛?”
景光的眸子沒有焦距,他只是直直地盯着地板,手蜷縮着,指甲陷進肉里都不自知。
清川辰近距離能看見對方臉上泌出的薄汗,他將手附到景光額頭上,很燙。
“你沒事吧?你怎麼了?”清川辰抓着對方的肩膀,聲音很大地說著。
景光任由他搖晃着,張張口卻也什麼都說不出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對方看起來不太妙。清川辰又跑到門前用力扯着門把。得儘快出去才行。
看起來脆弱的木門此刻卻牢不可破,小孩子的力氣無法撼動它絲毫。
清川辰視線在幽暗狹小的雜物室流轉,鎖定掛鈎的小鐵絲,他扯下鐵絲折動着插進鑰匙孔:“開鎖技能,yyds。”
廢了點功夫但總算聽到了響動的聲音,清川辰心裏一喜,伸手去擰門把手,結果又是猛地一滯。
“??”清川辰很快反應過來,他們把外面單獨的扣鎖也給合上了!
“為什麼一個雜物間要有兩把鎖啊!”清川辰死魚眼,“怕人偷掃帚變身魔法少女嗎?!”
“這跟鎖廁所怕人偷屎一樣離譜啊!”
剛才掰鐵絲過急,手上被劃出一道長口子,此刻在撬鎖和拍門中傷口裂開,鮮血順着手心往下淌,在木門上留下小小的血手印。
“鬼片氣氛上頭了……”清川辰甩甩手,隨意地在褲子上擦了擦,一時間拿門沒有辦法,就跑回去看小景光的情況。
小景光感到大腦一片空白,茫然中感受到有人握住自己的手,皮膚觸碰到粘稠與溫熱。耳邊是忽遠忽近的聲音。
“清醒一點,諸伏!”
“你是怕黑嗎?沒關係,我在,我可以給你表演什麼叫靈魂在發光~”
“你心跳好快,我真的擔心你猝死啊……深呼吸一下……放輕鬆……”
靈魂好像又被喚回來,小景光張口,卻好像說不出話,他嘗試了好幾次才擠出低低的一句:“……我沒事。”
他努力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別擔心。”
鼻尖嗅到很淡的血腥氣,景光視線下移落在對方血淋淋的手上——
“你……”景光這時終於反應過來剛才粘稠溫熱的觸感——是血。
“哎?怎麼又裂開了。”清川辰收手準備再在褲子上擦一擦,卻被景光一把攥住了手腕。
對方的手還在哆哆嗦嗦的發抖,不過還是堅持攥住了:“別這樣擦……傷口會感染。你需要包紮。”
看景光終於從靈魂出竅狀態恢復,清川辰心裏也鬆了口氣,他笑道:“沒事的,小傷而已。”
“不……不行。”景光聲音很溫潤,但卻含着不容拒絕的意思。
“好吧,”清川辰順從的回答,“不過這裏也沒有什麼可以用來包紮的吧?”
“我有創可貼……可以先暫用。”小景光從口袋中掏出一包OK綳,手指有些僵硬,但還是撕開了袋子。
“可能我們真的要在這裏待一晚上吧。”清川辰歪頭笑道,“還好是夏天,不然真的可能會凍成人性冰雕。”
他靠着景光坐下,語氣輕鬆的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小景光呼出一口氣,“剛才是不是嚇到你了?抱歉……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他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那些。
“……”清川辰沒有多問什麼,他只是用沒受傷的手輕拍對方的後背,“都是那些小鬼王八蛋啦,別去想了。”
景光側頭,夕陽落下的餘暉透過通風窗的縫隙擠進來,落在對方松石綠的眸子裏,讓目光變得溫暖平和。
“……”他頓了頓,輕聲道,“……諸伏景光。”
“什麼?”清川辰沒太聽清。
“我叫諸伏景光,班長。”這次他提高了聲音,眼神溫和,“……很高興認識你。”
“你可以叫我,景光。”
“……”清川辰眼睛微微瞪大,接着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
“班長的花名冊在書包里嗎?”小景光微笑道,“明天我寫給你看,這四個字。”
“好啊。”清川辰也笑了,“——景光。”
外面傳來輕微的聲響,清川辰一下子跳起來,仔細聆聽。
“……你怎麼了?”
“噓,有聲音。”
“?”景光面露疑惑。他屏聲息氣,卻還是什麼都沒聽到——除了懸挂起的拖把滴答滴答的水聲。
清川辰伸着胳膊往上跳,抓住通風扇一側的鐵欄杆掛在上面,從切的小縫隙中往外儘力看。
能隱約看到一個很小的身影。
“狐桑?!”
三尾狐狸耳朵抖了抖,靈敏地鎖定了通風窗。
“你這傢伙,竟然躲到這裏!”三尾狐狸臉色很臭,“說好的今天請我吃小魚乾呢?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你回家。”
“我這像是躲起來的樣子嗎?”清川辰半月眼,“一看就是被鎖起來了啊。”
“哈哈,是不是你偷了別人的小魚乾,所以被關起來了?”
“你腦子裏除了小魚乾還有別的嗎??”清川辰呼出一口氣,“狐桑,拜託你去找一下夏目,讓他和黑澤陣說一下我被關在學校雜物室了,拜託他來幫個忙。”
“那要——”
“再加五斤小魚乾。”
”沒問題。”三尾狐狸滿意地點頭,想起什麼似的,在離開前回頭又說道,“說起來,那個金髮男孩是你朋友嗎?”
“我來的路上,好像看到他被欺負呢。不過好奇怪,”三尾狐狸歪歪頭,“——他為什麼不還手呢。”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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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光小的時候親眼目睹了父母的死亡,對心靈真的衝擊很大。抱抱景光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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