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璧其罪

懷璧其罪

吳國南州,荒山野嶺,蒼穹碧藍,白雲悠悠,寧靜的天地默默孕育着萬物的生息。

一道微弱的流光劃過天際,瞬間打破天地間的寧靜,迅的向著遠方遁去。

“孽畜,哪裏跑!”隨着一陣怒喝之聲橫空傳來,空中幾朵雲花似乎也為之一顫,聲音未落又是一道更快更耀眼的流光夾雜着強橫的氣勢疾追而去。

片刻后,又有數道流光也同樣度不慢,呼嘯着劃過天際,緊緊尾隨那道氣勢強橫的流光疾射而去。

“師尊,你再苦苦相逼,莫怪弟子拼個劍毀人亡!”最前面那道流光頭也不回,從呼嘯的勁風中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

“哼!我勸還是你乖乖交出魔劍,否則休怪為師不顧師徒情誼!”強大的氣勢在半空隆隆作響,聲音已是越逼越近,夾着一聲不帶任何感情的冷哼后,呵斥聲強橫的穿過半空傳了過來。

前面流光不再傳音,數百米的高空傳話也需要消耗靈力,向著前面一座絕峰之上一劃射去。數百丈的絕峰之巔,一名身着青衣的青年修士手持一柄黑劍踏空而立,劍眉星目,英氣不凡,雙目精光逼射向那道緊追不捨的流光。

“師尊,當年授藝之恩,弟子不敢相忘,三十年師徒情誼,今日為了一口殘劍就蕩然無存嗎?”青年修士面色慘然,雙目飽含痛惜之情和憤慨之意,聲音嘶啞低沉的傳音道。

不是他不想逃了,而是體內靈力消耗太過劇烈,仗着手中靈器才支持到現在,面對一名結丹期大圓滿修士的神識鎖定,根本沒有一絲能逃脫的機會,此時青年修士已抱定必死之心。

手中這柄缺口參差,殘跡斑駁的黑色長劍,得自海外一個無名荒島,當初早已靈氣盡失狀如凡鐵,十年來日不間斷的孕養下漸漸已有復靈的跡象,勉強可以當成法寶使用。

“孽畜!竟敢妄言為師貪圖你的法寶?”隨着一聲怒喝傳來,空中流光頓斂,半空出現一名清瘦的灰衣老者,一臉盛怒之容,目光冷厲的望着青年修士,掃過手中那柄漆黑的長劍,頓時精光一閃即逝。面色一緩接着又道:“此劍魔性難除,若不化去你遲早也被淪為魔奴,還不快將魔劍交給為師化去魔性?否則休怪為師出手除魔衛道!”

“哈哈,想不到青邙三宗之一的天星宗徐大長老竟有如此俠心義舉,果然令我等佩服。”未等青年修士說話,傳音剛落,數道流光一閃,幾道身影同時出現在絕峰上空。

“原來是武帝門岳長老,道清派方長老,凌長老幾位,怎麼也想插手我三宗門內之事?”灰衣老者忍不住眉頭一豎,南州修真界還有誰敢在自己面前多管閑事,但幾位不之客到來,卻令灰衣老者徐大長面色忍不住一變,看清幾人後微微寒着臉,聲音陰沉的說道。

青陽、明月、天星三大劍宗稱為青邙三宗,身為天星宗大長老,本身修為已是金丹期大圓滿,碎丹結嬰不過一步之遙,這幾位長老才金丹後期,雖然差了一籌,對方卻有三人之多,徐大長老也不得不心存顧忌。

“不敢,我等幾人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見徐大長老在此除魔衛道,心中仰慕徐長老俠義之舉,故前來一旁觀望。”大圓滿修士威勢不凡,武帝門的岳長老不敢輕掠其鋒,作勢拱手一禮后,老臉扯出比哭還難看的笑意道。此人長得滿腮虯須,濃眉大眼,頗有些威武昂藏,此時卻文縐縐的說出一番道理來,着實令人有些啼笑皆非。

“哼!這是天星宗門內之事,此子乃我門中弟子,幾位事務繁忙,老夫就不待客了。”武帝門岳長老本是出身武林,一身修為極為不凡,若真撕破了臉一時半會兒也拿之不下,況且還有兩位長老在旁,徐大長老心中不悅,當下一聲冷哼,大手一揮便欲趕走幾人。

“大長老此話差異,天星宗門內之事我等豈敢有插手之理,只是除魔衛道之事嘛…”武帝門岳長老說到這裏瞥了一眼青年修士手中那柄黑色長劍,目光中的貪婪之色也絲毫不加掩飾。

於此同時道清派兩名金丹後期的長老也是一臉貪婪之色,幾人尾隨而來早已猜到一些倪端,能讓徐大長老不惜痛舍師徒情誼之物,必然不是凡物。見者有份,不想撈點好處幾人也不會大老遠跟來插上一杠子,大圓滿修士豈是一般好惹的人物。

“大膽!你等想挑起宗門之戰不成?”果然,此言一出立刻激怒了徐大長老,渾身氣勢驟然攀升,天空中充斥着強橫的靈力,山呼海嘯般向著三人迎面壓了下來。

徐大長老說動就動,結丹期大圓滿的威勢豈能小覷,當下武帝門和道清門三位長老對視一眼,渾身也頓時氣勢陡漲,天空頓時風捲雲涌,如海如潮,三人合而為一向著徐大長老的威勢迎去。猶如兩座大山相撞,轟然巨響憑空而起,空氣中肆虐着磅礴浩瀚的靈力亂流,腳下那座絕峰頓時塌陷一大截下去,幸好幾人都是凌空而立。青年修士不過築基後期,僅僅幾名金丹後期大高手靈力攻擊的餘波也難以抵抗,身形猶如狂濤巨浪中的一片飄葉,被撞得東倒西歪,狂吐一口鮮血才堪堪穩住身形。

“這老東西竟全然不顧徒弟的死活了。”包括武帝門和道清派的幾名長老,心中均有一個念頭,青年修士的境況所有人都看在眼中,不過卻沒有人露出絲毫不忍,懷璧其罪並不能引起這些大佬的同情心。

都是修行一兩百年的人物,對世俗人情早已淡漠,既然老東西都不顧自己徒弟的死活,更說出不惜宗門之戰的話來,就足以說明青年修士那柄黑色的長劍價值不凡。三人對視一眼心中早已默契,更抱起對青年修士手中之物勢在必得之心。

“你等究竟想要如何?”兩股氣勢相撞之下不分軒輊,旗鼓相當,徐大長老也收起那份輕敵之心,三人竟然能配合默契,不出點血打了此事也難以善了,倒要聽聽這幾人有何條件。

“大長老息怒,令徒不過是年輕不諳世事,回去教育一番便是,以我等看來此事皆因魔器而起,大長老盡可將令徒領回,魔器便交予我等處置便是,年輕人嘛,不懂事改過自新就好嘛!”武帝門岳長老長相雖然粗獷,心思極為深沉,另兩位道清門長老皆是以他為,楞是裝作一副為師徒勸架的姿態出來漫天要價,令徐大長老險些要氣得吐血。

“你等欺人太甚!”徐大長老須怒張,身為結丹期大圓滿修士,竟然被幾名結丹後期修士當猴子一般戲耍,一柄飛劍持在手中,說話間氣勢已蓄,四周空氣也為之一凝,一股強大的劍意沖霄而起。

武帝門和道清派三人同時也蓄勢以待,虯須老者岳長老手持一雙定天錘,渾身靈力瀰漫開來,空氣中隱隱傳來隆隆雷音,雷霆萬鈞,氣勢如山,也竟然絲毫不落下風。另兩名道清派長老也各自手持法寶,光華流轉,絢麗耀眼氣勢同樣不凡。

眼看幾人就要拔劍張弩,青衣青年修士身形不動,立即橫移數十丈遠,星目微微向著另一方向瞟去,不想逃就是傻子,可是眼下卻是沒什麼機會,只有等幾人激戰中趁亂再行動,可接下來又讓青年修士大失所望。

“慢!”徐大長老此時突然出言道,強大的劍意也同時消失不見,武帝門和道清派同時也各自收起氣勢,法寶依然持在手中,待看這徐大長老有何話可說,天地瞬間恢復平靜。

“幾位想必也是為了法寶而來,飛劍卻只有一柄,你等三人拿去也不好分配。”徐大長老略作沉吟,嘴角露出一絲不可捉摸的笑意,望了三人一眼說道。

這話略有幾分挑撥之意,這三位老傢伙也不是那三言兩語就能算計的,眼底皆閃過一絲嘲諷,面上卻絲毫不為所動。

“哈哈,大長老多慮了,我等自有處置之法,倒是令徒日後還得嚴加管教才是啊。”武帝門岳長老出身武林,江湖習氣頗重,面對大長老的挑撥離間,大笑一聲后,說話間還不忘以牙還牙的刺了徐大長老一下。

“差矣!此等法寶賣之可惜,無異於殺雞取卵。”徐大長老搖了搖頭露出不屑一顧之色,接着又饒有意味看了一眼旁邊看見幾人沒打起來心中正大失所望的青年修士后說道:“老夫倒有個兩全其美之策不知三位可有興趣一聽。”

“大長老請講!”正戲果然來了,三名長老見狀互望一眼流露出幾分得逞之色,岳長老兩隻大眼微微一眯向著徐大長老說道。

“此劍老夫勢在必得,但老夫可以用一則消息作為交換,三位不知意下如何?”徐大長老故意賣着關子說道。

“大長老莫非當我等是三歲頑童不成?什麼消息能用一件靈器來換取?”岳長老面色一沉,頓時不悅道,心中已將青年修士那柄黑色長劍當成靈器,能讓一名准元嬰級的大修士動心的,至少也是品階不低的靈器,說不定是極品靈器。

“這個消息可是關於寰古靈境的,若非老夫急於閉關衝擊元嬰,也不會拿出這等消息與你等交換。”徐大長老也不去理會三人的表情,自顧煞有其事的說道。

“寰古靈境!”武帝門和道清門三位長老一聽之下皆動容,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足以可見這消息令幾人震驚的程度,看來這一杠子還真是插對了。

那青年修士更是突然面色大變,渾身顫慄了起來,寰古靈境乃修真界最古老的一個傳說,有人說乃是另一個修**與這個世界生碰撞后散落的碎片,有人說是上古仙魔之戰落下的戰場碎片,也有人說是靈界生變故后留下的遺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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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古問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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