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楊望舒換好衣服之後，等了一會，小安子帶着小荷從外面回來了。

“走吧。”趙星漢輕輕看了一眼楊望舒，就率先走了出去。

“哎，你這樣算不算微服私訪？”楊望舒快步走到他的身側，好奇地問道。

“嗯。”趙星漢輕嗯一聲。

“我打算去東市和西市看看。”楊望舒邊走邊說出自己的目的。

“你要去看什麼？”趙星漢有些疑惑。

“當然是看看這裏到底發展到什麼程度了啊，看一下都有什麼商品，看看都在什麼價位，探訪一下百姓的生活啊。”

楊望舒沉思一會認真說道，長安城是大盛王朝的都城，那麼最繁華的地方就是長安城了。

“那之後你打算怎麼做？”趙星漢還是很好奇地問道。

“還不知道。”楊望舒無辜地擺擺手，本來就是啊，她本來就打算去看看，再根據情況來制定計劃。

趙星漢突然停下腳步，一臉鄙夷地看着楊望舒：“我還以為你已經胸有成竹了呢。”

“哦，初步是有計劃，但還很模糊，一步一步來吧。”楊望舒不疾不徐地說道。

“我到要看看你要搞什麼名堂。”趙星漢一甩袖，再次邁步向前走。

“那你今天可要失望了，我今天什麼都不打算做，就走走看看。”

楊望舒笑嘻嘻地，背對着趙星漢，一蹦一跳地朝前。

來這裏這麼久，終於有機會能出那座皇宮，楊望舒的心情很好。

首先來到的東市，東市街道兩旁是一排排整齊有序的商鋪。

售賣的多是瓷器，金銀首飾，還有上好的絲綢絲娟，各種玉器，應有盡有。

此外，還有看起來高大上的酒樓，原諒她楊望舒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詞。

東市居住的多是達官貴族，有錢有勢的人。

“哎，趙哥，我問你啊，這裏的紙張都有哪些啊？”

楊望舒走在東市的街道上，好奇地東張西望。

“你問這個幹什麼？”趙星漢看她那個樣子，心裏有些鄙夷，一副鄉巴佬進城的樣子。

楊望舒並不知道趙星漢心裏所想，高興地解釋：“我想知道紙張分別都有哪些，價格幾何，這樣看能不能實行我的計劃。”

“哦，那我們到安宣書齋看看。”趙星漢腳步一轉，拐進一條小巷。

“這裏是哪裏？”楊望舒奇怪地問道。

走下來，這裏人流量明顯少了很多，而且多是書生打扮的男子。

“這裏是文苑路，都是售賣筆墨紙硯的商鋪。”

趙星漢瞥了眼楊望舒，有些詫異，沒想到還有人不知道長安城最出名的文苑路。

“哦，那我們現在是去安宣書齋嗎？”楊望舒隨口問。

“嗯，安宣書齋裏面，什麼紙張都有，是整個文苑路最齊全的了。”趙星漢平靜地解釋。

“哦哦。”楊望舒表示知道。

安宣書齋是在小巷的最深處，來往的客人也少，只有一個麻衣短打的十八歲左右的青年，正在認真打掃大堂。

包齊是安宣書齋的夥計，看到有客人走了進來，把掃帚放到門口，熱情地招呼。

“兩位客觀想要買些什麼？我們店裏的筆墨紙硯，還有書籍，應有盡有。”

“夥計，你們這裏的紙張都有哪些？”楊望舒含笑問道。

“這你可就一定要來我們店裏了，我們店裏有麻紙、宣紙，棉紙，竹紙，每個類別下面都有好多的小分類。客官這邊來，您可以隨意看看。”

包齊領着四人一起來到裏面的一間房間裏，裏面有類似書架的展台。

書架的每一格都有一疊紙，上面還細心地貼有白色紙條，說明紙張的分類，名稱，出處，還有生產日期以及價格。

楊望舒有些意外，這倒是有點像現代的商場了，如果不說明是古代的話，會讓人誤以為進入了一家古色古香的文具店。

楊望舒走進仔細地觀察這些紙張，還上手摸了摸，感受一下質感。

身後的夥計見狀並沒有阻攔，而是恭候在一旁，任客人挑選。

在楊望舒提出疑問的時候盡心的回答，如果楊望舒不說話的時候也不會強硬地介紹。

楊望舒滿意地點點頭，店夥計的態度讓人很舒服，既不會冷落客人，也不會讓客人覺得太過吵鬧，恰到好處。

這些紙最便宜的也要一刀二十五文，而最貴的能達到一百兩銀子一刀。看到這裏，楊望舒不禁感嘆古人能用得起紙都不是一般人。

這還是在大盛王朝以來，致力於科舉制度，讓大量紙張流行起來，才會有二十五文一刀的竹紙，讓那些平民百姓得以支持家中的一些小孩子讀書。但是還是只有那麼一小部分的人能夠用得上而已。

看完紙之後，楊望舒招來身後的包齊：“夥計，帶我過去看看你們這裏的筆。”

“好的，公子，這邊請。”包齊伸出右手，引領着幾位公子前往放置毛筆的房間。

“夥計，我問一下，你們這裏有硬筆嗎？”楊望舒試探着問道。

“硬筆？”包齊有些疑惑，還從來沒聽說過什麼硬筆。

原本正在四處看看的趙星漢，也疑惑地看了過來，那是什麼筆？

“我也不知該怎麼說，就是用一根管子，管的一頭尖尖的，尖頭有個細小的洞，在管子裏面灌入墨水，這樣就可以握住管子，用尖尖的那頭寫字。”

楊望舒回憶了一下現代的圓珠筆，還有鋼筆，繼續說：“還有一種就是用一種細長水囊的東西裝滿墨水，外面在套上筆桿，筆尖是由兩塊尖尖的金屬片。”

包齊撓了撓頭，頗為苦惱地對楊望舒說：“公子，我們這兒並沒有這兩種筆，而且也沒有聽說過。公子，可以看看我們這邊的毛筆，都是用上好的材料製作而成的。”

“沒有啊。”雖然早有預料，但是還是很失望，毛筆她實在是用不習慣。

不過，既然沒有，那她應該可以先用這兩種筆來打開市場，對了，還有鉛筆，這種也可以做。

今晚回去看看能不能把鉛筆給搞出來先，這樣，她要是有什麼想寫出來或者記錄什麼東西的話都方便點，而且筆的成本並不高，完全可以打開平民市場。

紙張的話也要想想辦法，這些紙都太貴了，而且就那麼幾家而已。

看完毛筆之後，楊望舒只買了最便宜的十刀刀麻紙回去，以及一大塊的石墨，準備拿來實驗做她的鉛筆。

楊望舒沒想到這裏居然還有石墨，鉛筆芯最重要的材料就是石墨了。

“幹嘛不買好一點的宣紙？”趙星漢疑惑地問，這些紙粗糙得很，上面還有一些雜草根或者繩結，還有一條條褶皺，是紙中最不好書寫的紙了。

“我又不是拿來寫字的。”楊望舒從腰間的藍色荷包裏面倒出半兩銀子的碎銀，遞給包齊。

這位公子看起來很富裕的樣子卻只是買了最便宜的紙，包齊雖然有些不解，但是並沒有露出任何鄙夷的神色。

包齊把紙張用藍皮紙小心地包了起來，再用一條細小的紅色繩子綁起來，讓人可以很方便，只要拿起繩子就可以很輕鬆地提起來。

“給，這位公子，找您的二百五十文。”包齊把一串銅錢串和紙一起遞給楊望舒。

小荷上前一步，把紙張提在手上，而楊望舒把銅錢手在荷包里。

逛完東市之後，楊望舒又讓趙星漢帶自己前往打鐵鋪。

“你是要打造什麼？武器嗎？”趙星漢非常不解她的行為，買了一大沓在他看來毫無用處的紙張，又要去打鐵鋪。

“哦，我只是想打造一口鍋，拿回去炒菜。”

在吃了那麼多天不是燉的，就是蒸的，或者是烤的，而且幾乎沒有什麼蔬菜，楊望舒實在是想念現代的炒菜。

不管是什麼青菜，炒炒都很好吃。

想到這兒，楊望舒舔舔嘴角，她一定要把炒鍋先給弄出來。

“難道宮裏的菜還不和你的胃口嗎？”趙星漢非常不滿，這個女人是在嫌棄皇宮裏的不好吃嗎？

宮裏的御廚已經聚齊了大盛王朝最精湛廚藝的人了，就這樣還嫌棄，趙星漢非常懷疑之前母后對自己所說的話了。

“不是啦。”楊望舒搖搖頭，解釋說：“宮裏的菜都很好吃，但是我想吃點不一樣的。等鐵鍋打造出來，你要不要來我那兒嘗嘗？”

楊望舒高興地邀請趙星漢。

“我才不去呢，鐵鍋能弄出什麼好吃的，而且宮裏本來就有鐵鍋。”趙星漢才不屑呢。

“星漢哥哥......”不遠處傳來一道嬌弱的女聲。

楊望舒望去，只見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女，身着鵝黃色的襦裙，巴掌大的小臉，看起來柔弱無力，眼泛淚光，神情卻又哀傷地望着身側的趙星漢。

“相好的？”楊望舒抱臂，玩味地看着趙星漢。

“語璇，你怎麼來了？”趙星漢怔了片刻，才緩緩問道。

“星漢哥哥，你一定要幫幫我，我父親打算把我嫁給戶部尚書的曾大人，可是我不想嫁給他。”王語璇柔弱弱弱地撲進趙星漢的懷裏，抬起頭，一雙大眼睛噙滿了淚水。

“嘖。”楊望舒覺得自己成為了一瓦最亮的燈泡了，那個女的剛剛撲過來的時候還隱晦地瞪了自己一眼，這女的應該就是趙星漢的白月光了吧？

“你是說曾繁？他雖然已經年近三十，但是他並未娶過妻兒，是少有的能夠潔身自好的官員了，你跟他應該會幸福的。”

趙星漢微微一愣，眼裏流出痛苦掙扎。

“可是，他至今未娶，說不得是有什麼說不得的問題呢？”也許是內心的焦急，王語璇不經思考，脫口而出。

“語璇，你怎麼變成這樣？”趙星漢有些震驚，沒想到他記憶中的那個女孩竟然會說出這種詆毀別人的話。

“不是的，星漢哥哥，我只是一時焦急，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跟星漢哥哥在一起，不想和其他人成婚。”

聽到趙星漢的問話，王語璇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解釋。

這兩個人真是的，大街上就這麼摟摟抱抱的，也不知道要耽誤多久，等下還要去西市看看，可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兒。

想到這兒，楊望舒打斷兩人之間曖昧的氛圍，微笑着說：“你們兩慢聊，我自己過去就好了。”

說完，楊望舒就帶着小荷，朝着不遠處的打鐵鋪走去。這裏距離打鐵鋪已經很近了，大概走個五分鐘就到了。

趙星漢想要繼續跟着去，但是王語璇面露傷心地看着自己，趙星漢不忍心，就留下來了。

“嘖，男人。”楊望舒搖了搖頭。

“公子，你就這麼讓趙公子和那個女人單獨一起嗎？”

小荷很不解，那個女人很明顯就是衝著皇上來的，說不定正虎視眈眈地覬覦着皇后之位呢。

“那也得她能進來再說啊？再說了，就算進來了又怎麼樣？”

楊望舒不在乎地聳聳肩，心裏卻巴不得她快點進來呢，她可一點都不想當什麼勞什子皇后。

“公子，你就不擔心嗎？”小荷擔憂地問。

“有什麼好擔憂的？只要她不犯在我頭上，管那麼多幹什麼？”楊望舒無所謂地說道。

打鐵鋪是一間很普通的房子，掀開門帘，一股熱浪迎面襲來，不少光着上半身的打鐵匠正在熱火朝天的打鐵。

“公子，請問您要打造什麼東西嗎？”一個方臉大漢走到楊望舒兩人的面前，把手上的毛巾搭在自己肩膀上。

“我想請你們幫我打造一口鍋。”楊望舒打量了一番打鐵鋪。

大概有七八個打鐵匠，時不時傳來打鐵的砰砰響，汗酸味和柴火的味道瀰漫其間，味道實在不好聞。

“什麼樣的鍋？我們這裏是長安城最大的打鐵鋪了，一定能讓公子你滿意的。”鄭鐵自信地說道。

楊望舒從旁邊的灶台上拿了把火鉗，在地上比劃了起來：“我想要一口這樣的大鐵鍋，大概直徑三尺這樣的。”

楊望舒劃了一個大圓，在虛虛畫了條直徑出來，然後在圓的一邊畫了個半橢圓，表示這是一個鍋，還在圓的直徑兩邊各畫了個可以拿起來的耳朵。

小荷和鄭鐵認真地低頭，好奇地盯着楊望舒手中的火鉗在地上滑動。

楊望舒畫完之後，抬頭看向鄭鐵，問：“這樣一口大鍋，多久能完成？大概需要多少銀兩？”

鄭鐵心裏暗喜，這一口鍋可不便宜，這筆應該能賺不少錢。

“你這口鍋可不便宜，鐵的價錢本來就不低，而且你還打造那麼大，加上人工費，起碼也要二十兩銀子，如果加急的話，今天就要的話，還得在加個五兩銀子才行。”

鄭鐵估算了一下，對楊望舒說道。

“好，下午大概申時末的時候我會過來取鍋。”楊望舒很爽快地說道。

“成交！不過因為這筆交易太大，您必須先付定金十兩才行，不然萬一您沒過來，虧得是我們。”鄭鐵有些為難地說。

“好的，十兩是嗎？”楊望舒從自己的荷包翻出一個比較大的銀子出來，剛好是十兩的，把它交給了鄭鐵，“下午我一定要見到那口鍋才行，知道么？”

“行，保證完成。”鄭鐵高興地接過銀子，放在嘴裏咬了一口，發現是真的，黝黑的方臉笑嘻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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