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渠成水到?
韓逸雖然沒曾死過,但修道之路艱難兇險,見慣了生死場面。也許是失去神力的原因,痔瘡小妖的死還是給他帶來負面情緒,他們都因他而死。
疤眼轉變是有原因的。一下子失去兩人勝似親人的兄弟,剩下的人更加值得珍惜。當初哥仨一直照顧着小翠,現在另外兩個不在了,小翠在他心中的地位愈發重要。
尤其是小妖死前的眼神,那是鄭重託付,托他照顧好小翠。
韓逸看到疤眼小翠沒日沒夜的混在一起,心裏也高興。錦衣衛有今天沒明天的,疤眼也擔心自己隨時可能離去。
大昭寺一役,為了對付女妖,韓逸的心神透支厲害,在床上睡了兩天才恢復過來。他準備去鎮撫司衙門看看,兩天時間肯定積攢很多案件,需要他去安排派命。
這兩天韓美神神秘秘,一直早出晚歸,不知忙些什麼。
韓逸吃過早飯走出老宅,在門口遇到疤眼,兩人並肩同行。
“咳咳,小逸,我拜託你一件事,要是那哪一天我和痔瘡小妖一樣,你能不能替我們照顧小翠……”
“不能!如果你死了,我就把她送回煙柳巷自生自滅,所以你最好一直活着,和她生兒育女”
疤眼攔住他,噗通跪倒在地,哄着眼睛說道,“你現在答應我,否則我心裏始終有牽挂”
韓逸跨步走過去,緩緩說道,“你是我兄弟,小翠自然是弟媳,只要我和韓美在,會一直把他她當親妹妹看待,不過我提醒你,如果你死了她肯定不會留在韓家,其中原因你應該知道”
疤眼爬起來,重重擁抱他一下,好像放下心事,情緒又高漲起來。
……
錦衣衛工作很危險,但也是個掙錢吃飯的地方,何況作為皇帝的耳目地位不算太低,在有些人眼裏,還可以耀武揚威加裝逼,很多人撞破腦袋想擠進來,所以空出的編製很快被補上了。
“大人,總旗大人有書信,請你過目”
看到韓逸,一個錦衣衛跑過來,殷勤將書信呈上。
展開一看,說的是陶岩後天要過來慰問。
這次圍剿大昭寺,加上痔瘡小妖一共死了五人,人員減半!可我損失慘重居功至偉。
那三人是沈元后新增人員,都是新兵蛋沒有眼力勁,應該是被沈元隨手幹掉的。
陶岩下來應該有事,官場禮節必不可少,接待吃喝都是小事,關鍵是娛樂節目不可少。
韓逸叫過疤眼,問道,“陶岩平常有何喜好?”
疤眼見過陶岩幾次,當初李德寶那叫一個媚上,足足帶着陶岩玩了四天四大衚衕幾乎玩了一個遍。
疤眼哥仨閑來無事,暗地跟蹤過幾次,了解到陶岩雖對四大魁首讚不絕口,但都是一次而過,唯獨在清月樓呆了兩次,說是雪姑娘的舞技堪比宮廷。,
韓逸聽完精心思考。如今四大魁首面目全非,韓美離開了聽音閣,現在是小桃紅霸住咖位,聽說她已經被朝廷大院保養,要真是這樣不能帶陶岩去,萬一小桃紅恃寵而驕,口無遮攔得罪陶岩就得不償失了。
教坊司也不行。再怎麼說陶岩身在仕途,凡事講究避嫌,教坊司隸屬禮部,要是因此傳到皇帝那裏,落得個沉迷風月的壞名聲,適得其反。
關鍵是李詩音已經不是原來的李詩音,老鬼喜怒無常,不能讓陶岩步尋歡公子後塵。
百花坊和清月樓沒有去過,不熟悉。但陶岩對雪姑娘青睞有加,也許是個不錯選擇。另外花公款辦私事,借總旗大人東風見識一下兩大魁首,怎麼算都是好事。
既然是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韓逸將積壓的案件分配完畢,自己走出鎮撫司衙門,溜達着走向聽音閣。
這幾天事太多,忽略了婉茹,火薪計劃也中斷好幾天。這也是韓逸故意為之,火已經燒的夠旺,這時要在她心裏留下落差。
韓逸的本意不是燒火,而是放水。
現在時機剛剛好,過了婉茹會傷心,失落,灰心,繼而選擇放棄。
進入聽音閣,婉茹正呆在屋裏發愣,即便韓逸走到身後都沒發覺。
韓逸附身湊到她耳邊,輕輕叫道,“茹姐”
婉茹不由自主回頭,櫻嘴正巧和豬嘴對上!趁此機會,韓逸用舌尖輕觸一下,慢慢退後一步。
婉茹停在那裏一時獃滯,驚嚇,羞澀,彷徨,甜蜜,五味雜陳。
“你……登徒子”
她終於憋出一句話,降解了氣氛。
韓逸終於放下心來,他已經準備承受暴風驟雨,想不到迎面而來的許暖春風,看了過程和預想的一樣,一切都在水到渠成。
“茹姐,你也太不小心了,要換了別人不久吃大虧了”
婉茹神情一滯,他說的是人話嗎,難道剛才她沒吃虧?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過為什麼我沒覺得吃虧呢?
凡事不能太急,韓逸決定給她舒緩時間,及時剎車才能再次掛檔,古今意思都一樣。
“茹姐,你與雪姑娘,林怡熟嗎?”
婉茹神情立刻緊張起來,帶着失落問道,“在我這裏提她們做什麼”
韓逸趁機抓住她的小手,說道,“總旗大人要來我這裏視察慰問,我不想他來聽音閣,怕他相中你,所以準備帶他百花坊清月樓轉一圈。”
婉茹知道自己想岔劈了,囧的滿臉通紅,並沒意識到小手被韓逸握在手裏。
“她們都是上屆花榜選出來的,以前好像在秦淮河,花榜現場見過幾面,但是不太熟。其實這個行當都是如此。無論是否花魁,暗地都相互比較,誰也不想落下風,除非迫不得已彼此不可能見面。”
哦……
韓逸明白。風月場,官場,修道界都一樣,爭風吃醋,勾心鬥角,你死我活,都是常用手段。
看來自己要先去打探打探,避免屆時手忙腳亂,找不到東西南北。
……
出來聽音閣,想起婉茹發覺玉手被握,倉皇出逃的一幕,韓逸嘴角扯出微笑。
手也摸了,嘴也碰了,雖說不是你情我願,但意思差不多。渠已經建好,水也差不多該到了。
百花坊傳出消息,林怡姑娘身體不佳,這幾日閉門謝客。
見不到林怡,韓逸決定先去教坊司看看,其實剛才經過那裏,要不是揣着公務他早就進去探望李詩音了。
這次老鬼幫了大忙,有沒有受傷,傷到底重不重,這些他心裏都記掛着,想當面致謝。
李詩音精神不錯,還有尋歡公子一旁作陪。各種騷客雅士圍在身邊,看她運筆作畫。
韓逸衝著尋歡公子悄悄打了個招呼,擠到人群洗眼觀看。但見李詩音輕筆描畫,重筆點睛,一副青蓮圖耀然而出,頗有靈性。
李詩音落筆,衝著豪客們點頭示意,發現韓逸身在其中,頗為驚喜。
“韓公子,你覺得這副畫怎麼樣?”
韓逸撫掌擊節,回道,“清雅活現,猶載瑤池,妙妙妙!”
李詩音眉頭一皺,她看出其實韓逸在敷衍,臉上表情根本不是出自真心,心頭不由露出不快。
“我聽說韓公子飽讀詩書,琴棋書畫無一不通,不如藉此機會露兩手供大家鑒賞,你意如何?”
韓逸連連擺手,借口推辭。不料李詩音緊追不捨,臉上浮起冷色。
“莫非韓公子不給詩音面子?”
這就生氣了?都涉及到面子了?
韓逸暗自嘆氣。這個面子要給!不給她面子就是不給尋歡公子面子,更是不給老鬼面子,後果很嚴重!
他見推脫不掉,只好說道,“既然詩音姑娘有此雅興,那我只好獻醜了”
說罷,他端起幾種顏料衝著畫布一潑,然後數支筆交相使用,在畫布上開始塗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