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二）
崇禎十一年初冬的清晨，太陽像牛車軲轆那麼大，像熔化的鐵汁一般艷紅，帶着噴薄四射的光芒，從若有若無的薄霧中閃出來了，它照着蒙了一層白乎乎的嚴霜的潼關南原，照着在高原上肅靜無聲、匆匆前進的萬把人馬。一看就知道這是一支吃了敗仗的部隊，雖然也有統一的着裝，但已是破爛不堪，士兵們步履沉重，臉有菜色，顯得疲憊異常。
在隊伍的中間有一面綉着一個斗大的“闖”字的紅色大旗，在這面沾滿血污的破爛大旗下是一個騎在烏龍駒上的三十齣頭漢子，高個兒，深頤高顴，一雙鴟目精光閃閃，甚是威嚴。
他戴着一頂有點髒了的白色尖頂舊氈帽，帽尖折了下來。內着鐵甲，外罩着一件半舊的青布面羊皮長袍，斜背着一張弓，腰裏掛着一柄寶劍和一個朱漆描金的牛皮箭囊，裏邊插着十來支鵰翎利箭。
這不是旁人，正是赫赫有名的闖王李自成。
太陽升得更高了。它照着西邊的華山。巍峨的五朵奇峰高插入雲，壯觀肅穆！它照在“闖”字大旗上，旗槍的銀光閃爍，大旗呼啦啦卷着晨風，給這支暮氣沉沉的隊伍增添了一絲亮色。
今天對李自成來說是關鍵的一天。
從去年十月間，他率人馬從陝西進入川北，進攻成都不克以來，被官軍圍追堵截了一年，損失慘重。如今只剩下一萬多人馬，又被洪承疇、孫傳庭以絕對優勢兵力團團圍困在潼關南原。
今日他只能孤注一擲，集中所有人馬，以期從潼關附近沖入河南，脫離險境，再圖大舉。
忽然，前面一聲炮響，立刻從遠遠的濃霧中騰起來一片喊殺聲和密如連珠的炮聲，看來先頭部隊已與官軍接上了火。
“走！”李自成輕喝一聲隨即在烏龍駒的屁股上抽了一鞭，飛奔前去。
數百名親兵緊緊地跟着他。舉在手中的刀和劍在陽光下閃着寒光……
發生戰鬥的是一處河灘，官軍在此設下了埋伏，先行的劉宗敏、劉芳亮等人的部隊都被官軍圍困在此。這些剩下的農民軍可以說是闖王手下的精銳，彪悍異常。但官軍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剛剛殺退一批，第二批就蜂擁上來，總是難突破包圍。
李自成帶着人馬趕到，他觀察了一下，隨即一馬當先，向著官軍的核心部位，招展着“祖”字大旗的地方衝去，他要用“擒賊先擒王”的辦法直取官軍的主將。他很明白，如果不迅速殺敗這支敵人，時間拖長，自己的人馬死傷過多，加上前後不能相救，情況就會十分危險，他手下的將士們都明白這一點，所以都拚死衝殺。
可是正殺到敵人核心，與敵人的總兵官祖大弼正面交鋒，勝負決於頃刻的當兒，只聽鏗然一聲，李自成手中的寶劍折為兩段，一道寒光一閃，祖大弼的寶劍斜着劈了下來。正在萬分危急之時，一名在一丈開外的二十齣頭的年輕偏將竟在急切下縱身從馬上越出，手中長槍直刺祖大弼，祖大弼不得不回劍去擋。這一下，李自成得以躲過一劫，手下迅速將他圍在中央，換過寶劍。
那名偏將一槍不中，力盡從空中墜落，一名敵將從旁一鞭擊中他的頭部，他的身子一個抽攣，長槍落地，人撲地一聲合趴在地，一動不動。
“英傑……”李自成發出一聲痛呼……
崇禎十一年初冬的清晨，太陽像牛車軲轆那麼大，像熔化的鐵汁一般艷紅，帶着噴薄四射的光芒，從若有若無的薄霧中閃出來了，它照着蒙了一層白乎乎的嚴霜的潼關南原，照着在高原上肅靜無聲、匆匆前進的萬把人馬。一看就知道這是一支吃了敗仗的部隊，雖然也有統一的着裝，但已是破爛不堪，士兵們步履沉重，臉有菜色，顯得疲憊異常。
在隊伍的中間有一面綉着一個斗大的“闖”字的紅色大旗，在這面沾滿血污的破爛大旗下是一個騎在烏龍駒上的三十齣頭漢子，高個兒，深頤高顴，一雙鴟目精光閃閃，甚是威嚴。
他戴着一頂有點髒了的白色尖頂舊氈帽，帽尖折了下來。內着鐵甲，外罩着一件半舊的青布面羊皮長袍，斜背着一張弓，腰裏掛着一柄寶劍和一個朱漆描金的牛皮箭囊，裏邊插着十來支鵰翎利箭。
這不是旁人，正是赫赫有名的闖王李自成。
太陽升得更高了。它照着西邊的華山。巍峨的五朵奇峰高插入雲，壯觀肅穆！它照在“闖”字大旗上，旗槍的銀光閃爍，大旗呼啦啦卷着晨風，給這支暮氣沉沉的隊伍增添了一絲亮色。
今天對李自成來說是關鍵的一天。
從去年十月間，他率人馬從陝西進入川北，進攻成都不克以來，被官軍圍追堵截了一年，損失慘重。如今只剩下一萬多人馬，又被洪承疇、孫傳庭以絕對優勢兵力團團圍困在潼關南原。
今日他只能孤注一擲，集中所有人馬，以期從潼關附近沖入河南，脫離險境，再圖大舉。
忽然，前面一聲炮響，立刻從遠遠的濃霧中騰起來一片喊殺聲和密如連珠的炮聲，看來先頭部隊已與官軍接上了火。
“走！”李自成輕喝一聲隨即在烏龍駒的屁股上抽了一鞭，飛奔前去。
數百名親兵緊緊地跟着他。舉在手中的刀和劍在陽光下閃着寒光……
發生戰鬥的是一處河灘，官軍在此設下了埋伏，先行的劉宗敏、劉芳亮等人的部隊都被官軍圍困在此。這些剩下的農民軍可以說是闖王手下的精銳，彪悍異常。但官軍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剛剛殺退一批，第二批就蜂擁上來，總是難突破包圍。
李自成帶着人馬趕到，他觀察了一下，隨即一馬當先，向著官軍的核心部位，招展着“祖”字大旗的地方衝去，他要用“擒賊先擒王”的辦法直取官軍的主將。他很明白，如果不迅速殺敗這支敵人，時間拖長，自己的人馬死傷過多，加上前後不能相救，情況就會十分危險，他手下的將士們都明白這一點，所以都拚死衝殺。
可是正殺到敵人核心，與敵人的總兵官祖大弼正面交鋒，勝負決於頃刻的當兒，只聽鏗然一聲，李自成手中的寶劍折為兩段，一道寒光一閃，祖大弼的寶劍斜着劈了下來。正在萬分危急之時，一名在一丈開外的二十齣頭的年輕偏將竟在急切下縱身從馬上越出，手中長槍直刺祖大弼，祖大弼不得不回劍去擋。這一下，李自成得以躲過一劫，手下迅速將他圍在中央，換過寶劍。
那名偏將一槍不中，力盡從空中墜落，一名敵將從旁一鞭擊中他的頭部，他的身子一個抽攣，長槍落地，人撲地一聲合趴在地，一動不動。
“英傑……”李自成發出一聲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