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們結婚了
楚天霖也沒有在出么蛾子，安安靜靜地呆在家裏，每天定點去樓下做康復訓練，倒是叔叔和嬸嬸來的次數日益頻繁，無非說些讓她原諒她爸爸和一些阿諛奉承的話。
葉家送來的聘禮，滿滿當當擺滿了一屋子，連陽台上也堆滿了。明媒正娶，結婚應有的禮數葉家一點兒也沒少。
葉子抒沉浸在即將結婚的喜悅里，工作的時候都會不經意地露出笑容。
臨近下班的時候，護士敲門，稱外面有人找。葉子抒以為是哪個沒掛上號的病人，便讓護士讓他進來。
楚天霖彎着腰，臉上帶着一絲謙卑與討好。
“叔叔，您怎麼有空過來了？你是哪裏不太舒服？”葉子抒有些意外。
楚天霖雖是楚小小的親生父親，並未有太多的接觸，楚小小似乎很反感提到這位父親。
楚天霖微笑着擺擺手，說自己不是來看病的，今天來只是想跟他聊聊。
葉子抒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讓人訂了兩個位置。
不了解楚天霖的口味，葉子抒示意服務員將菜單遞給楚天霖，楚天霖也不客氣，准女婿有錢，還會在乎這點飯錢。
“小葉，要不，我們爺倆喝點？”楚天霖要了一瓶茅台。
葉子抒微笑着稱自己不喝酒，勸他剛做完手術還在康復期最好也不要喝酒。
楚天霖有些尷尬，酒已經拿在手裏了，總不至於在退回去吧！
“叔叔如果喜歡，可以帶回去。”葉子抒地語氣很平淡。
他不太喜歡自己這個未來岳父，什麼樣人會拋棄妻女，捲走家裏所有的錢。消失十六年後，又死皮賴臉的要求回來。但是對方畢竟是長輩，他也不便說些什麼。
“小葉啊，我們家小小這孩子，脾氣大，以後到了你家，她要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可千萬要擔待點。”楚天霖喝了口茶，眼圈有些泛紅，他知道自己對不起女兒。
當年他帶着錢跟鎮上髮廊的那個女人跑了，後來錢花光了，那個女人就跑了。這些年他也沒個正經工作，東邊混混西邊混混，居無定所。前段時間跟弟弟聯繫，才知道女兒出息了，在大醫院當醫生了，才動了回來找他們母女的心思。
楚天霖的這番話，讓葉子抒心裏起了小小的漣漪，虎毒不食子，也許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女兒還殘存着一絲感情。
“叔叔，你放心，小小是我最愛的人，我一定會她好的。”他怎麼捨得對她不好。
楚天霖笑笑，喃喃的說，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就放心了。他在外面這麼多年，豈會看不出這個男生愛他女兒入骨，葉子抒看他女兒眼睛裏會綻放出異樣的光彩。
“唉，我們家條件不好，你阿姨又剛生了病，我跟你阿姨就連參加你們婚禮穿的衣服都沒有，我們家小小嫁過去，我們連個像樣的假裝都陪嫁不起，希望到時候你們家不會嫌棄我家姑娘！”楚天霖說著忍不住掩面抽泣。
“叔叔，您放心，我愛的是小小這個人，跟她的家庭無關。”
葉子抒的承諾並沒有令楚天霖停止抽泣，哭聲漸大。安慰女生葉子抒不擅長，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大男人。
“我們連結婚的禮服都買不起啊！買不起啊！”楚天霖接過葉子抒遞過來的紙巾，小聲嘟囔，音調漸高。
楚小小那個死丫頭，壓根沒把他當親爹，葉家送來所有的聘禮全都被她搬到林雨涵那裏去了，擺明就是防着他。他本想回來享女兒福，腿被打斷不說，什麼好處也沒撈到。
葉子抒也聽出一點意思，從錢包里掏出一本支票簿，填了五十萬遞給他。
楚天霖假意推遲了一番，還是接過去，說了一些恭維的話，拖着還未完全康復的腿離開。還不忘回頭叮囑，千萬不能讓他女兒知道。
葉子抒微笑着點點頭嗎，目送他離開。長舒一口氣，他不在乎錢，真是心疼她有這樣一個爹。
楚小小下班，還未進門便聽見家裏傳來一陣歡聲笑語。開門進去，叔叔和嬸嬸坐在沙發上，母親彎着腰給他們倒水，楚天霖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站在那裏擺造型，沒有吃過太多的苦，沒有太操勞，沒有飽受生活的摧殘，他的身材保養得宜，看上去不過四十歲左右的模樣，不明真相的還以為他是一位成功的企業家。
沙發上還有一個精美的盒子，裏面是一條紫色的旗袍，做工很精細。
屋內的人見楚小小回來，連忙起身打招呼。
楚小小瞥了眾人一眼。
“小小，你看你爸爸為了你的婚禮，特意買了這兩身衣服，看看你爸穿起來多帥氣。還有你媽這件旗袍多大氣，嫂子你還不快去試試。”嬸嬸李小華獻寶似的將旗袍取出來。
楚小小冷落冰霜，盯着楚天霖，冷冷地問：“你哪來的錢？”這兩套衣服不便宜，沒有幾萬塊根本買不來。
楚天霖一愣，隨即說道：“爸爸這些年，手上還有些積蓄，想着你結婚買件好的衣服，不給你丟臉不是。”
楚天霖說話的語態和表情找不到一絲破綻，楚小小隻能勉強相信。母親吳亞楠拿着衣服不肯換，楚小小勸說她換上。
吳亞楠年輕時很美，穿上這紫色的旗袍，依稀還可以看見當年的風采。可惜她老了，跟楚天霖站在一起，不像夫妻，倒像是一對母子。楚天霖年輕時也是鄉里有名的帥哥，楚小小完美的繼承了兩人所有的優點。
“怎麼樣？”吳亞楠扭扭捏捏，很不自信。
“哎喲，嫂子，你穿上這身簡直太漂亮了，年輕了十幾歲，還是大哥有眼光。”李小華親昵的挽着她的手。
楚小小也誇讚說好看，吳亞楠臉上泛起了紅暈。
楚天雄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裏面是一對赤金龍鳳鐲。說是他送給侄女的結婚禮物，楚家就這一個女孩，他一直拿小小當女兒看待。現在女兒要結婚了，他自然要備上一份嫁妝。
楚小小明白這份嫁妝，不過是送個葉家看的，以便用來獲取更多的利益。她叔叔這家人，什麼時候這麼大方過。
“叔叔給你的，你家拿着。”吳亞楠勸女兒收下。多點嫁妝傍身，女兒在葉家的底氣也足一些。
楚小小收下，淡淡說了聲謝謝，心裏五味雜陳。
婚禮還未辦，他們先領了結婚證。從民政局出來，楚小小看着手中大紅色的結婚證，一切都顯得不那麼真實。
“想什麼吶？”葉子抒面含春意看着身邊的女人。
從此刻開始，他們就是夫妻了。起初，他並不想這麼快結婚，不是不愛，只是覺得時機未成熟。後來他想保護她，結婚是最直接的方法。
“唔，人家還是個寶寶，不想這麼早結婚，這個能退嗎？”她撅着嘴，一臉委屈。
他伸手攬過她，霸道的說：“後悔也來不及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葉子抒的老婆了。”
“做我老公，我可是有要求的。”她昂着頭。
葉子抒看着她，笑着讓把要求說來聽聽。
“第一，你的副駕駛除了我，不許其他女人坐；第二，不許跟其他護士或者女醫生眉來眼去；第三，第三我還沒想好，想好我在告訴你。”在葉子抒面前她可以肆意撒嬌，他也會寵着她，明知有時候她無理取鬧，他也會包容她。
葉子抒抿嘴偷笑，牽着她的手，緊緊地握着，一臉嚴肅地說道：“我愛你，除了你，我不會跟任何女人眉來眼去。”
她的心一顫，緊緊地將他的大手反握住。
婚禮，葉家並沒有邀請太多的賓客，推說時間太趕，以後有了孩子在大辦。楚小小明白那只是託詞，自己這個兒媳婦不過是葉母花一百萬買來了，自然不會太受重視，葉母理想中的兒媳婦應該是那種氣質溫婉門當戶對的女孩。
楚小小也不想太張揚，她不知道這段婚姻能維持多久，也許她哪天突然醒來，葉母突然開口，她就得離婚，這是她當初的承諾。
楚小小穿着長長的婚紗，挽着楚天霖的手臂緩緩走進婚禮，她的婚紗，在燈光下，閃着細細碎碎的光芒，都是真的鑽石，在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來的，美輪美奐。葉子抒穿着藍色的西服，溫文爾雅，俊美絕倫，這樣的男人在任何場合都是人中翹楚。他有些緊張，右手拿着捧花，左手握拳攥着褲子。
葉子抒緩緩地走到她面前，單膝跪下，將手中的花束舉起。楚小小接過花，楚天霖將她的手放到葉子抒手上，他緊緊握住。台下的吳亞楠使勁的擦着眼淚，不知是因為不舍還是高興。
“新郎葉子抒先生，你願意娶身邊這位美麗的姑娘做你的合法妻子，無論貧賤富貴，一生一世只愛她一個人嗎？”司儀拿着話筒問。
“我願意。”葉子抒滿面春風，沒有一絲猶豫。
“新娘楚小小小姐，你願意嫁給你身邊這位高大帥氣的男士成為你的合法丈夫，無論貧賤或疾病，相伴到永遠嗎？”司儀走到楚小小身邊繼續問。
在那一瞬間，她的餘光劃過母親，葉母，林雨涵還有葉子抒四個人。
新娘遲遲不開口，賓客席引起一陣騷動。所有人都聚精會神注視她。林雨涵最為伴娘，一直在給她使眼色，她的手緊緊拽着婚紗的裙擺，手心直冒汗。葉子抒看着她，笑容逐漸凝固。
“我們的新娘可能太緊張了，大家給點掌聲。”司儀打圓場。
宴會廳內響起雷霆般的掌聲。
她終於回過神，面含微笑：“我願意。”
所有人提着的一顆心都鬆了下去。
“讓我們一起祝福這對新人，新郎你可以親吻你美麗的新娘了。”司儀說道。
葉子抒接過司儀的話筒，“楚醫生，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太太了，我會一直愛你，永遠，永遠。”
他話很少，甚少會在公眾場合說這沒多煽情的話。
台下掌聲響起。葉母皺着眉看着台上的兒子，再看看台下的顧景舟，心裏隱約覺得哪裏不對。
楚小小捂着嘴，眼睛彎彎的像月牙一般，好看的眸子裏彷彿有着天上星辰，一閃一閃。那是淚光。
“葉醫生，謝謝你！”她破涕而笑。
賓客哄堂大笑，這對新人太有意思。
葉子抒看着她，唇角揚起，拉過她捂着嘴的手，低頭，輕輕的在她艷麗的嘴唇上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