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打了老丈人

她不在提結婚的事，表現得跟往常無異。

葉子抒惆悵了許久，他覺得她似乎變了，哪裏變了，自己又說不上來。

M醫院門口幾步路就有公交站台，再走一百多米就是地鐵口。楚小小習慣坐公交車回家，帶上耳機，靜靜地看着窗外，上學的時候她就喜歡這樣，工作了這個習慣依然沒變。

“囡囡。”男人低啞地聲音傳來。

她戴着耳機沒聽見，旁邊的一個大姐拍了一下她。

她摘下耳機，扭頭看了一下幾步外的男人。男人穿着一身還算得體的灰色西裝，頭髮梳的很整齊，紅光滿面，看上去不過四十齣頭的樣子。

腦海中飛快搜索了一下，確定自己不認識眼前的男人，重新戴上耳機。

“囡囡，你不認識我了，我是爸爸啊。”男人情緒激動。

爸爸？她眉頭緊蹙，再次端詳面前的男人。那個已經模糊在記憶中地影子漸漸清晰起來，眼前的男人跟她失蹤十六年的父親楚天霖確實有幾分相像。

“先生，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她語氣冷得如冬日的寒冰。

她恨這個男人入骨，當年就是這個男人拋下她跟她母親，捲走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跟鎮上髮廊的女人走了。是她讓自己過了十六年寄人籬下，任人打罵的生活。如果不是他，母親也不會憂鬱成疾。她早當這個父親死了。

公交車來了，她欲上車，男人攔住她，公交車師傅看了她一眼，問她上不上，男人揮揮手示意師傅離開。公交車門關上，起步開走了。她摘下耳機，狠狠瞪着男人，眸中全是恨。

“囡囡，你就是我的囡囡，爸爸去了你叔叔家，叔叔說你現在在這裏上班，爸就立刻過來找你。這麼多年不見，你長成大姑娘了，亭亭玉立。”男人眼圈泛紅，激動地敘述着相思之情。

她不屑地打斷他的話，眼神里充滿了鄙夷與厭惡，對這個男人她沒有絲毫感情，父親在她的記憶中幾乎沒有任何印象，她早當這個男人死了。

公交車走了，她可以坐地鐵，她快步離開公交上站台，試圖甩掉男人，男人緊跟着身後不停地道歉，敘述相思之情。

葉子抒開着車出來，隔着馬路看見她與一個男人拉扯着，想過去看一下。路上的車子突然多了起來，他一時無法過去，在看時，兩人已經不見了。

楚小小的朋友圈很簡單，她身邊的男性除了醫院裏的同事就只有宋言卿、顧景舟，那個男人是誰？葉子抒有些失神，綠燈亮了也沒有注意，直到後車按喇叭提醒才將車開走。

他心中有些不安，顧景舟從林雨涵那裏也沒問到結果，林雨涵記憶中楚小小認識的人中並沒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不會是那天她說要結婚，你沒答應，她生氣了，找個老男人故意氣你。”這是顧景舟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你別瞎說，我家小小不喜歡老男人。”林雨涵護犢子。

“怎麼不喜歡，那個宋言卿，不就是個老男人。”顧景舟拱火。

“人宋老師才三十多歲，怎麼能算老男人，你不會說話就閉嘴。”林雨涵狠狠掐了他一把，疼得他齜牙咧嘴。

葉子抒揉揉太陽穴，她最近確實有些反常，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沒立刻答應結婚。他沒有說不結婚，只是覺得有點快。

他睡著了，做了個夢，夢裏她穿着婚紗挽着一個男人，對着他溫柔的笑着，笑着笑着，面容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他從夢中驚喜，嚇出一聲冷汗。他起床倒了杯水，仰坐在沙發上，翻了一下她的朋友圈，什麼也沒有看到，他想給她發條信息，時間又太晚了。他嘆了口氣，將一個抱枕抱在懷裏。

“囡囡，爸起早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老磨豆漿，還有你愛吃的小籠包，茶葉蛋。”男人早早的等在醫院門口，看到楚小小進來，急忙迎上去，討好的將手裏的膠袋遞過去。

“我現在已經不愛吃了。”她厭煩不已，這個男人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拋下她離開，她長大了，不需要他了，他又出現了。

“你喜歡什麼？爸爸立刻給你去買。”男人似乎很想彌補父愛。

“我喜歡你離我遠一點。”她絲毫不顧及他的感受，用力推開他，不再看他一眼。

男人獃獃地站在原地，握着手中的早餐，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葉子抒的車停在不遠處，他沒有下車，一直在暗暗觀察，雖然聽不見他們說什麼，但是楚小小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中午一起吃飯吧。他給楚小小發了條信息。

楚小小半天回了個好。

醫院附近有不少餐館，葉子抒選了一家還算乾淨的，點了一份炒飯幾個菜，坐着慢慢吃着。

葉子抒遲疑了片刻，問她最近怎麼了？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她依然半開玩笑的口吻，說是啊，跟男朋友求婚被拒了。

“你為什麼這麼想結婚？”他被帶偏，成功忘記初衷。

“我男朋友這麼帥這麼優秀，下手要是慢了被別的小姐姐搶走了怎麼辦。”她嬉皮笑臉。

他從她的臉上看不出她真實的想法，她就像飄在空中的氣球，他根本無法抓住。

“所以，我優秀的男朋友你願意娶我嗎？”她鼓着腮幫子餵了他一口燉蛋。

“看你表現，我考慮一下。”他學她油腔滑調。

“那你要快點考慮了，晚了說不定我就變心不想嫁了。”

“除了我，你還想嫁誰？”

……

跟葉子抒在一起很開心，他像個大哥哥一樣寵着她，即使她不對，無理取鬧，他依然會哄着她，跟她道歉，逗她開心。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應該也是喜歡葉子抒的。葉母的電話一次次將她拉回現實，她只是為了錢違心的跟他在一起，他們終有一天會分開，她決不能愛上他。

餐廳外的男人讓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怎麼這麼陰魂不散，自己已經說得很明確了，讓他離自己遠點。他討厭地就像一個牛皮糖，緊緊地黏着她。

葉子抒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又是那個男人！

“你認識他？”葉子抒問。

“不認識。”她收回目光，語氣冷得似深秋的寒風。

她在撒謊，這次她的表情並沒有隱藏。

這個男人，跟她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

顧景舟認識的人多，自告奮勇的找人去調查。他一直很仗義，容不得別人欺負他兄弟。

很快，顧景舟的人就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楚小小跟那個老男人在一家酒店開房。葉子抒似乎不太相信，楚小小的眼神，明明是恨那個男人，怎麼可能去跟那個男人開房。

顧景舟拍着他的肩寬慰，說他只是難以接受而已，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金陵酒店806。顧景舟的人查到男人的落腳點，他在這裏已經住了一個多禮拜。手下拍到了楚小小進入房間的視頻，葉子抒依然不相信。

“兄弟，現在上去一定能逮個正着，那老淫/棍敢跟你搶女人，太歲頭上動土，看小爺我不弄死他。”顧景舟的手用力在方向盤上錘了一下，車子發出刺耳的聲音。

葉子抒有些遲疑，他不相信楚小小是這樣的人，她一直很坦率。

“你瞅你那喪氣的樣子，她都敢出去勾搭老男人，你還躲在車裏當縮頭烏龜，我告你，你這樣我都瞧不起你。”顧景舟嫉惡如仇，眼裏容不下一粒沙子。

葉子抒雙手放在膝蓋上，手掌握成拳狀。

“你不去，我替你去。兄弟們走！”顧景舟沖後面車子的幾個小夥子揮揮手。

葉子抒拽住他，慢吞吞地說了句：“等她下來，再去。”

顧景舟指了指他，無奈地放下，有氣無處撒，用力踹了一下汽車輪胎。

在車裏坐了不多一會兒，楚小小下來了，她臉色似乎不太好。

顧景舟忍不了，帶着人直奔806。葉子抒阻攔不及，跟了上去。

粗暴的敲開門，楚天霖打開門，還未來得及出聲，顧景舟就抓着他的頭髮，將他拖進房間。

楚天霖還沒弄明白什麼事，臉上已經被甩了幾個耳光，肚子上被踹了幾腳，疼得倒在地上，他甚至沒看清打他人的長相。

葉子抒不想事情鬧大，顧景舟紅了眼，根本勸不住。

“你們在幹嘛？”房間的門並未關緊，已經下樓的楚小小發現自己的手機落在房裏了。

顧景舟看了她一眼，推開她，示意她別管。葉子抒站在邊上不說話，別過臉。他怎麼也想不通，楚小小竟然會跟這樣一個男人來開房，這個男人的年紀足夠當她父親了。

“囡囡救我，他們快把我打死了。”楚天霖躺在地上，雙手抱頭，被幾個小夥子拳打腳踢，聽到女兒的聲音急切呼救。

顧景舟並不理睬，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他。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即使有天大的恨意，也是他們家裏的事。她早上接到楚天霖的電話，說是摔了可能傷到骨頭，哀求她過來看一下。她一時心軟就過來了，只是輕微的扭傷，並無大礙。顧景舟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他親身父親來找她的事，就連她母親吳亞楠和林雨涵都不知道。

“別打了，他是我爸。”她喊了一聲。

氣氛突然安靜，打人的幾個小夥子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顧景舟的嘴驚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這個彎轉的他措手不及，只是想替兄弟出口氣，沒想到把人家老丈人給打了。

葉子抒給了顧景舟一個絕望的眼神，他想過很多可能，這個男人可能是她家的親戚或是其他什麼人。就是沒想到會是她父親，她不是說她父親在她小時候就失蹤了嗎？

“那個伯父，對不起啊！誤會，誤會。”顧景舟尷尬地擠出一絲笑，手忙腳亂的招呼帶來的幾個小夥子將楚天霖扶起來。

不專業的操作讓楚天霖痛苦不已，只聽咔嚓一聲，骨頭折斷的聲音讓整個房間靜止下來，這次是真的骨折了。

楚小小陰沉着臉，盡一個醫生的職責替他檢查，確定骨折。這下好了，他也不用裝了。

“囡囡，爸知道爸錯了，是爸對不起你和你媽，你也不能找人打爸爸啊，我是你親爹啊！”楚天霖老淚縱橫，不知道是因為骨折疼還是因為心疼。

“別嚎了。”她冷若冰霜大吼一聲。

他也知道哭，當年他走的時候她們母女受的傷可比這嚴重多了。

被女兒吼，楚天霖也不敢吱聲。

楚小小打了120，她不想再跟這個男人再有牽扯，很多年前，她已經當他死了。

十八、未婚妻？

“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爸。”葉子抒始料不及，看她臉色不對，擔心她出事，一直跟着。

“不用道歉，他活該。”她語氣冰冷，眸中透出一股寒意，彷彿被打的是一個仇人。

她在前面走着葉子抒跟在後面，像個犯錯的孩子，祈求原諒。

“我說了不用道歉，那個拋棄妻女的人渣該死。”她情緒失控，面色愈發慘白，眉毛擰成一團，眸中沒有一絲光彩。

楚天霖的出現，令那段不堪回首的歲月重新浮現在她的腦海里。她瞬間覺得心如死灰，她的時間坍塌了，猶如一個大的垃圾場映入眼帘，所有的景色都失去了顏色，日月變得黯淡無光，她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她情緒很不穩定，不願回家，葉子抒請了半天假陪她。

她一直沒有說話，蜷縮在沙發上，身體團成一個球。她不敢跟母親說，如果母親知道那個男人回來了，一定會奔潰，母親剛做完手術，不能再受刺激。

葉子抒給她倒了杯溫水，她喝了一口情緒似乎穩定了許多。

“我八歲的時候，他帶着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跟鎮上髮廊的那個女人跑了，就連我儲蓄罐的鋼鏰都帶走了。我媽我寄住在我叔叔家裏，叔叔嬸嬸對我跟媽媽不太好。我被人罵野種，雜種，沒爸的孩子，被人欺負。我要自己掙學費，掙生活費，我不敢買好看的衣服，不敢旅遊，我甚至不敢生病，生病了我只能喝熱水。我最多的時候一天打六份工，從早到晚連口水也不敢喝。大學的時候我媽生病了躺在醫院裏，我去賣血，醫院一次只肯賣300毫升，我一天跑了三家醫院，最後暈倒在路上的時候，他在哪裏？有幾次我都從學校實驗室偷了葯，想跟我媽一起死。所有的苦我都挨下來了，我現在工作了，不需要他了，他出現了，一句他錯了，就能彌補他這十六年的過錯嗎？”她哽咽這敘述這些年的遭遇，這些年她熬得好辛苦。

他第一次聽她講訴她的經歷，世上竟然真的有這種父親，她外表堅強，內心脆弱。她楚楚可憐，失魂落魄的樣子我見猶憐。

“以後我來保護你，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她纖弱的手指被他寬厚修長的打手握着，寬闊的掌心柔中帶暖，帶着暖進心底的力量。

她沒有勇氣抬頭，不敢面對葉子抒真摯的目光。

“我們結婚吧。”他眼神幽暗，聲音沙啞。

半年前他為了打消家人催婚的念頭，串通顧景舟演了一場戲，家人誤會他性取向有問題，給他安排了很多相親對象，他只去了一次。這一次卻令他刻骨銘心，從此魂牽夢繞。

他想跟她在一起，不想跟她分開，他想保護她，結婚，是最直接的辦法。

她抬頭，驚訝地看着他。

他的黑亮的眸中彷彿有一團火焰，灼燒地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葉醫生。”她有些感動，第一次有男人說要娶她，要保護他，不讓人欺負他。

葉子抒的大掌固定在她腦後，讓她那張白皙的小臉面對着自己。薄唇順着她如畫般的眉眼，一點一點的向下，最後落到她的唇瓣。他的吻那麼溫柔，寵溺，讓她忘了一切不愉快。

這是他們認識以來最親密的一次。

葉子抒那雙深邃的黑眸，彷彿帶有魔力，讓楚小小心口一陣控制不住的悸動，心跳也愈發的加速了。她情不自禁的捂住了他的眼睛。

這男人就是個禍害，只是這麼看着他，就讓她心跳如小鹿亂撞，雙頰發燙。

葉子抒拉下了她捂住自己眼睛的縴手，一張令女人淪陷的俊臉，向她靠了過去：“你臉紅什麼？”

他那張完美到沒有一絲瑕疵的面孔，似笑非笑，充滿着神秘的魅惑，讓楚小小覺得一陣口乾舌燥。這男人完全可以靠臉吃飯，偏偏要靠才華。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葉子抒已經攔腰抱起她，向卧室走去。

他的床很軟，被子都是蠶絲的，絲滑貼膚。

“我累了，想睡了。”她用被子蒙住頭嬌羞地說。

“現在是白天睡什麼覺。”他掀開被子，將她暴露出來。

“那現在是白天，你還想做那事？”她雙頰緋紅。

“我只是想抱着你。”他臉漲得通紅，小聲狡辯。

他本就不善於主動，被她揭穿，耳根也漸漸染上櫻紅色，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裏放了。

她拖過他一條手臂，枕上去，抱着腰，喃喃地說了聲“睡吧”。她真的很累，心很累，在他懷裏卻能睡得格外踏實。

這個睡姿真的很不舒服，但是她喜歡，他不忍心吵醒懷裏的人，伸手在床頭拿了一本書，半倚着身子看了起來。

楚天霖被送到M醫院的骨科，顧景舟很是抱歉，主動交了醫藥費，還送了不少補品，請了護工。

作為女兒，楚小小沒有選擇自己父親的權利；作為醫生，楚小小也沒有選擇病人的權利。楚小小每天都會去病房查房，楚天霖總是一臉驕傲的跟隔壁病床的人吹噓，那是他女兒。

楚小小覺得可笑，自己算他哪門子的女兒，拋棄十六年的女兒嗎？他也真是說得出口，這臉皮厚的估計子彈都難打穿。

“你那個爹還沒死吶？”林雨涵沒好氣的問。

她知道楚小小的過去，對這個拋妻棄子的男人自然沒有好感。

“是啊，這要怪你家顧景舟，下手太輕，沒把他打死，果然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做事太不利索。”楚小小口無遮攔。

“你能不能盼我家小顧子點好，我家小顧子還是有優點的好吧。”林雨涵開始護犢子。

楚小小撲哧一笑問道：“比如？”

“器大活好算嗎？”林雨涵一點兒也不害臊。

得了媳婦的誇讚，顧景舟春風得意。

楚小小豎起了大拇指，連呼內行，佩服的五體投地，這話沒法接。

“你家葉醫生呢？你看上他什麼了？”林雨涵覺得，楚小小是喜歡葉子抒的，故意這麼問。

“活好不粘人。”她一臉嚴肅的吐出幾個字。

葉子抒被水嗆了一下，咳嗽起來，現在的女孩子都這樣聊天嗎？

顧景舟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目光。

吃過午飯，各自要回自己的科室，顧景舟這個最害怕來醫院男生，幾乎每天都要泡在醫院裏，不得不佩服愛情的偉大。

“周末，我小姑姑從英國回來，家裏辦了個小型的晚會，我想帶你去。”分別之際，他靠近她在她耳邊低語。

葉子抒一旦認定了那個女人，必將她帶入陽光下，而不是躲在陰暗裏的角落裏。

楚小小有些遲疑：“都是你的家人和朋友，我去不太合適吧！”

她沒有參加過這個的活動，骨子裏膽怯和自卑。葉家的聚會，即使是小型的，也都是豪門世家，她沒有經歷過那樣的場合，擔心給他丟人。

“你是我的未婚妻，沒有比你更合適的。”葉子抒將自己的副卡遞給她，讓她下班跟林雨涵一起去買幾件禮服。

他本應該陪她去的，但是下午有個病人手術，實在走不開。

楚小小不好意思接，母親的醫藥費還沒還給他，上次還收了他的包。她自己有工資，而且現在轉正了，工資和待遇好了很多，欠他的錢她想儘快還上，用他的卡她覺得有些怪怪的。

她堅持己見，他輕輕的捏了捏她嬌小的鼻子，說道：“還說要嫁給我，誰家媳婦跟老公這麼客氣。”

楚小小無奈接過，他的卡沒有密碼，隨便刷。

商場內。

楚小小被林雨涵推到了試衣間，自己則坐在一旁休息喝咖啡。

高檔奢侈品牌店服務極其周到，不僅環境裝修高檔奢華，而且還有各種熱飲提供，林雨涵一身大牌，導購自然不會懈怠。

試衣間的門被打開了，楚小小從裏面走了出來。

換了新禮服的楚小小，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林雨涵一個女人看了都覺得驚艷。

楚小小雖然長相不錯五官清秀，但她一直素衣素麵不施粉黛，看起來像個學生一樣，清純有餘，性感不足。

換上禮服的她，整個人的氣質，猛然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楚小小身上這件星空禮服，完美至極，鑽石般璀璨，美得足以令女人窒息。

比禮服更美的，是穿着它的女人。

星空禮服襯得楚小小細膩如玉般的肌膚，還有她那清麗無雙的容顏，簡直是仙女買家。

禮服的後背設計，小心機十足，後背幾乎整個鏤空，露出楚小小背部迷人的線條，令她整個人看起來純情中帶着性感。

楚小小獃獃地看着鏡字，不敢相信鏡中的人就是自己。

老話“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的話一點也沒說錯。

她們剛進店的導購只跟林雨涵說話，壓根不搭理楚小小，替她取衣服也是不情不願。此刻的導購看得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這件禮服彷彿就是為這個女人量身定製的一般，完美的契合她的氣質，實在是太合身。

這件星空禮服之前被好幾個人試穿過，但沒有一個人能穿出她這般完美效果的。

店內陪女人買衣服的男人，都有些看愣了。被身邊的女人擰着耳朵出去。

“這家店的檔次真是越來越低了，不管是人是鬼都能進來。”尖酸刻薄的女聲，驀然傳了進來，打破了這美好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