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番外篇 崽子成長記2

第一百四十九章 番外篇 崽子成長記2

寫生結束后,經過說教,小傢伙有所收斂。正當紀悅悅深感欣慰時,自小就是不省油的燈的席九月又開始了雞飛狗跳的日子。

某一天,紀悅悅正在後花園盪鞦韆,忽而就見一處鬱鬱蔥蔥的花草下有什麼在動,她腦海里迅速腦補出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猶豫片刻她從一旁柵欄中抽出一節竹竿,小心翼翼向那處牆角靠近。

輕輕挑開草叢樹木,驟見席九月撅着屁股趴在牆角邊背對着她在拱着什麼,再仔細看去赫然發現是一處狗洞,崽子屁股上印着花紋的小豬佩奇在視線中扭啊扭。

“......”

紀悅悅無語凝視崽子三秒,眉頭擰起,忍不住開口出聲訓斥。

“酒酒!”紀悅悅嚴肅喊道。

聽聞媽媽的聲音,席九月屁股扭得更歡了,他似乎想往後爬起來。

此時紀悅悅忽見一個清雋淡漠的絕美男人從一旁出走了過來,走至她身旁隨着她目光的示意看向牆角處。

印着小豬佩奇的屁股正在視線里搖搖晃晃,席煜同樣沉默了三秒,眉心不禁微跳。

“媽媽媽媽,幫幫我,我被卡住了!”席九月扭得更急切,着急的聲音求救道。

席九月感到有一雙手突然按在了他的脊背和後頸上,撥弄了一會,終於將他卡着的腦袋解救了出來。

“呼,終於出來了!”席九月鬆了一口氣,正想揚起可愛明媚的笑臉向媽媽撒嬌,抬眼驟看,屬於他死對頭親爹那張冷淡如霜的面容正面無表情看着他。

欲出口的話立馬吞了下去,明媚可愛的笑臉驀然僵住。

“爸,爸爸......”他弱弱開口。

席煜看着目光之下這張沾滿泥灰的小臉,以往粉雕玉琢的精緻五官髒的像小花貓,和他及其相似的面容令他有種在看小時候自己的錯覺。

正是因為這種相似和反差,令他的眉心不禁輕折。

他們的崽子怎麼就......養成了這樣子。

“席九月,喜歡爬狗洞?”席煜的聲音冷淡到極致,和平時一樣的語氣,卻令席九月莫名瘮的慌。

他偷偷瞟了一眼站在男人身後抿唇皺眉看着他的媽媽,那目光有幾分嚴肅,看樣子今天必然不會站在他這邊。

看清局勢的席九月立馬抱住了男人的腿。

“爸爸爸爸,下次酒酒不敢了。”他抬着精緻的小臉,對着男人撒嬌,聲音軟糯,笑容天真柔軟。

凝視那雙晶瑩剔透的大眼睛,小臉上乾淨清澈的笑容,席煜又有一瞬晃神。

還挺……像她的。

看清男人眼底的動容,席九月再接再厲,“這是最後一次,原諒酒酒吧!”

默了片刻,席煜的目光驀然盯着自己褲子上被小傢伙抓出的泥巴手印,眼裏越來越冷淡。

“下不為例。”他沉聲說完,立刻就轉身離開了。

紀悅悅不禁有些感嘆,酒酒多次冒犯席煜的潔癖強迫症,卻幾乎次次無恙。

等到男人身影消失,她上前將席九月牽住,“酒酒,媽媽是不是說過,再這樣調皮就不給你買新玩具了。”

“媽媽,酒酒知錯了。”看着紀悅悅嚴肅的神情,席九月低聲道歉。

“這星期表現好,我就帶你去出去旅遊。”席九月特別愛去旅遊,紀悅悅順便誘哄。

“去哪裏?”席九月眼睛一亮。

“你說了算。”

“爸爸會去嗎?”

“他出差,他不去。”

“哦耶!”

席九月樂翻天,敵人消失,此行就是他和媽媽的二人世界!

-

而此次旅行,縱使紀悅悅也沒想到,居然遇到了熟人。

酒店裏,席九月已經熟睡。紀悅悅忽而嘴饞想吃夜宵,便出門幾分鐘買了一份,剛進房門,忽而身後有一道力道襲來,裹挾着淡淡冰冷的硝煙氣息,是有人挾住她的肩。

“幫我一個忙。”男人的聲音沉冷淡淡。

身後的門驟然鎖上,男人的動作快得驚人。紀悅悅驚慌回眸,和男人白皙俊美的容顏面對面相視。

男人的發梢帶着露水的冰凌潮濕氣息,那雙漆黑冰冷的眼裏散發著叵測的邪氣,時過境遷,多年再見,少年已經完全褪去了青澀,身形和氣質都是壓迫的沉重氣息。

竟然是小閻王。她看見他一身風塵僕僕,衣襟沾染露水的模樣,隱約猜到什麼。

驟聽門外一身吵雜的腳步聲,有人敲門,男人忽而將她鎖住壓至牆上,將她肩上的衣領拉下一節,埋至她頸間,同時有冰冷的金屬觸感自腰後傳來。

下一秒只聽房門輕響,對方竟要破門而入。

一聲開門聲后,紀悅悅抬眼就見一群黑衣人站在門口。

她擰眉看了一眼他們,忽而抱住了身前的男人。昏暗的燈光下,好似一對情侶耳鬢廝磨難捨難分。

“有沒有見到一個可疑的男人?”有人冷聲問道。

“沒有。”紀悅悅不耐回答,眾人相視交換幾個眼神,就將門重新關上。

空氣漸漸恢復了寂靜。

凌韓川收回了對她的禁錮,低聲道歉,“抱歉,冒犯了。”

他的眼神似乎在她的眼睛上停駐一秒,而後淡淡移開。

空氣中,似乎有些淡淡的清茶氣息。紀悅悅見男人的眉目忽而輕擰,眯眸忽而盯了她半晌,那銳利的眸光下,她霎時感到一陣壓抑的邪佞。

“紀悅然?”他忽而開口。

正擔心懷疑小閻王是不是看出了什麼的紀悅悅頓時鬆了一口氣,點頭承認。

此時席九月已經驚醒,一骨碌從床上滾了下來跑到兩人身邊。

“媽媽,這個男人是誰!”那模樣,有幾分嚴肅的控訴。

書上說,有個詞叫“出軌”。意思就是媽媽不僅只有爸爸和他,還有別的男人。

紀悅悅睜大了眸子,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解釋。

“這是......送外賣的!”

紀悅悅說罷,將手上剛剛放至一邊的燒烤提了起來給席九月看。

席九月黑葡萄般的眼睛驟然輕眯,嚴肅地看着她,那模樣神態,竟然與席煜如出一轍。

“媽媽,包裝袋上沒有訂單,你撒謊哦!”席九月嚴肅說道。

紀悅悅正想着如何繼續解釋,就聽身邊男人忽而說道,“你兒子?”

她看着他點了點頭。驀見男人似是輕笑,聲音懶散好聽,“挺好的,祝你幸福。”

只是眉目之間涔冷依舊,說完這一句男人就驀然翻窗離開。

他消失在冰冷的夜色之中,紀悅悅卻有片刻失神。男人最後的目光彷彿不同尋常,根本不像是面對陌生人的目光。

席九月將男人的話悉數聽完,那句“祝你幸福”不就是書上情侶之間分手的通常用句?

“媽媽,你真的有野男人了!”席九月哇地突然哭出聲,緊緊抱住了紀悅悅的腿,“他都沒我帥你怎麼可以看上他!”

紀悅悅:“......”

“酒酒,我沒有,他只是一個被壞人追殺的陌生人,媽媽剛剛幫助他逃脫。”紀悅悅對席九月選擇實話實說。

“真的?”席九月眨巴着欲弦欲泣的眼睛,問道。

“真的!”她十分真誠。

然而,這一段插曲還是傳到了席煜淡耳朵里。男人聽到的版本是這樣的:

“爸爸,我們要看好自己的女人了,你都不知道媽媽這次出去招惹了怎樣的是非,有個被追殺的叔叔,好帥好帥,用那樣的眼神看媽媽........”

對於他的這一番倒苦水,男人僅冷淡反問了一句。

“誰是你女人?”

“媽媽是我的人,就是我的女人!”席九月正兒八經認真回答道。

“她是我的女人,你只是個意外。”席煜冷漠無情說道。

“騙人騙人!”席九月不滿說完,就向男人挑釁,“我今天就要我的女人和我睡!”

“做夢。”席煜聲音忽而低了下來,冷冷回答道。

隨後就立馬上樓將還在琴房彈琴的女人捉回了房裏鎖上了門,任席九月在外面拍門大喊也不理會。

“怎麼了?”紀悅悅驚疑不定。

兩個祖宗這是又怎麼了?

“席九月說你是他的女人。”席煜淡淡陳述道。

“......”

她一時無語,看着男人一雙清冷絕美的眼裏似乎有些醋意和不滿。她輕聲咳了咳,輕輕握住他的手。

“他還不懂事,我明天一定好好批評他。”她一本正經回答道。

“那你說,你是誰的女人?”男人忽而淡聲問道。

“......”她頓了頓,臉邊突然飛上兩朵可疑的紅雲,在男人逼視的目光下,小聲說道,“你,你的......”

男人驀然捏了捏她瑩潤的臉,唇角勾起一絲清淺的笑弧,殷紅的唇瓣覆了下來,他在臉頰愈來愈嬌艷的她耳邊溫柔低語,“叫一聲老公聽聽。”

“......”

男人的眼裏瀲灧似水,似一道絢麗的色彩盡染朦朧月夜。眼尾帶着驚心動魄的昳麗妖冶,一絲邪佞淡淡流轉。

“不叫嗎?”他在她耳邊沉聲低語,聲音帶着淡淡的笑意,動作之間卻驚起她的顫粟。

“老,老公.......”她咬唇小聲叫道。

他輕輕應了一聲,強勢的侵略就此逼迫而來,清冽的雪鬆氣息在空氣里瀰漫,帶着幾近透入骨髓的強勢和掌控。

-

過了幾天後,紀悅悅沒有想到,本以為意外遇見小閻王這件事會翻篇而過,沒想到會被男人有一天提起。

一天夜裏,男人將她抱在懷中,突然問她。

“幾天前和酒酒旅遊,遇到誰了嗎?”

紀悅悅心下微驚,偷偷窺視男人冷淡漫不經心的面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就是遇到了一個被壞人追殺的男人,我就幫了一下他。”

“是凌韓川吧。”冷淡肯定的語氣,男人輕輕將她圈住。

“......嗯。”話說到此地步,想必男人已經對此事來龍去脈了如指掌。

“他喜歡你。”席煜突然淡淡說道,語氣毋庸置疑。

聞言紀悅悅只猛然震驚睜大了雙眸。不能吧?她的臉和季悅悅並沒有一絲相似之處。

“他的眼神告訴我,他認出了你。”席煜只是在她耳邊繼續低語,聲音淡淡沒有情緒,指尖卻已經向她探去。

“......”

這一天天的有完沒完。

可她已經說不出一句控訴的話來,風雨漸來,她似海浪上孤單漂泊的舟,只能隨着男人的節奏漂浮或沉落。

-

席九月五歲了。

這一天,清晨剛起床的席九月突然跑至紀悅悅動床邊興奮嚷嚷。

“媽媽媽媽,我夢見外婆外公了!我看見外公對我笑,還喊我酒酒,外婆也好溫柔,和媽媽長得好像,眼睛也有一顆痣!”

紀悅悅睡眼惺忪地睜眼。思緒懵逼了一秒。忽而驚訝睜大眼睛看着席九月。

“你夢見什麼了?”

“外公外婆呀,他們還在夢裏抱我呢!”席九月搖了搖紀悅悅的手,“你總說他們在另一個世界,他們到底在哪呀?”

紀悅悅有片刻沉默,此時腰間有一隻手略收,她靠進了男人的懷裏。

“席九月,進來前先敲門,教你的都忘了嗎。”席煜清冽的聲音冷淡響起。

席九月撅了撅嘴,“好嘛,下次不會了,這次是太激動了,因為那個夢就好真實好真實呀。”

“夢裏外公有沒有給你彈鋼琴?”紀悅悅突然出聲道。

席九月的眼睛倏爾一亮,小雞啄米點頭,“媽媽你怎麼知道,外公給我彈了一首好好聽的曲子,誒?好像就是媽媽最常彈的那一首。”

紀悅悅眼眶忽而紅了,她繼續低聲問席九月,“是不是還問你想不想學鋼琴?”

“媽媽你也太神了!”席九月驚奇地看着她,卻忽見女人埋在一旁席煜的懷裏哭了起來。

女人的哭聲帶着幾分思念的哀傷,隱約還帶着幾分欣慰。

真好,爸爸媽媽還可以看見酒酒。

曾經爸爸說過,以後若她有了寶寶,也想讓他學一學鋼琴。給他彈的第一首曲子就是《夜的鋼琴曲(五)》。

席煜沉默輕拍她的背,聲音低柔,“對不起,悅寶,是我害你們分離。”

紀悅悅在他懷裏搖了搖頭,堅定握住了他的手。

“沒關係,煜。其實這樣,已是極好。”

以往歲月中,血緣與血緣之間的牽絆,世界與世界之間的聯繫,他們都會知曉對方在某個世界的角落裏安好無恙。

如此,已是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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