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你總會有辦法的
薛璧雖然心虛,不過心裏還是有自己的小算盤。依着林夭夭的脾氣,倘若找到自己放火燒鬼竹的證據,早就帶人來捉自己了,不可能只是怒氣沖衝過來興師問罪。
薛璧趾高氣昂,一口咬定自己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甚至假模假樣地關心起了林夭夭。
“那鬼竹林也不是什麼好地方有不少髒東西,我聽人說你經常往那地方走,沾染邪祟可麻煩了,眼下沒了就沒了,不用特別掛在心上。說不定還是一樁好事呢。”
薛璧言外之意,是讓林夭夭不要生氣,還要感謝放火的人。
“好,你給我等着。”林夭夭知道自己沒有證據,繼續追問也得不到一個結果,倒比之前冷靜了許多,“你也別太得意,常走夜路早晚都會見鬼的。既然你說鬼竹林不是你燒的,那就和我一起發個毒誓。”
“發誓?”
薛璧面色有些微恙,不過還在硬撐,“我憑什麼發誓?林夭夭,你以為你是誰,你讓我發誓就發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你又沒做過,怕什麼。”林夭夭沖薛璧淺淺一笑,“也不勞煩你費工夫想要說的詞了,我都已經把你想好了,你重複說一遍就是了。”
“如果大火是你燒的,那就生活一日不如一日,全家老小討口都沒飯吃。”林夭夭眼眸一轉,知道薛璧最看重面子,真淪落到沿街乞討的那天,還不如去死呢。
“林夭夭,你幾個意思!”薛璧氣得牙齒都在微微發顫,撿起牆邊的笤帚就要把林夭夭趕出去。林放眼疾手快攔住,“奶奶,小姑姑不是這個意思,火又不是您放的,她剛才的話不針對你。既然事情不是我們做的,那發誓怕什麼?”
林放聽得七七八八,也明白兩人爭執的根源。他不想薛璧繼續和林夭夭這麼水火不容下去,想着只要薛璧發誓,林夭夭就會相信她和放火沒有關係,這事便也過去了。
小孩的心思總是簡單的。盤算着薛璧和林夭夭關係緩和之後,他去找林夭夭玩,再去吃那些好吃的東西,也會方便不少。
薛璧錯愕地看着林放,沒想他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也是沒有辦法,只能不情不願地把林夭夭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還煞有其事地問林夭夭這下滿意了吧?
林夭夭有些不爽,可惜拿薛璧沒有辦法,只能悻悻離開。
她回到家中。
剛好見陸翌靠在床上,準備她之前吩咐的,給岑老夫人準備的竹編,她本來打算用這個竹編的小籃子裝一些特別的獸糖。
獸糖就是把蔗糖化了,裝在特別制好的模具里,冷卻成形,取出就是小老虎、小兔子的模樣,最適合壽宴的時候,既新奇又喜慶。
可眼下甘蔗都被燒沒了,做這東西有什麼用。
她沒精打采坐回到陸翌身邊,從他手裏搶了小籃子過來,懨懨地扔在一旁。
“你找薛璧去了?”
陸翌的猜想和林夭夭差不多,都篤定事情十有八九是薛璧做的,只可嘆沒有證據。又欠起身子把林夭夭扔在一旁的小籃子尋了過來,繼續編織。
“甘蔗都沒有了,你弄這個也沒意思,還不如多休息休息呢。”
林夭夭無精打采。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倒霉還是其他,做食鹽買賣的時候林立橫插一手,把她和漁村約定好的食鹽都賤賣了,雖然最後賠了一大筆錢,但剩下的刀幣還要記在林夭夭頭上,她要一筆一筆的還。
岑老夫人的壽宴也是,她可是廢了不少的力氣,才說服岑瑤讓自己負責岑老夫人的壽宴,想要藉此讓蔗糖一炮而紅,在寧安城打響名氣,沒想薛璧一把火,把原料都燒了。
原主一定是倒了十八輩子的血霉,才攤上薛璧林立這麼一對母子,變着法地坑她害她。
沒了蔗糖,林夭夭也有些失望,想不出還要用什麼來討好岑老夫人。
“這沒關係的。”
陸翌還是慢條斯理地繼續編着竹筐,“我相信,你會有辦法的。這些東西今天派不上用場,也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就當先準備了。”
陸翌淡然地語氣,絲毫不介意自己做的可能是無用功。
“我能有什麼辦法。”
林夭夭瞪了眼陸翌,套拉着腦袋說。她現在廚房裏還有兩罐蔗糖,之前給了鍾毅一罐,估摸應該還剩下一半,可就這麼三罐不到的蔗糖,別說要應付百來桌的壽宴,恐怕連這幾日的試菜都不夠霍霍。
她之前已經花了不少力氣打探,附近十幾里地都沒有野甘蔗。沒有蔗糖,她想出的一連串以蔗糖為點綴的菜肴沒一道可以實現的。
“會有辦法的。”
陸翌還是特別堅定地看向林夭夭,“我之前也不是覺得自己的病不會好了嗎?是你一再讓我不要放棄,各種用藥給我調理,我現在身子一天比一天好,精氣神也比之前好了許多。你連我都有辦法治好,區區一個壽宴,怎麼可能難得住你?”
陸翌這麼說,十有七八是為鼓勵林夭夭,卻見她眼眶竟微微紅了,便也沒再往下說了。
林夭夭記得,最開始的時候,陸翌有多排斥她為他治病。
“會有辦法嗎?”
林夭夭反問自己,她沒有這麼快給出否定的答案,看向陸翌,說自己要好好合計合計,好好琢磨琢磨。
陸翌目送林夭夭走出自己的房間,雖然還是有些情緒低落,不過比之前已經好轉了不少。眼眸微微含笑,也在琢磨林夭夭能想出什麼好辦法,度過一劫。
他編完了手裏的竹筐,慵懶披了件衣服出去,正好撞見從外面回來的陸德川,把他叫到一旁,附在他的耳邊低語一陣。陸德川眉頭緊鎖,猶豫好久才點頭。
“少主,您想清楚了?眼下這麼做有些太冒險了。”
陸翌點頭,又看了眼蹲在院子裏和芽兒有說有笑的林夭夭,“那玩意帶回來不方便,倘若你真尋到了,就把它製成糖,裝在罐子裏帶回來吧。”
他們這些年一直隱忍、暗暗壯大的隊伍,拿來做這種事情,未免有些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