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雨與手帕
“在那橋上，我那時不過扮演着一位書生，彼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她和那侍女慌慌張張的跑來，想要來我傘下避雨……”
不滅子苦澀笑着。
“可是以我那傘之大小……只能在遮擋我一人和遮擋她二人之間選擇一個……”他苦笑道：“我選擇了把傘讓給她二人……後來雖然雨過天晴，她二人自然也走了……我那時候多多少少是有着一些悵然若失的……”
“可此時，我在她二人歸還的傘中，發現了那一枚手帕……那手帕是極其珍貴的梵天蠶絲羅織而成，我想……就算是上仙界的大戶人家，若是平平常常的便是丟失了這等手帕，也是會心疼不已的吧……”
“我就想着，要將這手帕給還回去……”不滅子神情迷惘道：“可是就在我走出去后，卻是發現這手帕上雖然是有着一些線索，但根據那寥寥幾筆線索，想要在人山人海的諾大上仙界之中將其尋找到，難度係數……根本不是一星半點大啊……”
“這種高難度，最終讓我放棄……可是放棄歸放棄，我心中……是忘不掉的！”不滅子雙手背負在身後，回憶起這般過往，便忍不住的將其繼續說下去：“在那之後的十數年間，我雖然不斷的進行遊歷，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拿起手帕細細的嗅聞着……那手帕上，是有着一種難以形容的寒香的……”
“那種香，讓我自己都是有些忘不掉……”
“我逐漸的產生了一種依賴感……”
“從此之後的無數個日日夜夜，每當我處於那遊歷的絕境之中，想要放棄掉自己生命的時候，我就會拿起那手帕，細細的看着，我也曾無數次鄭重的告訴自己……你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你萬萬不能死……”
“尤其是……你還沒有找見她，歸還這塊手帕……你怎麼可以放棄？！”
不滅子的雙眼一瞬間的變得通紅了起來，他的情緒好似都是將近步入了失控的邊緣……
“我咬牙堅持住了……”不滅子又道：“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我與她之間，慢慢的也就開始斷了聯繫……當然這種斷聯繫，並不是尋常意義上的相見……而是……想念！”
“是的……從那以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連回憶都是淡了下去，隱退到了記憶的深處，我彷彿從來都沒有遇見過她，但又好像此生都沒有認識過她，總之……我不再回憶那些了……”
“可就在我自己告訴自己，我真的已經忘了，不再想了的時候，有那麼一天，我突然間看見了她……該怎麼向你描述那種感覺呢……就是一個夜深人靜的夜裏，她就那樣靜靜的出現在我的眼前，向我伸出一隻手，笑意吟吟的問着我，我是不是拿了她一塊手帕。”
“我那一刻我完完全全的呆住了，我從來沒有想像過，自己此生此世，居然真的有機會遇到這一幕，那時起，無數的回憶，彷彿潮水一般的，從我的腦海之中無限的奔湧出來，我終於想起我這那幾十年都在幹什麼了……”
“我騙自己說，我在遊歷，我在歷練，我在修鍊……可是真真正正的真相是，我一直在找她啊……”
不滅子在說起這故事的時候，眼角再次通紅了，豆大的淚珠從他的臉頰之上滑落，蘇銘等人也未曾想過，他心中居然也有着如此這般隱藏這樣深的故事……
原來神仙說每一個人的心裏，都有着一段不可觸碰的過往……還真的不是一句虛言啊……
“她終於出現在我身前的時候，我那一刻愣了，我只是獃獃的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了那一塊手帕，但是她看了看說，這塊手帕她已經不喜歡了，所以，她不要了……”
“那一刻，我的心裏是複雜的……我不知道為何會是這個結果，我從天上又跌落回了人間……我以為這好不容易才重新相見的畫面，就要就此截止……可如果真的是這個結果的話，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不滅子搖了搖頭，有些感傷道。
“但是……”不滅子閉上了眼睛，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一天，他在橋上走着，天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這裏的行人都紛紛的避着雨，在這泥濘的路上快速的奔走着，而這道路上何曾不是濺起了泥水之花……
“那時候，雨下的越來越大，她和她的朋友，就那樣跑了過來，她們二人慌慌張張，想要避雨，但是附近的屋檐，都已經被人佔據了……她們甚至是連一把傘都沒有……”
不滅子回憶着，而其臉上更是有着一抹幸福的笑容。
“我將傘給了她們，雖然事後我自己變成了一個落湯雞，但卻收穫了一道緣分……”不滅子清聲呢喃着：“那是我修鍊了無數年來，唯一有感覺的女孩……”
“可是……當她問我，我是否願意跟她去一個地方的時候，我沉默了。”
不滅子抬起頭看着天：“那一刻，我遲疑了，你知道嗎……”
他神情迷惘。
“我不知道要跟着她去哪一個地方，那一刻開始，我更是在想一件事，我同樣不知道她的身份……我只知道和她有過那樣的一次相遇……但其他的線索……我半分不知……”
不滅子低下了頭，目光之中滿是匪夷所思之色。
“我看見她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我後悔了，我後悔自己沉默了，於是我亡羊補牢一般的，我要跟着她走……”
“當跟隨着她踏上行程以後，我方才知道原來這是一段如此遙遠的距離……”
不滅子目光獃滯，抬起頭望着那星空深處的某個方向，苦澀笑道：“後來的事情，便是我之前與你們所講的那樣……她走到了河邊，希望我能過去陪着她……”
“我是想陪着她的，可是當我邁動步子后，才發現我是做不到的……”不滅子搖着頭，神情悵然若失：“我找了幾十年都沒有找到她，最後是她找到的我，當她在那樣一個無比美麗的時間、地點，希望我能到她的身邊陪着她……可是，我卻去不了……”
“我萬分痛苦，我在想一件事，我為何能夠如此失敗……”
不滅子身體顫抖了起來，但就在我神魂俱滅的那一個瞬間，我似乎看見了她美麗容顏上那失望的神情……
“她對我的表現……很失望……”不滅子低聲苦澀着。
“可也便是在那一刻，當定火珠將我的神魂包裹，從而讓我並沒有出現那種絕境般的死亡結果，而是彷彿被天地庇護那般的慢慢向後退去……我和她之間的距離，可謂是越來越遠，我無法控制這般過程，應該是發生了某種異動后的定火珠，認為我的神魂和身體已經到了崩潰的時刻，我那時候雖然還能撐着，但不過是油盡燈枯般的迴光返照吧……”
不滅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凝重道：“我那時有個錯覺……感覺自己明明已經是死了，但是……我卻還是沒有死的！”
“我活着！”
“定火珠救了我……”
“可是……什麼樣的珠子，才能救我？！”不滅子心有餘悸的道：“要知道，那可不是什麼尋常的地方啊……”
他目光之中有着無數的追思，雖然已經時隔很多年後，但他如今回想的時候，仍舊是內心世界無比忐忑：“我向後退的時候，看見了足以令我永生永世都無法忘懷的一幕……”
不滅子目光越來越迷惘，而他的思緒也迅速的漂飛到了九霄天外！
他至今還記得，那時候，他的身形向著後方迅速的退，那站在河畔的姑娘緩緩轉身，她穿着一身宮袖長裙，眼眸亮的猶如是一道超然世外的明月！
她……目如明月，而眸光里，更彷彿是有着一片寒霜的。
她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與冷漠，她那白皙而又纖細的玉手，更是輕盈的疊合在一起，緩緩的開口之下，那空靈而又冰寒的聲音，一瞬間的響徹在了這寧靜的夜晚，只是這般空靈，卻並未打破這黑夜的寧靜，反而是增添了幾分仙氣。
她就好似是從天宮之上而來的女神仙，那聲音幽幽冷冷，絕對不似是人間之音，倒像是天外音！
“這珠子，終於是激活了啊……”
她嘴角輕輕的呢喃着，那美麗的容顏上，更是有着一道溫婉，只是她的語調里，並未有着什麼高興之意，卻有着一抹擔憂。
“可是你這珠子，沉寂了無數年，當再次覺醒的時候，那般威力，卻和我記憶里的你，差距的有些多啊……”
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那裏，微微的一嘆道：“數千年前，我曾在另一個地方見過你，那時候的你，單憑一己之力，就足以讓的九天十地膽寒臣服……可如今的你，居然淪落為了擺渡人。”
她的聲音很是空靈縹緲，不滅子完全聽不懂。
“這丫頭……她到底在說些什麼啊……我為什麼……根本就……無法理解……”不滅子身形一直在倒退着，而他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了。
如果說從前的這女子，乃是他心裏前所未有的一個美好的夢的話，那麼如今見面的這女子，就是夢魘了！
的確……夢魘！
不滅子記憶里的她，是那樣的溫婉而又俏麗，可是如今的她，完全失控了，她強大的讓人感到陌生，更讓人十分恐懼！
自己還是最初的自己……
但是她……已經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她了……
一個自己傾慕的女孩，擁有着遠超自己的見識，更站在一個以自己的思維意識，彷彿永遠都無法想像的高度上，她說什麼，做什麼，自己完全聽不懂，也看不明白……
這樣的話……自己在她的眼裏，完全是如同一隻螻蟻的！
是的……一隻螻蟻……
不滅子在那一刻，心中更是有着一種卑微的心態，他嘗試着想要去改變着什麼，但到了最後，他搖了搖頭，只感覺心裏面很難受，而改變……他是不想的。
或許，就讓這段從一開始就是一場誤會的緣分，徹底的戛然而止……才是自己最好的結局吧……
不滅子抬頭看着天，只見的那天意高遠，仍然是那樣的寧靜，而他自己的心也無比的平靜，彷彿絲毫沒有受到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的影響。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更願意自己永遠待在當日的那一個下着小雨的下午……那一座橋上，行人紛紛，那雨打芭蕉之聲，更是淅淅瀝瀝……
這樣的場景，永遠的銘記在心裏就好了。
人……總是需要些最美好的東西作為回憶的，不是嗎？！
而這一刻，這女人冷漠的站在河岸上，目光疏離的看着身形已經不受控制，不斷的朝後退去的自己，她眼裏沒有半分的留戀，卻是有着一種悲哀與幽冷。
她是神仙嗎？！
而那時的自己，在人家眼裏，不過只是一隻可以隨手捏死的螻蟻，自己做的每一件事，在人家眼裏都是那樣的低層次而可笑……
不滅子距離着那河岸越來越遠，而便是在此時，那女人的聲音幽冷的從九天之外而來，傳到了他的心中。
“此乃長生天，而這河，乃是不朽河！過的此天，可以得證長生，而過了此河，則可以證的不朽！”
“你過不了此天，也就過不了此河！所以你……永遠都擺脫不了凡人的桎梏……你和我，是永遠都不可能的！”
女人靜靜的站在那裏，目光幽然的看着他，幽冷道：“雖然你我之間是不可能的……但是不得不說，那一日，我對你，是感興趣的。”
聽到這句話后，一向覺得自己意志無比堅定，永遠都不會受到外力所干擾的不滅子一瞬間沉默了下去，他怔怔的看着那女人，鼻子一酸，心裏更是痛的生疼……
原來這女人……那時候，是真的有意去和他搭話的啊……
可是那時候的他，卻是如此的懵懂而不自知，即使後知後覺，那時候的那女人，也是就此消失了……
他還想說著什麼，只聽得女人道：“我的身份，實在是太過特殊，想要告訴你的話，我不怕，但我怕你出事。”
“那會出什麼事！”不滅子完全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便是愣愣的道。
“呵呵……你怕遭天譴嗎？！”女人道。
不滅子愣住了。
他搖了搖頭，看着這女人似笑非笑的臉頰，終於意識到了一點，這女人或許……沒有騙他！
她說的……好像是真的！
“說出你的真名，我是會遭天譴的……”不滅子鼓起勇氣道：“所以你的力量，很強很強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女子搖了搖頭，苦澀一笑：“但或許在這一界，我是無敵的。”
無敵的！
女人的話讓的不滅子拳頭一瞬間攥緊了，他渾身都顫抖着，眼中更是有着前所未有的恍然：“所以……那一天，是你自己刻意……”
“對，我是有意與你相遇的。”女人那絕世美麗的容顏，這一刻也從那幽冷的漠然之態平靜了下來，她的目光，也難得的柔和了下來：“你知道嗎？！從我在茫茫人海中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很像一個人。”
“我……很像一個人？！”不滅子愣着。
“我像誰？！”他獃著。
“像一個，我無數次在夢裏出現過的人……”女子纖細而又美麗如羊脂玉一般的手，輕輕的疊放着，聲音和緩溫柔道：“我似乎曾經是做過一個很長很久的夢的……在那夢裏，我好像是曾經去過一個凡人世界。而在那凡人世界裏，我化身為了一個凡女。那時候，在我那一界，曾經遭遇過一場前所未有的強敵入侵，當時作為我，也是很害怕的……”
“你可知道我在害怕些什麼……”女人的聲音縹緲柔和。
“你害怕……失去這一切？！”不滅子聲音顫抖着。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為什麼還不敢確定呢……”女子溫柔說著。
不滅子終於可以鼓起勇氣了，他聲音堅定道：“你喜歡這個世界，更願意和這個世界一起努力，但是那敵人實在是太強，以至於他們會把這世界毀滅，更是把你所想要守護的這一切毀滅，是嗎？！”
女人點了點頭：“我是很想保護這一切的，可你知道……我是凡女啊……”
“我怎麼會有能力來守護那裏呢……”她笑着。
“那故事的後來是怎麼樣的呢？！”不滅子聲音顫抖着。
“後來……”女子微微笑着，她的思緒飄飛着：“就在我們所有人都非常無助的時候，我們的凡人界，出現了一個大英雄！”
大英雄！
不滅子愣住了。
“這個大英雄，他是一個凡人，但是他卻擁有着哪怕是神仙都不具備的能力……他一個凡人，單挑八個很厲害很厲害的真仙……”
“而且在那八個很壞又很猛的壞人身邊，還有着數百個幫他們打架的鷹犬……但是這個大英雄，他在這種一個人承擔了一界的希望情況下……那時候應該壓力是很大很大的吧……”
“我們很多人都看着他……他一個人打那麼多人，一定很兇險……而在那戰鬥的過程中，他也的確是受傷很嚴重……就在我們都擔心他恐怕就這樣要出事的時候……”
“他卻撐下來了……他扭轉了乾坤……”女子的聲音越來越柔和：“你可知道……他是誰……”
她笑着，就好像是在開玩笑一般，只是不滅子卻是知道，這丫頭……她沒有開玩笑，她說的……便是自己！
而自己就是她所講述的這個故事裏的人。
“你……你是……”不滅子聲音顫抖着，他此刻已經確定，這女人是去過蒼元界的……只不過，蒼元界是一個小界啊……
到底這中間，究竟發生何事……
蒼元界裏到底還有哪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又有哪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人……
不滅子的雙手顫抖着，他下意識的抬起手，想要撫摸那姑娘的臉頰，可是卻是觸碰不到了……因為那姑娘雖然還可以和他說著話，但他的身形距離那姑娘已經很遠很遠了……
“我很感謝這個大英雄，曾經在我瞌睡的時候，為我帶來這樣一個溫柔的英雄鐵血夢！”
“在我夢醒之後，我就開始尋找這個人……”女人的聲音很是甜。
“可是你知道嗎？！”女人苦澀的一笑：“無窮無盡的宇宙之中，想要從浩瀚如恆河沙數一般的世界之中找到一個人，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因為這宇宙之中，是有着無數的世界的！”
女人眉頭緊鎖着，“而這個宇宙，又還有着分佈的……”
“你看這裏，就是長生天以及不朽河……而我，是來自於河那邊的……你還在這邊……”
女人嘆了口氣：“我是長生不朽的那群人裏面的，但你……卻仍然受陽壽的影響……”
“這……很重要嗎？！”不滅子聲音哽咽着：“難道說，你心中的那個英雄夢就此破滅了嗎……”他心裏也難受着。
“不……夢還在……”女人說著：“但是……那永遠是一個夢了。”
“總有一天，我們都要看清楚什麼是現實！你知道現實是什麼嗎？！”女人道。
不滅子搖了搖頭，他不明白。
“現實就是，如果我循着最原始的心思，去試圖和你在一起的話，終有一日，這會害了你，亦然會害了我……”
女子道：“我已長生不朽，但你根本過不了這條河，今日之事，你也看見。”
“如果你我在一起的話，在並不遙遠的將來，那對你來說，都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
“你會死，而我仍然在，甚至我……青春永駐！”
“如果你我在一起，我會親眼看着你在我面前，然後一點一點的蒼老，看着你黑髮成白髮，看着你從容貌怡麗再到遍佈皺紋，再最後，你會死……死在我的面前……”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我會哭嗎……我應該是會哭得吧……失去所愛之人，也是失去所傾慕之人，這對於我來說……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亦然是人生不敢承受之重啊……”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縹緲，以至於好似是有着一種難以形容的委屈之感。
“我怕我接受不了這一切……而你，難道不是一樣的嗎……”女人柔和道：“你能接受你在我面前，變得越來越老的樣子嗎？！”
不滅子愣住了。
而他在長長的愣了一下之後，旋即道：“我可以努力……努力的走過這條河……”
女人沒有說話。
不滅子又道：“你為什麼不相信呢，你看，我最初乃是一個凡人，可是現在，我已經是一名仙君了啊……”
他的神情甚至於一時間都是有些激動的。
仙君？！
女人搖了搖頭：“過了長生不朽河，才能夠叫做修真者。如果連這條河都過不了，那連修真者都算不上，又談何仙，談何君呢……”
不滅子愣住了。
“怎麼，很難理解嗎？！”女人悲哀的看着他：“你看看你……你根本就意識不到，你與我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麼大……”
“不，我不信！我可以奮鬥，我可以奮鬥的啊……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最不怕吃苦的啊……”
不滅子彷彿是發了瘋一般的，緊緊的攥着那定火珠，就要朝着女人所在的地方，瘋狂的沖了回來……
而女人什麼都沒有做，其眼神之中，更是有着一種心痛。
不滅子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就在他想要再次越過那道雕像的時候，這黑夜之中，突然間出現了一隻彌天大手，朝着他的身形就兇狠的拍了下來。
不滅子情急之下，立即舉起了那定火珠，想要做抵擋……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彌天大手直接是將的定火珠都拍滅了，而他本人，更是胃裏一陣翻湧，難以自控的吐出了一大口黑血，身形更是猶如風箏斷了線一般的倒飛了出去，旋即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那彌天大手在空中旋轉着，猶如是收成了一道黑影般的站在了雕像的身邊，他雙手背負在身後，冷漠的看着不滅子，而看其的容顏，竟然是一位老者。
這老者在看着不滅子的時候，眼神是那樣的冷漠，就好像是在看着一個底層的螻蟻。
“你是誰……為何要傷我……”
不滅子連連道。
“哼，你一個人間連螻蟻都算不上的傢伙……也膽敢有資格覬覦我家小姐嗎？！”老者冷笑道。
不滅子愣住了。
人間連螻蟻……都算不上的……傢伙……
竟然也膽敢……覬覦……我家小姐……
可自己是仙君啊……就算是在上仙域之中，也是最頂級那一波啊……再一個，這老人究竟是什麼實力，竟然單憑那一掌之威，就將自己的五臟六腑全部打壞……而看自己還能站起來的樣子，這老人……已經很是留手了啊……
而看其說的這幾句話，此人和女人，到底有什麼樣的通天來頭背景啊……
不過不滅子想起了女人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你過的長生不朽河，方才能夠有資格稱為一個真正的修真者，如果你連長生不朽河都過不去的話，你連修真者都算不上，又談何能和我在一起呢……
那時候，不滅子以為是這女人騙他，故意氣他，好讓他放棄……
可是如今……不滅子明白了……這女人……根本沒有騙他……這其中任何一句，都是肺腑之言……
不滅子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滿眼都是痛苦，他嘶吼着，彷彿要發泄這一切，可是他嘴裏已經全部是血，已經到了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的程度了啊……
“這麼說吧……要不是我們將我家小姐看好了，也許真讓你這廢物都算不上的廢物給得逞了啊……”老者志得意滿的笑了笑：“我再給你說一下，我家小姐，乃是長生不朽天，上官家的大小姐。其地位之尊崇，就算你們這片星世界的界主到了，都要行那三跪九叩之禮！而我們，更是你們這一界的宗主家！”
一界的宗主家！
不滅子滿眼都是匪夷所思。
這是什麼概念……自己為之而努力了一切，就在自己滿懷信心的以為可以靠努力來改變命運的時候，突然間出現了這麼幾個人，先是否定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告訴自己，你以為你是仙君？！其實你連修真者都算不上！
這種打擊，對不滅子來說，不可謂不大！
而且又出現了那麼一個老者，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招，就好像是凡人隨意拍出一掌，但卻又收有很多餘力的這一擊，竟然直接將自己堂堂一個仙君，打成了如此傷勢……
不滅子腦海里一陣眩暈，眼前的一切都好像黑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已經受了很重很重的傷！
“為什麼？！”他痛苦的呢喃道。
“就因為……上官家的大小姐，本就不應該做這樣的一個夢。當初也是大小姐動了情，但是經過我們的說服教育，她現在已經徹底斷去了這般聯繫。老夫乃是上官家的管家，我今日來此，也是受我們上官家家主的委託，教訓教訓你，讓你這個廢物都不如的廢物，要好好的知道什麼叫做天高地厚……”
“而且……我們家主還讓我給你帶一句話。”老者雙手背負在身後，冷漠戲謔道。
“什麼話……”不滅子發獃着。
“癩蛤蟆……就特么的不要想着吃天鵝肉了，哈哈哈哈！”老者說完這句話后，也不顧到底給沒給不滅子以這一生一世，都無法退去的侮辱，他轉身就走。
在走前，老者驀然轉身。
“不殺你，自己識相點，忘記這一切！”
隨即，老者便是走向了那雕像之內。
不滅子這一刻，心中萬念俱灰，在他即將暈倒前，下意識的看向了那雕像，卻愕然發現……自己好像將那雕像的一切給看清楚了。
只見的那雕像……似乎雕刻着的是一個身穿着戰甲的男子，而這男子，手裏是有着一道兵器的，似乎是一把方天畫戟！
當真是如神將降世！
而除了方天畫戟之外，這男子手心裏，還托着一道寶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