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雕像碎了
他們根本就看不透蘇銘!
這一刻,在蘇銘的身後,便是齊齊的站着江東武府數十名高層,這些人平日裏,個個都是堪稱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而這一日,眾人盡皆是全部出現!
若是往常的話,江東武府的高層全部出現在一個地方,便是一件讓的所有人都非常震撼的大事,一定會讓無數人都是瞠目結舌的!
從側面來說,便說明江東域也一定是發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這些弟子們,大多是剛剛才加入江東武府,而初入武府的他們,可以說是未曾見過世面的,而今日,如此之多的江東域真正高層,一瞬間出現在他們眼前,可以說讓的這些初入江湖的新人們內心裏有着說不出的震驚之意!
“來了這麼多高層……”一個弟子在人群之中小聲的嘀咕道。
“你看那個是誰……”
“那是……鬚髮皆白,身穿青衣……難不成,他就是我們江東域之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青衣侯,也是我們江東武府的府主,魏青衣嗎?!”
魏青衣……
當眾人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可以說是瞬間愣住了,他們從來沒有想像過這麼一日,以他們這樣的身份,居然還可以見識到這位地位尊崇的青衣侯!
只是青衣侯一旦出現的話,無不是江東域之中無比重要的大事,而青衣侯今日出現,便是為了這位雕像之前站着的人?!
可是……不應該吧……
根據一些認識蘇銘的弟子們在這裏竊竊私語,很多弟子慢慢都知道了,原來那雕像之前所站着的人,不過是一位和他們一樣氣變境的弟子……而這位弟子也是與他們一起來參加入門考核的……
只不過後來卻是發生了一件堪稱奇怪的事,就是那些弟子裏,正在參加考核的時候,原來定的要考核的蘇銘,卻是一下子不見了。
憑空消失!
是的……憑空就沒有這個人了,他們找了很久,都是沒有找到的!
這一幕,便是讓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時間所有人包括主持這場考核儀式的江東武府長老,都是弄不清楚的!
他們做了努力,但當無論如何努力,都找不見蘇銘的時候,所有人都放棄了!
他們不再找蘇銘,權當是忘了這回事。
這些人裏面,也就是憨厚老師的雄霸,沒事的時候就會去找蘇銘……可是雄霸找了很多次也沒有蘇銘的消息,這件事,宗中高層也是知道的。
這件事又過了很久的時間后,所有人就將其淡忘了。
畢竟,修真界之中迷霧重重,天外有天,發生再多詭異離奇的事情,都是無從所蹤的……一時間,整個江東武府,都是將蘇銘的失蹤,定為了一場非常正常的消失事件。
可是當今日蘇銘出現的時候,這種事情,便是一剎那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因為眾人捕捉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細節。
那就是……蘇銘是憑空出現的。
而憑空出現這四個字,看似其實也沒什麼,但這裏面門道大了去了……因為要看蘇銘的境界的話,一個區區氣變境,如何能夠突然間出現?!
要知道,一個初入氣變境的弟子,就是連凌空縱躍都是難以做到的事情,肉身橫渡虛空,那也是氣變境高境才有資格染指的,可是現在,蘇銘看樣子不過才是氣變境一重天左右,他居然做到了肉身橫渡虛空來到這裏?!
可是那也不正常!
因為江東武府之中,可謂是守衛重重,而若是想要跳過重重守衛,來到這核心雕像地帶,是一定需要最少陰陽境,甚至是陰陽鏡再往上的層次的……
但是……無論是蘇銘之消失也好,他之出現也好,居然都是讓的所有人感應不到的。
眾人根本就感應不到蘇銘的行蹤。
這還不是重點。
真正的重點,則是蘇銘站在雕像前面的時候,那一刻,蘇銘看似是站在了那裏,但好像那裏根本沒有站着人,他們去看的時候,看見的只是一個雕像!
可是當他們揉揉眼睛的時候,發現那裏並沒有雕像,只有蘇銘!
蘇銘和雕像……可以說是只能同時存在一個!
這就讓的他們都驚訝了……難道說,蘇銘和雕像,其實是同一個人?!
而這種明顯是違背了他們常理邏輯的事情,自然是讓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氣,而他們的脊背之後,更是有着洶湧瘋狂的冷風倒灌了進來。
“深不可測,此子深不可測啊……”魏青衣站在了那裏,他身後則是一大票武府的絕對高層,而他本人更是神情凝重的看着蘇銘的背影,在他的目光之下,蘇銘的一切好像都要被看穿,可是他又深深的蹙起了眉頭,因為他發現,自己是看不穿的!
看不穿……
此子不過只有區區氣變境一重天,我一個陰陽境巔峰都看不穿?!
魏青衣嘗試了很多次,可是他都看不穿,於是他便是明白了過來……或許蘇銘先前所遭遇的事情,並非是遭遇,而是製造!
也就是說,蘇銘的境界層次,一定是非常之高的!
甚至可以說,比他魏青衣的境界都高!
一時間,魏青衣便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內心之中,除了那種沒來由的多餘彷徨感之外,更是有着一些驚恐的。
而蘇銘還一動不動的站在了那裏,他雙手背負在身後,臉頰之上,有着無窮無盡的漠然之意。
這種漠然,又並非是那種鄙夷不屑的意境,而是平淡……
來自於雲巔之上道人的平淡漠然之感,那是一種身處於九天雲霄之上,看大地眾生猶如看螻蟻一般的平靜之感。
魏青衣身後的一眾高層,乃至於那些圍觀着的江東武府弟子們,似乎都是沒有清晰的覺察到這個的……他們看着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蘇銘而已,根本沒有魏青衣感官世界裏的那樣的危險之感!
換句話說,正因為魏青衣境界最高,所以他才能感知到不一樣的蘇銘!
頓時,魏青衣便是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調整着自己的呼吸,眼眸子微微一凝之下,便是跪了下來:“大人,不知道你來我江東武府何事?!”
他的這一句話,雖然聲音不大,但是那話語之中的內容,卻是讓的所有人都是一瞬間震驚了,眾人都是想像不到他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可是他這句話就算是不去考慮其意思,都是讓的眾人陷入絕對的震驚之中。
這位蘇銘,難道不是他們江東武府的考核弟子嗎?!
為什麼會站在這裏?!
還有……他不是消失了嗎,按理說是失蹤了才對?!
可是他突然間出現的話,難道不應該是非常惶恐的那種嗎,為何會呈現出現在的這種雲淡風輕之感?!
受刺激了?!
應該是受刺激了吧……其他的一眾江東武府的弟子們,也是不清楚其中原委的,他們其實都是懷着不解和疑惑的狀態看蘇銘的,但當魏青衣,也就是他們江東武府之府主,那一句大人遠道而來,不知有何指教的話語后,眾人紛紛都是石化了一般的,瞬間凝滯在了當場!
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
而魏青衣在說出了那一句話,並且還跪地而下之後,蘇銘都是沒有反應的。
一個呼吸……
兩個呼吸……一百個呼吸過去了,蘇銘站在那裏,還是沒有反應……
一瞬間,那些弟子們,心中的疑惑便是越來越強烈,連魏青衣自己都是有些耐不住的,他試着抬起頭,卻發現,蘇銘的身影,哪裏還在那裏。
又不見了?!
不是吧……
眾人一時間便是徹底的愣住了,在他們的認知世界裏,根本沒有這種情況會出現啊……蘇銘……他不過是一個氣變境一重的新人弟子啊……他哪裏有這樣的本事,能夠在蒼元界之中七進七出,似神似鬼呢……
眾人懵了。
江東域之中,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好像是白天見鬼了一般的事情呢,而這種過於讓人震撼的事情,也是很快,就逸散而去了。
因為魏青衣在跪了很久之後,突然間站起來了。
他不願意再跪了,而就在他準備發怒的時候,卻突然間愣住了,因為他看見,蘇銘就站在那雕像之前,還是那樣背對着他們,雙手背負在身後的那種堪稱雲淡風輕的樣子!
高手!
這是絕對的高手!
這一刻,所有人都是愣住了,尤其是江東武府之中的那些弟子們,也一瞬間的就被震撼住了,起初他們認為蘇銘不過是和自己一個水平的,但現在蘇銘這出現又消失,消失復又出現的神出鬼沒之手段,瞬間讓的他們為之折服,甚至是恐懼!
蘇銘到底是什麼境界,能夠讓陰陽境巔峰的武府府主,魏青衣都是如此提心弔膽呢……
難不成他是一尊厲害到超出想像力的大人物?!
可他又到底是什麼樣的大人物呢……
是蒼元界之中的大人物,還是什麼呢……
這些弟子們,雖然認知能力是沒有的,但卻是有着類似於皇帝是不是用的金鋤頭一樣的,似是而非的臆測本能。
而蘇銘仍然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他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連那眉宇之中,都是有着深不可測的惘然,在眾人一個個都是屏息凝神的,大氣不敢出一口,彷彿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可以聽得見聲音的那種情況之下……
蘇銘幽幽的嘆息了一口氣,“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高手,從紅塵中來,又將從紅塵中而去呢……”
“千萬年之中,又有多少高手在那榜單之上,到最後又終將是歸於寂滅呢……”
蘇銘抬起了頭,心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悵然若失:“任你長生不死,任你達官顯貴,任你紅顏傾國傾城,到最後,都不過是那九泉之下的一抔黃土罷了。”
這一刻,蘇銘搖了搖頭,神情凝重的看向了那雕像!
“你是誰,是我?!而我又是你嗎?!”蘇銘的聲音緩緩響起,他這種睿智沉靜的話語,讓的一眾武府的弟子,都是有些懵的,可不少人在經歷了一開始的懵后,慢慢的有些人,可能是根骨資質都比較好的,盡皆是彷彿是想到了什麼般的,便是閉上了眼睛,開始慢慢琢磨蘇銘說過的話。
有些人更是直接從那種閉眼睛冥想的姿態,一瞬間切換到了深層次的頓悟之中。
蘇銘只不過是一句話,就讓的眾人頓悟?!
頓悟……這可是修真者,苦苦懇求,都得不來的人生機遇啊……想不到,竟然是從這一刻,就能夠直接擁有了……
而頓悟之後,能夠達到什麼樣的層次,更是他們想像都不敢想的了……
但反正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們一定是可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這就是人生際遇……
這些人紛紛是激動了起來,個個都期望着蘇銘,希望他能再說幾句話,以讓自己做好準備,只要他一說話,就立即進入那種頓悟的狀態。
可是蘇銘接下來,卻沒有再說話,而是眼神深深的凝望着那雕像,旋即伸出手,輕輕的拍在了雕像之上,一瞬之間,這雕像便是化作了一片齏粉碎末,徹底的倒塌了下來。
江東武府的雕像塌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便是讓的他們的武府府主魏青衣都是愣了……魏青衣愣了一下之後,便是連伸出手也張開嘴,他似乎是要說著什麼做着什麼,可是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干楞楞的看着雕像在他眼前倒塌,而數十年之間,江東武府又何曾出現過這種武府神像倒塌的事情……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眾人都愣住了,一瞬間,甚至於沒有人能夠迅速的捋清這其中的彎彎繞,所有人都是顫抖着,戰慄着……
江東武府……究竟是怎麼了啊……
沒有人能夠得到答案,連這肆意吹拂着的風,都是未曾告訴他們答案的……
他們就好像是被世界所遺忘的一群人……
而眾人慢慢的更是習慣於那場沉默,他們個個都是不說話,他們從那雕像倒塌之中,似乎是感受到了一種深層次的東西,因為就在雕像垮塌之後,雙手背負在身後,靜靜的在那裏站着的蘇銘,他跟那雕像的氣象,似乎是完全一致的!
眾人一時間眼睛都花了,都感覺……蘇銘就是那座雕像了……而這種非常奇怪的事情……怎能不讓他們震驚呢……
太多太多的江東武府弟子,都是深陷於這一場惶恐之中,不知如何面對……
魏青衣看到這一幕,大腦之中的那種匪夷所思,便是更加之震撼,他下意識的嘴角緩緩呢喃道:“這座雕像所雕刻着的,是我江東武府第二十三代府主,也是將我武府,從那種分崩離析的即將毀滅情況之下,拯救了的,挽狂瀾於既倒的那個人!”
“他的一生,其實是堪稱一個傳奇的!”
“他是從定安城的靈武宗而來的,而他最初來的時候,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氣變境,可是在經歷一天有一天的修鍊之後,他的境界層次,開始呈現一種堪稱突飛猛進的狀態……”
“在這樣的狀態之中,他竟然是迅速的就修鍊到了紫府境……而他更是在紫府境裏,做了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
魏青衣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眼神之中都是有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他居然以紫府境的修為,便是將的那陰陽境的武者,都是斬於馬下……這是何等匪夷所思之事,簡直是前所未有的戰神!”
“之後,他的故事,就此結束,但是他的身影卻並沒有消失,太多人都在暗暗推測,他是不是去了更高級的蒼元界大修真界之中闖蕩,再也不來我們這裏……”
“不過想想也是……所謂的江東域,看似是一個大域,但那隻不過是相對而言,要知道,這蒼元界可是無邊無際大得很呢……真正的此界,就好像一個無限遼闊之天,而江東域不過只是井底之蛙之地而已……”
魏青衣苦澀的笑着,他這一刻,終於是隱約猜測到了蘇銘的身份。
“而這個弟子,他的名字也叫蘇銘……”
說著說著,魏青衣便是覺得自己是那樣的愚蠢,他怎麼這麼傻啊……能夠在江東武府之中,施展出那種驚天地泣鬼神的,鬼神莫測的身法之術的,又怎麼能夠是人間凡人啊……
而他站在那蘇銘的雕像之旁,其身姿風範與雕像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簡直就是本人到場……
就這以上兩點,自己就該猜出來啊……
可是自己又沒有能猜出來,竟然還在那裏傻乎乎的去問……一瞬間,魏青衣便是覺得自己太蠢太蠢了……簡直是蠢得可笑!
他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看着繼續站在那裏的蘇銘,道:“弟子不知祖師爺駕臨,還請祖師爺恕罪!”
祖師爺!
弟子?!
魏青衣的話,讓的江東武府之中的高層亦或者是弟子,盡皆是陷入了那種匪夷所思的景情之中……他們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可是好像……這是真的啊……
蘇銘似乎真的就是他們江東武府的祖師爺……
而面對祖師爺,他們自然是誠惶誠恐的趕緊去行禮,只是當他們行禮了之後,緩緩起身了,卻突然間發現,蘇銘的身影哪裏還在這一片天地之中。
他們個個都找不見蘇銘了。
即使是這裏面,修為層次最高的魏青衣,也突然間捕捉不到蘇銘身上的任何一個氣息,就好像蘇銘再也沒有來過,只是那雕像卻的確是碎了。
他們確定,自己剛才所經歷的一幕,應該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所有人都是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即使是蘇銘現在不在了,他們心中依然是有着那種說不出的驚恐來……
“恭送祖師!”魏青衣突然間道。
而其他弟子和那江東武府的高層,也齊刷刷的將這一句話說了出來,一瞬間,江東武府之內,便是一遍接着一遍的恭送祖師之語。
而蘇銘走後,魏青衣更是悵然若失的。
“若是祖師能夠指點我一二多好……也許那就是我突破陰陽境的契機……也許可以再進一步,觸摸到半步神御呢……”
是的,陰陽境之後,乃是神御境!
可是就是這區區的半步,卻是極其難走的,這蒼元界的修真界之中,可以說那麼多年過去了,能夠從陰陽境進入神御境的,都是屈指可數的!
魏青衣在這一步,其實已經困了很多年。
只是當蘇銘來了又走了的這種行蹤太過縹緲,以至於魏青衣自己浪費了很多時間……後來每次想起這個事,他心中都是有着無限的懊悔,懊惱自己怎麼像是個傻子一樣……
如果自己早一步想到這件事情的原委,是否可以第一時間認出蘇銘就是他們的祖師,也不會落得那麼長時間,他們居然什麼也沒有做,就是在那裏堪稱尷尬的站着的可笑之事。
“如果這一切可以重來,我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很多時候,魏青衣都在那裏低聲呢喃自語。
可是江東武府眾人想不到的是,蘇銘雖然離開了武府,但並沒有離開江東域,嚴格的說,他進入了那江東武府之後的十萬大山之中!
十萬大山!
這裏,有着不計其數的妖獸以及魔獸……這裏更是有着一個小名,叫做妖域!
這妖域之中,自然是鬼怪妖獸橫行。
而這裏更是常年都有着一個會自動噴吐魔氣的洞窟,這個洞窟之中,相傳居住着一位妖魔血統的妖王,曾經江東域就遭受了,這妖王指揮下的一場,數十萬妖獸傾巢而出,想要覆滅江東域的事情!
若不是那個時候,江東域有着巔峰狀態下的江東鐵騎,恐怕江東域已經不復存在了。
江東域後來更是將的江東鐵騎的大本營,就建立在這十萬大山的入口之處,彷彿是釘上了一顆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