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曹老的自白

此時曹氏國際的會議廳內，幾乎雲集了世界各地，各個產業的經商大佬，這些人所經營的產業年產值加起來，甚至能超過世界上絕大多數的發展中國家。這就是曹氏國際的深厚實力，真真正正做到了以私人產業達到富可敵國的境界。

曹憲仁站在主席台上，看向台下的人群，其中大部分的人都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現在看到他們一個個成長到能經營一個企業的商界精英，曹憲仁心裏只有滿滿的欣慰。

但想到自己即將要說的話，縱使是他也有些為難。因為今天會議的決定，會影響到曹氏國際的根本，甚至還會將這樣一個國際頂級企業推上世界的風口浪尖。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曹憲仁拿起話筒，然後離開主席台，緩緩走了下來，然後坐在了主席台的台階上。

曹憲仁這一舉動引起了台下的一陣私語，曹清妃見狀想要上前把爺爺扶起來，但卻被一旁的曹何夕攔了下來。

曹何夕同樣心疼爺爺，畢竟是全世界最大集團的創始人，雖然年邁但也不至於在低人一等的位置上開會。不過轉念一想，爺爺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理由，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們這群晚輩都不好上前打擾。

拿着話筒，曹憲仁緩緩開口說道，“首先，會議開端，我先感謝各位百忙之中還能響應老頭子，抽空回來開這麼一個會。想必大家都想知道，今天我這個老頭子抽了什麼風，開會不好好開卻弄了這麼一齣戲。”

“其實也沒什麼，主要是老頭子年紀大了，骨頭站不住，想着坐着跟你們這群晚輩們聊聊天。”

“回想曹氏集團剛剛創立的時候，一無所有，我帶着集團里幾位元老，抓商機，創事業，最後打下這麼一番天地。可是當初那幾位跟我一起的老朋友，都逐一閉上眼睛，睡在盒裏了，只剩下老頭子守着這一畝三分地。”

“不過，我也應該慶幸，我在自己年輕的時候收下了九個出色的義子，因為有他們，我倒也不怕這地盤被人搶了去。”

“說來這幾個孩子也是出息，愣是把曹縣國際打造成了世界第一大的商業帝國。這些孩子各有各的領域，各有各的前途。”

“但也是這些孩子太過出色，出色到讓我以為我可以放手把一切都交給他們。但是十五年前的一件事，成了老頭子我一生的遺憾。”

“跟我時間比較久的都知道，以前老頭子在山上當過道士，道號宗仁，後來下山入世，白手起家。我的四兒子曹征，打小便對那些奇聞異事感興趣，我一再勸導他，不要沉迷那些東西，可是他偏偏不聽。”

“十八年前，他隻身進入西南十萬大山深處，尋找古代瀛洲的秘密，結果卻是三月未歸，直到最後派人前往事，只在山裏找到了老四的隨身物品和衣物。據當時搜救隊的人說，老四很有可能是落在了野獸的口中，所以屍骨無存。”

說到這兒，曹憲仁的聲音已經忍不住顫抖起來，他下意識地看向了曹清妃的方向，曹何夕，曹如今兄弟二人此時也是一臉凝重。

“那一年，老四三十六歲，留下了五歲的何夕，以及剛滿三歲的如今和妃兒。”

原來曹憲仁口中的老四，曹征，便是他們兄妹三人的親生父親。而這些當年的事，除了當時五歲的曹何夕知道些實情，曹如今和曹清妃根本不曾聽聞過這些。

記得小時候，每當曹清妃問道為什麼自己沒有爸爸的時候，曹憲仁總會告訴她，她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等她長大了爸爸就會來了。可是後來等她漸漸懂事了，她也聽聞自己的父親是死在了多年前的一場意外里。

現在聽到這些實情，曹清妃只覺得心中背什麼東西壓住了，一種莫名的感覺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連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

曹何夕微微皺着眉，這些事不曾告訴過弟弟妹妹們，正是因為他怕他們心裏會過意不去。但是今天，他不明白曹憲仁為什麼要在集團會議這種場合提起多年前的事。

即使這件事在當時也不算是秘密，在場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

說到這兒，曹憲仁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後又說道，“自從老四去世后，我的心裏便多了一道揮之不去的陰影。當時，大家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同樣接受不了的還有他的大哥，曹思成。”

“思成始終覺得老四的死很蹊蹺，為了尋找老四的死因，在老四的隨身衣物里發現了一張玉帛。那張玉帛應該是老四在十萬大山深處找到，上面是一些奇怪的文字和圖案。後來思成歷經三年解開玉帛上的秘密，因為這很可能與老四的死有很大的關係。”

“翻譯了上面的文字和圖案后，思成發現那是一幅地圖，記錄了古代傳說中的仙山瀛洲。如果說這張玉帛是老四帶回來唯一的身外之物，那麼瀛洲應該也是他唯一的心愿。”

“帶着這樣的想法，思成踏上了追尋瀛洲的路。至今十五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曹憲仁講到這兒，一張蒼老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這是關於他一生的痛，也是他夜裏想起都會失眠整宿的噩夢。他甚至無數次幻想過，有一天曹思成會帶着曹征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他面前，然後說上一句，“爹，我們回來了。”

可是事與願違，未來也不會朝着人們期待的那個方向發展。日子還得往前走，眼前的生活還是要認真去過。

曹憲仁抬眼，掃過前排坐着的幾人，那些都是曹家直系的人。曹憲仁一生未娶，無兒無女，當初收下的九個義子便是他的親生子女，可現在，當初那群嘰嘰喳喳跟在他身後的孩子也只剩下了七個。

除去死去的曹征和失蹤的曹思成，剩下的七人都在這兒。他們現在的表情也一樣沉重，當年的事似乎已經在他們心中刻下了深深地烙印。

這些烙印，無論時隔多久，都無法被歲月的痕迹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