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以器載道
周毅沉默了下,才悠悠嘆道:“若殺到身軀崩滅,僅有滴血重生,那時候是不是生物智腦就廢掉了?”
“滴血重生?”
李博士呆了呆,很想摸摸周毅的腦門,看看是不是發燒了,不然怎麼說胡話呢?那種神話中的場景,哪會成為現實?不過周毅這樣問,李博士但凡腦袋開了竅,都不會不給周毅面子。
“生物智腦剛剛與細胞結合,那時還未擴散,滴血重生,除非是恰好那一滴血中有着生物智腦的信息,不然肯定就沒用了。”
“不過關於生物智腦,當下研究的還是有些不夠,若修行到高深處,生物智腦完全融入周身每一個細胞中,那就沒有問題了,除非化成灰,但真到了那種無可挽回的地步,也不必想太多,骨灰搞不好都會被敵人撒了,擔憂那種事情壓根沒有半點意義。”
“罷了,確實不該奢求太多。”
周毅輕聲自語,“來不及等生物智腦繼續完善下去了,先給我將這生物智腦融合起來。”
“這是不是有些不保險?”
李博士遲疑了下,周毅身份地位非凡,一旦有什麼問題,那天都要塌了。
“怎麼?還有安全風險?”
周毅瞥了李博士一眼,“若是這樣,那就太叫人失望了。”
李博士冷汗都要淌下來,趕緊說道:“做過一些實驗,風險已經大大降低,只不過沒有足夠多的樣本,對這生物智腦,了解的還不夠深刻,就怕會有些意料之外的變故。”
“可以了,若要將安全把控的流程全部走完,不知要耽擱多少功夫,眼下時間緊急,顧不得了。”
李博士還想繼續勸一下,陡然望見周毅臉上那堅毅果決的神色,只好嘆了口氣,沒再惹人煩,沉聲說道:“好吧,那少爺需要時刻留意身體的變化,若真有什麼劇烈反應,出現異常情況,多半都在注射完生物智腦後半小時內發生。”
“過了這個時間點,就規避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重大安全風險。”
周毅點了點頭,而後躺在那機器之上,有諸多電子元器件閃爍着紅光,待得李博士通過針管,將生物智腦自周毅左臂注入,就有一陣酸麻之感上涌,濃濃的倦意湧上心頭。
“堅持住,千萬別睡著了。”
李博士提醒了下,“生物智腦本質上還是細胞體,進入人體中,會對其它細胞體產生誘導,由此生出裂變,這需要消耗許多能量,由此人體機制出於保護自身的本能,會儘可能降低能耗,嗜睡都是正常現象,但最好還是克制住。”
周毅掌心攤開,有一面巴掌大小的晶瑩石塊,閃爍着流光,形似琥珀,有着勃勃生機湧出。
“這是源。”
李博士眸光閃了閃,頗為動容,沒想到啊,周毅居然拿出一塊源來。
據說在天地合氣生萬物的時代,那時草木繁茂,萬靈眾生皆有勃勃生機,欣欣向榮,諸多靈藥,乃至諸世隱匿無蹤的神葯,仙藥,都廣為存在,其中藥氣本源凝結,流傳後世,也就化作了源。
源中佼佼者,可稱神源。
周毅手頭上的源,不算十分罕見,可在這天地末法的星球上,卻也算是一種奇珍了。
周毅運轉伏羲經,自源中抽取精氣,就見周毅渾身血肉都在發光,整個人飄飄欲仙,宛若要登仙化光而去。
同時又有一種水浪聲悠悠傳來,一方苦海在蠶食着精氣,在不斷拓寬,那種變化,就連李博士這樣未曾踏上修行路的尋常凡人都能感受到。
一種熱浪撲面而來,恍惚中可見有滔滔氣血,幾近凝成實質,化作精氣狼煙。
“本打算用這源來洗鍊道紋,由此打磨出獨屬於我的器,不過要提前用掉了,當下苦海尚未壯大,距離孕育道紋還有一段路。”
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以器載道,正是借有形之物,參無形之道。
這十分重要,打磨而出的器將伴隨一生修行,必須慎之又慎。
夜色幢幢,有高樓插入雲天,又見疏星自雲間溜出,殘月當空,垂落銀絲萬道,在地面上割裂諸多陰影,驀地有血光橫掠,朝遠方撲去。
那是趙穆,臉色蒼白,看起來像是大病一場,施展禁術,賣力潛逃,自有風險。
趙穆敏銳感覺到,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危機將要襲來。
似是有人將自己視作獵物,在磨礪爪牙。
“是周毅嗎?周公子的勢力果真可怕。”
趙穆心中有些發悚,關於周毅的事迹,早就有着耳聞,曾單槍匹馬,殺穿西方,所有人都以為這法外狂徒,必然身死,可卻出人意料的歸來。
還奪回了伏羲龍碑,甚至連教廷聖杯都順手撈了回來。
從言語上闡述或許有些平淡,可那其中蘊含的血腥氣,何其慘烈。
此後更以鐵血手段,盡顯酷烈,得來數年平靜,群雄束手,皆是惶然心懼。
周毅讓人恐懼,儘管不知何種原因,使得周毅當下修行不足,似被耽擱了,而當初隻身闖西方,事起突然,讓人意外,這其中包含了太多運氣。
伏羲龍碑僅僅是成為富豪典藏,安保條件自有不足,而教廷聖杯,那也是富豪私藏,才順手撈走,可一樣讓西方顏面大失。
後來針對周毅的手段層出不窮,卻都折戟,埋骨神州大地,使得周毅凶名在外。
當下若不是周毅暴露出來的利益,太讓人垂涎了,根本不會有人主動招惹。
趙穆有些後悔,很懷疑自己是貪心作祟,為利驅使,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揮之不散。
“或許是周毅安排了什麼人手在盯梢。”
“我逃不開。”
趙穆嘗試着繞了好幾個圈子,都一無所得,有些惱怒,心態都快要炸了,迎面卻有一女子嘴賤,“跑的這麼快,是要趕去投胎嗎?差點撞到我了,我這身嬌體貴的,撞壞了你賠得起嗎?”
“我看你才想着投胎。”
趙穆猛地伸手掐着那女子的脖子,將那女子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你居然敢這樣對我?”
那女子都快沒法呼氣了,臉色漲紫,像是離開水的魚兒。
“你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就憑你身上這些高仿的包包嗎?還是你那塑料矽膠整的大圓臉?”
“胡說,我沒整過,臉也不圓。”
哪怕是快死了,有些東西似乎都很重要,比性命還重要,絕不能被人憑空污衊。
“你是誰?怎敢在大街上行兇?”
葉凡在劉叔那裏,連續吞了十來瓶百草液,身上看起來一點變化都沒有,惹得劉叔臉都綠了,此後很是嫌棄的將葉凡趕走。
要知道尋常人就連一瓶百草液都不能直接吞服,不然很可能爆體,身軀炸開,那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葉凡真是怪胎,吞了那麼多百草液,就跟喝了白開水一樣,豈有此理,劉叔覺得需要跟周毅好好說道一下,按照葉凡這種情況,哪怕是荒古聖體,將來再如何不凡,也需要考慮值不值得。
畢竟葉凡那每一口喝下去的百草液的價錢,都可以在寸土寸金的大都市買上一套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