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世上無人能不死
夜色昏沉漸暮，晚來徐風吟動葉落花飛，草木清香伴着淡淡血腥味混雜這整棟高樓，周毅葉凡周身垂涌月光銀華，點點碎光照見地面血線鋪展，一具殘破屍身側躺在地。
“老葉你真想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嗎？接觸神秘，想要再恢復平靜可就難了。”
周毅本無意擾亂葉凡的修行路，畢竟一路無敵成天帝，無需周毅來畫蛇添足。
“自然想知道了，沒想到世上還真有神秘，那些搜奇類古籍上記載的上古軼事莫非都是真的？”
葉凡眸子中露出激動之色，三觀重塑，一時間很難平靜下來。
“既是如此，那我就將一些知道的事情與老葉你大概說說吧。”
周毅想了想，才笑道：“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的道理，老葉你想來是清楚的。”
“而人體之中，就有無數的門，可以看做是一花一葉，在那其中，包容天地宇宙玄奇，所謂修行，就是不斷打開身體的門，釋放其中的潛能。”
葉凡眸光閃了閃，狐疑道：“身體中那麼多門，莫不是會漏氣？”
周毅哈哈一笑，點點頭道：“雖聽着有些好笑，但正如老葉你所言，的確就是漏氣的，人身不漏，何其艱難，正是有缺，使得精氣不斷外泄，若要無漏，怕是唯有仙才能做到。”
“人體內有一處地方，為生命之源，造化之根，蘊含全身之精氣，具有非比尋常的意義，被稱為生命之輪。”
“那是生命萌發之起源，可一誕生，就內伐精氣以養身，外受規則摧壽命，無人可長生。”
周毅伸手指了指臍下，笑道：“這個位置就是了，是修行的根本所在，而想要踏上仙路，一切都要從這裏開始。”
“生命之輪決定壽數，每一年過去都會在其上留下刻痕，終有一天會徹底崩碎，就算是神話中的帝與皇，要紅塵為仙，都近乎天方夜譚，世上無人能不死。”
葉凡心中微動，伸手在自己臍下點了點，啥反應也沒有。
周毅笑了笑道：“老葉你還沒踏上修行路，就算想要找到生命之輪，都是不易，所謂修行，首先就要開闢出苦海。”
“來，這一具屍體倒是可以讓我現場教學一把。”
周毅說完，就走到那屍體面前，伸手虛點一下，有淡淡光芒自指尖氤氳淌出。
葉凡眼睛都瞪圓了，看到這一幕，對屍體也沒啥顧忌，來到近前，有些感嘆道：“老周你這一手可是厲害了，大晚上出門都不必打手電筒，手指就能當電燈。”
周毅輕咳一聲道：“短時間裏還行，就是續航能力很欠缺，我才剛開闢苦海，可沒那麼多神力，若鑿穿海眼，有命泉孕出，那時神力不絕還差不多。”
“嗡”的一道流光，墜落屍身臍下，剎那明晃晃一片，照見出“嘩啦啦”水浪奔涌。
“怎麼有水聲？”
葉凡吃驚的盯着那屍身看了看，只見流光紛擾，擠作一團，巴掌大小，在臍下部位閃耀開來，光華亮起，像是燈盞晃動昏黃的燈焰。
“我雖然知道人體中絕大部分都是水分，可沒想到水會那麼多。”
周毅搖搖頭笑道：“不是老葉你想的那樣，那是苦海，生命之輪雖說不大，可正如一花一世界的道理，一粒沙中都有乾坤，生命之輪中，則有苦海天生，與它同存。”
“苦海每時每刻都在侵襲着生命之輪，這使得生命之輪在磨礪中受損，故而才有渡盡苦海之說，苦海無邊，渡之不盡，也就意味着，到頭來註定化作一抔黃土。”
“修行路是如此絕望嗎？”
葉凡喃喃自語，“古籍中記載的上古是一片修行盛世，可到頭來唯有隻言片語留下，莫非當初的大修行者盡皆成了土灰？”
“未必是成了土灰，也可能遠走星空。”
周毅頗有深意的說道：“茫茫宇宙中，我等所在的星球或許並不特殊，廣袤的時空尺度下，生命的奇迹興許無處不在。”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到頭來死亡無法避免，可若修行到深處，存世數千年，相對凡人短暫的生命而言，這不一樣算是打破了天理禁錮？改變朝生夕死的命運，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這倒也是。”
葉凡沒在這上面糾結，都還沒踏上修行路呢，想這麼遠，可真是閑吃蘿蔔淡操心。
“修行就是要在苦海中創生，於枯寂中醞釀生機，老葉，你若是想踏上修行路，以前沒機會，現在倒是可以試試。”
周毅自是知道葉凡為荒古聖體，在這樣的時代中，要踏上修行路十分艱難，可未必就做不到了。
“我真的可以嗎？”
葉凡心裏頗為激動，不過強行冷靜下來，沉聲說道：“會不會給老周你帶來麻煩？”
“沒什麼，最多耗費點資源罷了，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都再簡單不過，就怕這天地貧瘠，有些東西有錢都買不到。”
“我先將修行的經文告訴老葉你，最好儘快默記下來。”
周毅找來紙筆，沉吟片刻，倒也不小氣，乾脆將伏羲經寫下來。
其它經文周毅手頭不缺，但唯有伏羲經作為帝經，最為難得，用來打牢根基十分不錯，就算告訴葉凡了，對周毅自身也無妨礙，這樣來自是不必吝嗇。
抬筆蘸墨，而後鐵筆銀鉤，一個個充滿玄妙的文字落在紙上。
“嗡！”
無風自燃，這讓周毅有些訝然。
“居然不能落於文字？”
周毅苦笑一聲道：“看來是帝經的特殊，不藉助特殊緣法難以得到相應經文。”
葉凡心中有些失落，強自笑道：“既然不行，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不必強求。”
周毅遲疑少許，沉聲說道：“不，未必沒有辦法，我當初得到伏羲經，就是借了伏羲龍碑之效，說不定老葉你也能藉此通了門路，得到帝經傳承呢。”
“若還實在不行，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次一些的經文了，雖奠定根基上稍有瑕疵，卻也是難得的寶經。”
周毅身上神光一閃，而後就見一塊巨大石碑突兀矗立，那是伏羲龍碑，其上鐫刻有真龍圖案，銜尾吐珠，相互嬉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