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

跟班

庄越不了解沈傾,不知道她喜歡聊什麼,就挑了課上學的那些上古傳聞說。

初時沈傾安靜的聽着,慢慢的也說上一兩句,在庄越刻意捧哏下,話題逐漸展開了。

明光固然是多年的仙門,正羲宗也歷史久遠,底蘊十足,積累的傳承更是不差明光半分。沈傾又給庄越講了一些同一時期的人和事,側面佐證了傳聞的真實性,聽得庄越獲益匪淺。

這一天傍晚,在庄越的邀請下,沈傾第一次與三人同坐,一桌吃飯。

看在這個改變的份上,鍾雲衣終於默認了事實,庄越從自己的跟班,變成了沈傾的跟班。

她有點點氣憤庄越的變節,可若是能與沈傾相處的更和睦了,“叛變”一個庄越,也不是不能接受。

沈傾則莫名其妙的察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和庄越一塊出入變成順理成章了。雖然不覺得庄越的打攪厭煩,可身邊有一個人,讓他有些苦惱,怕做某些事不便。

庄越卻是覺得沈傾並沒有外表那麼高冷,相處比起鍾雲衣更來的舒服。

而且,以出身,性格,見聞來說,將來一旦被發現他是個男的,沈傾應該比對明光歸屬感更強的鐘雲衣,更容易接受……吧?

庄越不是很確定的想着。

一個多月以後,他們學完了一遍築基功法,丹藥課也完成了初級草藥的辨識,進入到處理環節。

課堂上,姜師姐抱着胳膊巡視着課堂,她帶的班只有八個人,從頭看到尾,很快就走完一圈。

一個個糾正了錯誤,看着弟子們或嫻熟或笨拙的處理藥材,姜師姐故作嚴肅的說:“一味草藥的價值如何,在於如何採摘,而能起多大藥效,就看你們處理的到不到位。不可疏忽大意,藥性是下等還是上等,就在你們一念之間。”

幾個新手聞言更加戰戰兢兢了,姜師姐滿意的點了點頭,“寧可慢上三分,也不可爭搶一瞬,這炮製又不是讓你們看爐火,差一點就完蛋。”

庄越聚精會神,手中的藥草被均勻的烘焙乾,不輕不重的揉捻后,搓成小小的一團。

姜師姐看到,贊道:“庄越做的很不錯,有這水準,已經可以去打個下手,賺點雲籌了。”

庄越眼睛一亮,忙追問道:“姜師姐,真的嗎?這樣的水平,就可以去接任務了?”

姜師姐有些好笑,說:“你也別高興過頭,只是最低等的草藥助手,每回不過一、二雲籌,談不上多麼高的水平。”

“哦。”庄越失望。

那天跟裳雲殿的紀師姐了解,宮內招募人手,最初級的就是助手的活,處理藥材,冶鍊金屬,照顧葯園等初級任務,每天能有三個雲籌的收入。

可大概紀師姐沒跟他說,能拿三雲籌,也得是熟練工。

這時,課堂的其他萌新們,才第一次聽說雲籌,就向姜師姐打聽。等知道雲籌在明光內門可以換來各種好東西,新人們不由的興奮難耐。

下了學,一班的人順道跑到葯雲殿,去負責管理登記任務的師姐那裏,想知道雲籌究竟能換什麼東西。

坐在工作枱後邊的師姐,好脾氣的看着幾個新人微笑。每年的新鮮人邊看雲籌名錄,邊發出陣陣驚呼,真是百看不厭的熱鬧吶。

——小培元丹,能助修鍊事半功倍,價值15雲籌。

——小回靈丹,迅速補充靈力,價值150雲籌。

——養元丹,快速恢復傷勢,價值300雲籌。

——潤虛丹,強身健體,祛除疾病,價值30雲籌。

……

咦?!

庄越看到了眼熟的字眼,潤虛丹正是他落水后,便宜師傅給他吃的。竟然值30雲籌,而小培元丹也不過才15雲籌!

再定睛一看,庄越才發現自己弄錯了:潤虛丹雖然30,卻是一瓶的價,小培元丹15,單位卻是一顆。

怪不得那個活潑的小師姐會說一萬雲籌攢不到。要修鍊就要嗑藥,嗑藥就得花費雲籌,不月光就已經是本事,就別想着能攢下來了。

他們已經學完了築基篇的全部功法,就要指點他們開始引氣入體,小培元丹是必不可少。原身底子太差,潤虛丹溫補強身,他少不了也要嗑起來。

只這兩樣,就是長期支出。

庄越不由的絕望,感覺20年房貸被延長了50年。

“怎麼臉色這樣難看?”沒有湊上去,站在外圍的沈傾,發現庄越變得失魂落魄的。

庄越緊抿起嘴,搖了搖頭,唏噓說:“沒想到來了這裏,反活成了房奴……”

沈傾:“???”

回去時,庄越一路安靜,沈傾好不習慣。

前邊,董莞對着鍾雲衣唧唧喳喳,掰着手指算着,要做什麼活,干多少天,才能掙夠需要的雲籌。

鍾雲衣發出了身為土豪卻不能充值的抱怨:“為什麼不能直接用錢兌換雲籌啊?”

董莞直指核心的說:“大概明光是要弟子們用辛勞來換吧。”

鍾雲衣便不說話了,她也明白,明光宮在儘力培養弟子們自食其力的能力。

從入門起,不管從前是什麼身份,每個人的生活都要自理。錦衣玉食長大的她,不僅要自己倒水洗臉,穿衣梳頭,還得洗衣服倒恭桶。

明光宮不是養不起奴僕,只是要弟子們能獨立生活,不鼓勵低年的弟子僱人伺候自己。

能在明光使用得起僕人的,無不是有身份,有能力,有地位的高層。為她們服務的也是內門弟子,支付的酬勞更是只能是雲籌。

鍾雲衣認命的說:“怎麼也得要有一顆小培元丹打底,明天起就去找找能做的任務吧。”

董莞快活地說:“我可以去飯堂看看,從小我娘就說我,會吃的孩子在做飯上有天分呢!”

庄越被逗樂,展顏笑道:“這話說的在理,會吃才會做。”

董莞興奮的說:“看,庄越也懂這個道理!”

鍾雲衣無力,瞥了後邊一眼:“你願意去就去,我反正管不了你了。”

庄越看鐘雲衣有像拉自己一塊的意思,搶先一步說:“我看,我還是去葯雲殿吧!”

雖然他很想去裳雲殿,畢竟那裏跟鮫綃衣有直接聯繫,可比起跟針線打交道,他覺得他還是更擅長處理植物。

結果,庄越去了葯雲殿,董莞食雲殿,鍾雲衣裳雲殿。

沈傾哪也沒去,似乎沒有任何的需求。

庄越能理解,丹藥沈傾不缺,兵器自帶,雖然是來交流遊學,可也不必事事比照明光的弟子。

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拿來修鍊更划算。

庄越領到的是個長期的任務,他需要從最基礎做起,從葯園裏挑選到了時候的草藥摘下來,再背到葯雲殿,交給下一個工序的人。

每次兩個小時,一次一個雲籌,刨去上課和修鍊的時間,一個月夠換一個小培元丹,再剩下一點。

嫡傳師姐說,引氣入體初期,每月一個小培元丹剛好夠消化,再多了也是浪費。

“這麼正好,不會是刻意算過的吧?”庄越嘀咕着。

他正苦惱要等幾個月才夠換一瓶潤虛丹,就聽見有人鬼鬼祟祟的沖他發出“噓噓”的聲音。

庄越腦子裏,頓時浮現一個念頭,他的潤虛丹來了!

往聲音的方向看去,這次老騙子仍舊是一副女裝扮相,不過這次沒有硬裝少女,樣子像是飯堂的燒灶大媽。

辣眼還是那樣辣眼,只是出現在這個關頭,庄越看着竟覺得有幾分親切。

他雙眼裏的精光,看的老頭渾身發毛,哆嗦着搓搓胳膊,老頭藏在大樹後邊,招呼他過去。

“師父啊~~~你可算來了!”庄越聲音都蕩漾了,背着葯簍飛奔過去。

“別嚷嚷,小心讓人發現。”老頭緊張兮兮的張望,這條道是葯園通往葯雲殿,這個時間人不多,可也要防着點。

“師父,你讓我找的鮫綃衣,我打聽到了,只要賺夠了一萬雲籌,就能夠拿到!我現在正在努力,爭取早日攢夠雲籌。”為了證明自己沒有不拿他當回事,庄越邀功說道。

“要用一萬雲籌去換?”老頭皺了下眉毛,他顯然也是知道明光這內部的籌幣不好掙,“那要等多長的時間?”

庄越臉色一變,懷疑的看着便宜師傅,說:“不用這種方法,難不成師父想要的是現成的?讓我從那些有的人身邊去偷去搶?真要這樣幹了,我的小命還能保得住?”

老頭一開始的打算,儼然是這樣的,他咳嗽了幾聲,“也不是這樣簡單粗暴,我送你入內門,也是想你接近了目標人物,再徐徐圖之,慢慢的哄着,把鮫綃衣弄到手。”

說白了,老頭的手段還是脫離不了坑蒙拐騙。

庄越顯然是不願意的,風險太大,變數也太多。

他沉着臉,說:“師父,只怕你想得太簡單了,那樣的人物,以我現在的身份,根本見都見不到。與其覬覦虛無縹緲的機會,不如實在點,籌集足夠的雲籌去換。”

老頭瞅了他一眼,緩緩的說:“你這孩子,現在真是長本事,敢頂撞師父了。”

庄越卻是屹然不懼,“入此明光宮,每日的所見所聞,讓我不是以前那個懵懂無知之輩。恕弟子斗膽,提出一些建言。”

今日不同以往,庄越在賭,賭老頭不敢在這裏對他怎麼樣。

他見識了明光宮的強大,內部管理的嚴格,料想老頭沒辦法再弄一個人進來了。

果然,老頭被庄越的有恃無恐,逼的態度一滯,隨即軟了下來:“罷罷罷,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只要能弄來鮫綃衣。”

庄越立即打蛇隨棍上,“那為了早日實現我們的目的,還請師父把那瓶潤虛丹賜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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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裝大佬在修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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