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這都是報應
一隻大黑熊,赫然立在兩隻豬不遠處,虎視眈眈。
豬被黑熊嚇破了膽,繞着樹亂竄,腿被繩子繞着,兩隻豬糾纏在一塊兒,站都站不起來了。
“班長,熊!”我低聲驚呼。
“我又不瞎。”老孫竟然很淡定,他突然貓腰抓起獵槍,如豹子般敏捷的竄了出去。
我跟在他身後出來,黑熊發現有人,有些猶豫不前。
兩隻豬見到老孫激動的大聲嚎叫,黑熊被刺激了,喘着粗氣晃悠着巨大的腦袋向前靠近。
“快把豬弄走!”老孫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正面應對黑熊。
我衝上前去想要解開纏住豬腿的繩子,但是怎麼也打不開。
“還有沒有刀!”
老孫快速回頭看了一眼,將攥在手裏的匕首扔了過來。
“快點兒!”他舉着獵槍防範黑熊。
但是那頭熊似乎已經等不及了,口中涎水直流,呼哧呼哧用那倆厚重的前爪拍着地面。
我用匕首用力割斷繩子,可是豬已經嚇得口吐白沫不能行動了。
黑熊發動了攻擊。
傷害秦朗的人很可能就在附近,開槍動靜太大,會引起注意,刀在我手上,老孫徒手攔截,被黑熊一巴掌拍倒在地!
“班長!”我大叫一聲衝上去想要將他拖出來。黑熊根本不怕我手中的刀,並且比起豬,它似乎突然對老孫更感興趣。
黑熊張開嘴咬住了老孫的胳膊試圖將他拖走。
“扎他的眼睛!”老孫痛苦喊道。
我繞到黑熊身後,瞅準時機,整個人撲到了它的背上。
黑熊皮厚毛厚,我雙腿用力夾住他的後背,一隻手緊緊薅住脖子上的厚毛,把力量全都集中在了右手的刀上。
噗嗤一聲,刀身整個沒入了黑熊的脖子。
鮮血噴濺而出,黑熊受痛,嚎叫一聲,整個身體站了起來!兩隻前爪朝後背抓,鋒利的爪子將我的作訓服抓的殘破不堪,胳膊上都是血痕。
老孫被放開,大聲叫我跳下來。
我雙手握住刀柄作為支點,整個人掉在熊身側,感覺刀身在黑熊肥厚的脖子上劃過,然後脫離了它的身體。
我失去重心掉在地上,身後一個黑影猛撲上來,我躲避不及被壓個正着,腥臭的血液濺了我一臉。
黑熊的鼻息粗重,在我耳後呼呼喘息。
我以為我的小命不保了,閉緊眼睛等它下口。
“小子,我服你了。”耳邊突然傳來老孫的笑聲。
我扭頭一看,黑熊雙目緊閉,氣息微弱,似乎是奄奄一息了。
老孫用力將我從熊身下拉出來,我上半身都被血浸透了。
“喉嚨都讓你給割斷了,沒命活了。”
果然沒過一會兒,黑熊沒了氣息。
扭頭一看,那倆豬還癱在地上吐白沫呢。
遠處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是有人靠近。
“隱蔽!”老孫拿着獵槍躲在樹后,我看看周圍再跑就會被發現,直接又趴回了熊屍身下。
我透過空隙向外看去,兩個手持槍械的亞洲人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兩人氣喘吁吁走到黑熊屍體前查看。
我屏住呼吸,手中的刀緊握。
“剛死,人肯定就在附近!”他們說的是東北話。
“媽的,他要是跑了,我們整個工廠就都曝光了,一會兒發現行蹤,直接射殺。”
“必須的。”
“帳篷!”其中一人發現了不遠處的帳篷,我心中一緊,秦朗正昏迷着,就躺在裏面呢!
我決定出去搏一搏。
老孫先我一步,從書後面伸出了槍桿。
碰的一聲,雙管獵槍低沉的聲音想起,眼看就要走到帳篷前的那人胳膊中槍,疼的倒在地上。
另外一人立刻躲到樹后四處巡視。
他立刻發現了老孫,朝着那棵樹拚命開槍射擊。
老孫將身體收緊,躲在大樹後面沒有機會反擊。
我雙手撐住地面,想要藉著熊屍作為抵擋,那兩人似乎以為熊還沒死,嚇得槍口直接轉過來就是一連串的射擊。
我躲在下面,感受到熊身上被子彈穿透的衝擊力,這麼大口徑的槍,子彈要是進入身體,非得立刻斃命,我已經頭皮發麻。
這時老孫有了喘息的機會,跳出隱蔽處,朝着兩個人砰砰就是兩槍。
其中一人被打中了頭部,腦花飛濺,另一個也受了傷倒在地上。
我快速爬出來,用膝蓋抵住那人小腹,匕首壓住了他的脖子。
“快說,幹什麼的!為什麼帶槍?”
老孫提着槍確定另外一人已經斃命,撿起地上的槍研究。
“我們……我們是打獵的!”那人高舉雙手,一臉可憐相。
“在追誰?什麼工廠?”我想起他們剛才說的話。
“在……在追這頭熊!對,我們在追這頭熊,為了取熊膽……”
我知道他根本就沒說實話,刀又壓下了一公分,他的脖子已經出現血絲。
帳篷里突然傳來響動,老孫趕緊跑進去看。
“你醒了!”我聽見他驚喜叫道。
“師父……”秦朗虛弱的聲音想起
我是不是聽錯了?秦朗竟然叫老孫師父!
被我制服的人也聽見了秦朗的聲音,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試圖掙脫。
我拿起刀柄照着他的頭用力敲擊,把人敲暈了。
我將豬重新拴好,割下多餘的繩子將地上的人了起來。
都弄好了,我進去帳篷,秦朗臉色蒼白的躺着,老孫正在給他喂水,見到我他突然喝嗆了,好一陣咳嗽。
“報應啊~~~~”我坐在一邊把玩手裏那把救命的刀。
秦朗硬生生將咳嗽聲憋了回去。
“你讓他去餵豬的?”老孫挺聰明,一猜就中了。
“不識抬舉,搓搓他的銳氣。”秦朗虛弱說道。
我低頭不語,老孫過來拍我肩膀。
“去洗洗吧,身上都是血腥味兒,小心招狼。”
我蹲在河邊,將外套脫下來泡在河裏揉搓,順便洗了個臉。
那個俘虜一直在喊叫,我怕他招來同夥,脫下好幾天沒洗的襪子塞進了他嘴裏。
他整個臉都綠了。
老孫突然在帳篷里叫我的名字,我跑進去一看,秦朗正在抽出。
“他這是怎麼了?”我幫忙將他按住,老孫跑去撿來一根小木棍放在秦朗口中,防止他咬舌受傷。
“毒品過量導致的,按住他,我去取熊膽。”
我雙手將秦朗按在防潮墊上,在他抽搐時緊緊壓住他的四肢。
他全身汗濕,臉色發青,抽了好一會兒,終於緩過了勁兒。
我拿着水壺喂他喝水。
“你是不是特解恨。”他聲音虛弱的都快聽不到了,我真心佩服他的意志力,一般人要抽成這樣,估計早就完蛋了,他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呢。
“你為什麼受傷?”我更關心這個。
他閉上眼睛,沒打算回答我。
老孫很快回來,手裏拖着一個血糊糊的東西。
“為啥要給他吃熊膽?”我不解。
“回頭好好學學野外求生技能,熊膽解毒,治癲癇,這點兒事兒都不知道。”我被老孫鄙視了。
秦朗被老孫強行灌下摻了熊膽的水,乾嘔不止。
“太他媽難喝了師父。”他的臉都扭曲了。
“良藥苦口,能救命。”老孫淡定將剩餘熊膽交給我,讓我找東西裝起來,“估計幾天內咱們是走不了了,把這裝好,回頭多灌他兩回。”
“好嘞!”看他苦成那樣,我心裏賊舒坦。
折騰了一天,我又累又困,老孫發射了一枚求救信號,我們三個人擠在帳篷里,等待救援。秦朗還是偶有抽搐,為了讓他出汗,我和老孫用兩床被子將他裹着,在外面點起火堆。
我們都知道這樣是不被允許的,但是為了救命,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
老孫順便將熊肉割了烤來吃。
那個被綁在樹上的人哼哼唧唧要吃的,我扯了一塊兒肉塞進他嘴裏。
“老實點兒,不然餓死你!”我故意嚇唬他,他連連點頭,嘴上拚命咀嚼,看來是餓的不輕。
“要不是我們在這兒,你這條命就到這兒了。”老孫翻着火上的肉,濺起一溜火星子。
“他們私造軍火,我卧底的時候被人認出來了,被注射了毒品,我假裝昏迷騙過他們,逃了出來,好不容易進了國境內,沒想到下山的時候滾進了河裏。”
我怎麼覺得自己是在聽人講電影情節。這種事真的會發生?而且當事人就坐在我面前!
“沒在境內,怎麼處理。”老孫用刀割下一塊兒肉遞給秦朗。
“我已經將消息傳給師部了,他們會溝通那邊兒,聯合行動。”秦朗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個非常迷你的東西,估計是聯絡用的,但是已經被水浸泡的散了架。
“做起事情來不要命,你這臭毛病啥時候能改!”
“形勢所迫,想不了那麼多,您應該深有體會才是。”
“臭小子,反倒說起我來了。”
我就一直安靜的坐在旁邊,聽着他們一對一答。
我發現我對秦朗的認知簡直就是皮毛,還有老孫,聽起來曾經似乎也很牛逼。
半夜,熄滅了火堆,我們轉移回帳篷,老孫去看豬的情況,秦朗剛剛補充了體力,又出了很多汗,似乎比之前精神些。
“你去把外面那人弄進來,放那不安全。”他吩咐道。
我扯着那個人的肩膀,把他拎進帳篷,他看到秦朗,朝他臉上吐唾沫。
“枉我們老大那麼器重你,沒想到你是個卧底!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