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演戲
卻見李綽君手持長劍朝她刺來。
正要閃避，猛然發覺身體已經被一雙強有力的雙手牢牢鎖住。
耳邊傳來楊辰的嘆息：“該結束了。數千上京城百姓等着你給他們賠罪呢。”
‘為什麼他會沒事，他明明中了我一個咒殺術。不可能，不可能！’焦雪情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
一柄古樸的長劍迅速刺進她的胸口。
焦雪情眉頭微皺，痛苦地看着眼前這個女孩。眼睛裏充滿了不敢置信。
“你為什麼背叛我？我一心一意救你脫離苦海，你卻幾次出爾反爾！告訴我為什麼？”焦雪情依然是那副嫵媚的面孔，眉心微皺，顯示着她此時的痛苦。令人心生憐意。
李綽君冷聲道：“從來不存在效忠，也沒有背叛。一切不過是演戲而已。”
“只不過，我們低估了你的瘋狂程度。你竟然利用數千百姓的性命，只為了你一己的慾望。你瘋了。”
焦雪情呵呵一笑，不以為然：“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何況我是敵國之人，你大夏死多少人與我何干誰。兩軍對戰，你可知會死傷多少人。”
“對我來說，這裏就是戰場。戰場上沒有仁慈，只有無盡的殺戮！”
“可這些只是普通百姓，他們並不是將士。”楊辰咬牙切齒地說道。
焦雪情愣了愣，說道：“死萬人，活百萬人，值得！”
“什麼狗屁道理。他們也有妻兒，也有老小。你讓活着的人怎麼辦呢。每日以淚洗面，鬱鬱而終？誰去照顧他們？”
“如果是你的家人遇到這種事情，你還能說出這番話來嗎？”楊辰恨恨說道。
焦雪情愣了好大一會，才幽幽說道：“用我的命賠給他們。”
忽然，冷冷一笑：“但在那之前，你必須死！”
說完，猛地往後撞去，跌進了楊辰的懷抱。
焦雪情深情地望着楊辰的臉龐，輕撫着他的臉頰，柔聲道：“跟我一起死，好嗎？求你了。”
楊辰腦袋‘嗡’一聲巨響，心底瞬間湧起一股極其悲傷的情緒，下意識地就要點頭。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我還沒活夠，還沒醫治好丫頭，還有很多事情沒做。”
“可是，她說這話的時候，我心好痛，答應她了吧。回歸極度世界，雙宿雙飛……”
“哥，知道你沒吃，特意給你帶的，趁熱吃了吧。”
“怎麼只有半個，誰偷吃了？”
“沒人，偷吃，就是我看見掉在地上，髒了，給你舔乾淨了而已……。你不會怪我吧。”
“哥，我痛，我好痛！”
楊辰猛地睜開眼睛，眼睛裏彷彿有無窮怒火：“你死了這條心吧。我跟你不一樣，我有雙親，有妹妹。我不捨得去死。”
焦雪情嫵媚一笑：“現在可由不得你了。你看！”
“啊！”楊辰一聲慘叫，身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那釘滿倒鉤的長鞭緊緊地纏住。
身前一個軟乎乎，帶着馨香的少女身體緊緊地貼着自己。
楊辰卻生不出半點旖旎的心思，只覺得無比恐怖。
那條長鞭彷彿變長了數倍，一圈一圈地把他和焦雪情纏在一起。
焦雪情眉頭微皺，嘴角微微吐氣。彷彿有些痛苦，卻又享受着這種痛苦。
“焦雪情！你瘋啦！”只聽見遠處一聲大吼，聲音迅速逼近。
“成全我們吧！”焦雪情看着來人，輕聲笑道。
“你這個瘋女人，走開！啊！”楊辰怒火中燒，感覺那根鞭子勒得越來越緊了。倒鉤深深地扎進肉里，勾出一道道暗紅的血孔。
“情郎，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一起？是我不夠美嗎？還是不夠溫柔？”焦雪情深情地撫摸着楊辰的臉頰，像極了一個用情至深，卻被無情傷害的可憐女子。
“呵，你這個蛇蠍女人，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楊辰忽然冷笑起來。
“什麼？”焦雪情柔聲問道，模樣勾人心魄。
“我覺醒了火巫血脈，玩火是我的拿手好戲。”楊辰冷笑道。
驅動身體裏的火靈力，漸漸引出體外。身體很快燃起一團火焰。
火焰把焦雪情也覆蓋了，在兩人身體外形成一團巨火，熊熊燃燒。
“相公喜歡刺激的，我懂。其實我也很喜歡！”焦雪情眉頭緊皺，感受着極致的痛苦。
長鞭通體由黑色玄鐵制頭，堅硬無比。鞭梢也同樣尖銳。在焦雪情的心念驅動下鑽進了兩人的身體。
如同一條盤旋着的巨蛇，從兩人的身前鑽進，背部鑽出。如此循環。
鞭梢已經染成了暗紅色，不斷將兩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兩人很快成了一對血葫蘆。
“妖女，放開我兒！”梁若然從遠處飛來，一揮長劍，遙遙指向焦雪情。眼睛充滿了忌憚。
“呵，已經晚了。”焦雪情身上已經燃燒起來，勉強笑道。
“相公，我們來生再見！”焦雪情再一次撫摸着楊辰的臉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她身上的衣裳在緩緩燃燒着，一頭秀麗的烏髮也在火焰中化成飛灰。
一縷輕魂緩緩飄起。
俊俏的男子臉上露出悲痛之色，從身上掏出一個手掌大小的玉瓶，一手掐訣，念動咒語。
焦雪情的輕魂迅速飛向玉瓶，飛了進去。
俊俏的男人把玉瓶放回懷裏，恨恨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便飛走。
楊辰懷裏的焦雪情已經化成灰燼，一點一點地向四周散去。
梁若然冷冷地看向那個俊俏的男子，追了上去。
飛劍直奔那道人影，刺了個對穿，人影消散，卻只是個幻影。
梁若然糾結了一下，又御空而回。
看着變成血葫蘆的兒子，身體止不住地劇烈顫抖。
“辰兒，挺住，你給老娘挺住，你聽見沒！”梁若然雙手顫抖地把刺進楊辰身體裏，一圈圈纏繞的黑玄長鞭，一點點地拔出來。
眼眶裏充滿了淚水，模糊了雙眼，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落。
“娘，我，沒，事！”楊辰嘴角溢着鮮血，艱難地吐着字。
李綽君神色複雜地看向楊辰，轉身要走。
“謝謝你！”楊辰努力揚起一絲笑容，輕聲說道。
李綽君猛地停住腳步，良久才回過身來，看着楊辰，悵然道：“不用謝。是我欠你的。”
‘對不起。’這句話她始終沒有說出口。
這些事情都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設計陷害，楊辰也不會覺醒火巫血脈。
北梁國也不會抓到機會佈局殺他。
楊辰也不會為了打贏她，拚命地修行。更不會設下今天的擂台。
數千百姓也不會枉死。一切皆有因果。
楊辰收到的那個信封就是她讓人暗中送來的。裏面的那一縷頭髮，就來自他的身上。
本來是讓李綽君對他施展咒殺術所用。
焦雪情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女人早就把自己謀算在內。
梁若然一手摟着楊辰的腰間，一手拿着那條長鞭，往府里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