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蓄勢待發
成王府,練武場。
一藍四黑五個人影在桃樹點綴的練武場裏騰挪翻轉,刀劍不斷碰撞。
藍衣人影正是平樂郡主李綽君。以一敵四也不落下風。
落下的桃花被風吹起,形成一個個藍色漩渦。
“劍道在快,准,詭。快者,速度也。准者,擊則必中。詭者,角度刁鑽,敵防不勝防。”
“掌握這三個要訣,基本有一半以上勝算。武者,兵也。兵不厭詐。劍一旦出鞘,再無仁慈。”
“那個紈絝子弟楊辰不過剛剛覺醒火巫血脈。即使血脈再強大,他一時間也無法完全吸收。若以武修的境界判斷,不過是鐵骨境而已。再者,他剛剛受過重傷。更不足為懼。”
“郡主此戰必勝。”
其中一人開口道。
“郡主現在是陰身境,能御劍。而且那把柳葉劍能分化,兼具鋼柔兩個極端的特性。而楊辰紈絝十九年,剛剛覺醒血脈,縱使武藝再高也不會高到哪去。而且,他最大的破綻就是只有一身蠻力,兼會一點控火術。不足為懼。”另一人接話道。
李綽郡眉頭一挑,雙腿一蹬,朝那人躍去,一個半透明的巨大手掌拍出。
冷喝道:“少給我拍馬屁。我不要七成八成。我要的是十成把握。我必須要把他徹底打趴下。我要讓陛下知道,他的選擇是錯誤的。”
“我必須要讓整個上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仍舊是那個紈絝。我要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丟盡顏面。如此才解我心頭之恨。”
“再來,拿出你們真實的本領來。不然,休怪本郡主對你們不客氣。”
李綽君冷喝一聲,又與四人戰在一處。
散逸的劍芒把周圍的桃樹斬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有幾個趴在柱子邊上偷看的丫鬟,看得心驚膽戰的。
自從那個瘋女人上門挑釁以來。她們郡主就好像瘋魔一般,每日不斷與護衛教習們打鬥練習。
比平時還要勤快十倍不止。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恨不得全部都拿來練武。
而且心性變得狠辣了許多。
平日裏都掛着張冷臉,導致府里下人們個個噤若寒蟬。生怕惹怒了這一尊煞神。
與她陪練的教習幾乎是每天換一波。每個人身上掛了無數傷口。
但由於賞金非常高,各路的修道高人紛紛前來應徵。今天都換了三批人了。
安國公府。
楊辰坐在書桌前,看着面前疊起來的十幾本武技秘籍,微微一笑。
翻開最上面一本,緩緩地翻動着,合上秘籍。閉上眼睛,識海里一個與楊辰一模一樣的人正拿着一柄橫刀,打着各種招式。
砍,劈,刺,砸,挑。每一個招式的打出都彷彿有千鈞巨力。儼然是一個沉浸在武道數十年的高手。
若有人看到這番情景,就會知道,他打出的招式竟與秘籍上的絲毫不差。
力度,流暢,角度每一剎那都在發生變化。
漸漸地,竟衍生出其他的變化來。
在識海一番演練之後,楊辰睜開眼睛,微微一笑。
識海演武,雖然只具招式,但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助力。這只是第一步。
他又拿起第二本,繼續揣摩演練,融會貫通。
桌上的書籍很快被他看完。
隨後閉上眼睛,開始演練。轉眼,一個時辰就過去了。
他走出房門,來到練武場。按照腦海中推演的招式,一式一式地演練起來。
剛開始動作生疏,漸漸地就變得有板有眼,每一次劈砍都帶出一陣風吼聲。
忽然,只見一柄長槍朝他臉面疾刺而來。一個青色的影子隨之而來。
楊辰大喝一聲:“來得好!”身體往後一挺,一腳踢向來人的手腕。
來人無法變招,迅速避向一旁。
讓楊辰沒想到的是,瞬息之間,兩柄長槍接踵而至。
心中一凜,一掌拍向地面,整個人旋轉飛身而起。
在自家的練武場自然不可能有刺客刺殺到現在都沒人示警。只可能是老娘找來給他喂招的。
練武不光是修鍊靈力真氣,而是要與人交手。才有足夠的經驗,對上敵人才不至於手足無措。
後面還不斷有人加入戰場。
楊辰大概估算了下,竟有十幾人之多。
老娘為了他和安府的面子,可謂是豁出去了。
可把他害苦了。這麼一小會,他身上已經被捅了數十下。
不過,他們都是特意安的鈍槍頭。不然即使火巫精血再強大,他也死得透透的了。
從開始勉強能有攻有守之外,後面一直是被壓着打。
這十幾個人都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將士,戰力不容小視。
而且組成一套槍陣,全身上下皆無死角。
很快,楊辰臉色迅速變得通紅,喘氣如牛。臉上佈滿了豆大的熱汗。
梁若然一身軟甲,冷着臉站在場外,大聲喝道:“現在就是戰場。戰場上沒有少爺,只有敵人。對待敵人,你們會怎麼做?告訴我?”
十幾個圍攻楊辰的將士齊聲喊道:“殺!”
“大聲告訴我,你們會怎麼佬?”梁若然冷若冰霜。
“殺!殺!殺!”
眾將士齊聲應道,聲音比剛才洪亮了幾倍。
“在上京城,楊辰就代表安府和大將軍的顏面。你們願意看到大將軍和安府顏面無光,被人踩在腳底下嗎?”
“不願意!”
“那你們還在等什麼?”
“殺!殺!殺!”
楊辰頓時感覺壓力倍增。原本就已經迅猛的槍陣更是如萬箭臨身。讓他連一絲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楊辰,你修行太晚,離擂台比武只有不到一個月時間。縱使有炎火巫精血,也不過是稍有改善而已。而平樂郡主李綽君七歲修行,至今已有十二年。其中差距有如天壤之別。”
“要是跟以前一樣渾渾噩噩度日,擂台比武就將會是你一輩子的恥辱,同時也是老爺一輩子的恥辱。他們只會說虎父犬子。”
“我只問你,你甘心嗎?”
“我不甘心!”楊辰心裏彷彿被狠狠地錘了一下,猛地大吼一聲。
這一刻,他彷彿與原主融為一體。
原主從小到大廢物一個,不思進取。只懂得吃喝玩樂,交的是狐朋狗友。到最後更是被這些人謀害致死。
更可悲的是,那幕後謀害他的人竟然是從未謀面的女人。為的竟是一份莫須有的賜婚聖旨。
這說出來是多麼的可笑。可他卻笑不出來。
這女人必須死。還有那天給原主下迷*幻葯的,十里亭埋伏他的人也同樣要除之後快。
任何人,既然對他動了殺心,就要承受報復的後果。
“呵,不甘心是嗎?那就給我拼盡全力。給老娘活出個人樣來。讓整個上京城的人都看看。楊奉天的兒子不是孬種,更不是慫貨。”
梁若然的話字字誅心,即使周圍的下人也感到一陣壓抑。
處於中心位置的楊辰更是面紅耳赤。
從今往後,楊辰再沒有前世。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所謂的原主。
只有一個人,楊辰。
不屈的意志在楊辰心底熊熊燃燒。眼前的將士在他眼中彷彿變成了一張張令他憎恨的臉。
雙方像被打了雞血一般,再也沒有絲毫留手。如籠中困獸。
楊辰跟十幾名將士交手一個多時辰,雙方漸漸乏力。
梁若然冷冷一笑,喝道:“都退下。”
眾將士應‘喏’退出包圍圈。眾人滿頭大汗,一臉的疲憊。
“呼,終於可以歇一歇了。真是累死老子了。”
“我,卧槽,還來。想玩死我?”楊辰剛想鬆一口氣,猛地見到一柄飛劍朝自己胸口刺來。
往前處一看,只見老娘梁若然手掐劍訣,飛劍隨着她的手指的方向飛旋。
這老娘當真不懂得心疼兒子。
夜,成王府。
練武場裏,一個藍色倩影正在掐訣控制着飛劍。
在她前方不遠處的低空中,一柄綠色飛劍迅速分成八柄只有拇指粗細的小劍。小劍彷彿不是百鍊鋼,而是柔和到了極致。彷彿變化成一條條急速穿梭的泥鰍。
看得人眼花繚亂。
忽然,李綽君眉頭一挑,手勢一轉,飛劍頓時合成一體,向屋頂飛去。
飛劍刺入屋脊的黑暗中,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飛劍不斷顫動着,竟無法前進分毫。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闖我王府。”李綽君大喝一聲,飛躍而起,一掌朝屋脊擊出。
頓時,一個厚重的巨大手掌朝那黑暗中拍去。
“何必如此驚慌,小妹妹,不要誤會。我是來幫助你的。”屋脊的陰影處緩緩浮現出一個暗紫色的人影,緩緩地說道。聲音嫵媚動人,令人遐想。
那人五官端正,臉上大部分卻長着一層瘡疤,幾乎把整張臉都遮住了。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要是楊辰在這裏就會知道。這聲音是他夢中的惡魔。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聲音。
“幫我?幫我什麼?”李綽君擰着眉頭問道。對於這送上門的好事,她始終有種警惕的心理。事出反常必有妖,何況這人還是深夜前來。要是沒鬼,她是一百個不相信。
“幫助你打敗楊辰,這個夠嗎?”那個聲音嫵媚,面容卻醜陋的人說道。手輕輕一松,那柄飛劍頓時不再震顫。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助我?”李綽君收回飛劍,冷冷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