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前朝餘孽
安國公府外。
梁若然騎着白色駿馬,在前察着周圍情況。她身後是一輛豪華馬車。
駕車的小太監跳下車,把腳凳放在地上,掀起車簾。
門房看見自家夫人,早已迎了上去。
梁若然跳下馬背,吩咐道:“把少爺抬下來,小心着點。”
“喏!”門房不明就裏,但還是依言上了馬車。
待看到裏面躺着的楊辰,臉色瞬間變得驚訝又難過。
這少爺雖然混蛋了些,但從來不對下人們打罵。是誰這麼狠心要殺害自家少爺。
兩人苦嘆一聲,默默地彎下身子,抬起楊辰躺着的擔架。
幾人進入府里,侍女家丁全部看了過來。
看到梁若然,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的面容。很知趣地繼續着自己的工作。
把楊辰放到他自己床上,梁若然眉頭一挑,問道:“小妹呢。”
府里的人都知道,小妹就一個,那就是楊辰的妹妹,楊琳。
往常這個時候,早就圍上來嘰嘰喳喳地問沒有什麼好吃的了。
今天太安靜了。
侍女楊雲怡施了一禮,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氣得梁若然俏臉含霜,罵道:“個個都不省心。”
皇宮,養心殿。
皇帝正在批閱奏章。
自從楊辰把皇帝的御書房砸爛之後,便搬到了這裏來。
蟒袍太監無常把平樂郡主李綽君帶進了養心殿,便退去了。
偌大的房間裏只剩下皇帝和李綽君兩人。
李綽君施了一禮道:“拜見陛下!”
皇帝愣了愣,仍舊批改奏章。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才停了下來。
頭也不抬地問道:“你可知你犯了什麼錯。”
李綽君心道:‘果然來了。’
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草民不知!”
皇帝抬起頭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說道:“當真不知?”
李綽君顫了顫,梗着脖子道:“請陛下明示。”
皇帝冷笑一聲:“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帶進來。”
很顯然,最後那句並不是對她說的。
很快,禁衛們從外面綁進來兩個人,兩人後面還跟着一具屍體。
李綽君臉色瞬間蒼白,咬着牙,默然不語。
皇帝斜了她一眼,道:“這三個人你可認識?”
“認識。”李綽君說道。
“這麼說,你承認是你雇陰陽閣的殺手殺害楊辰了啰。”皇帝冷笑道。
“草民從沒有這樣的想法。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李綽君也不甘示弱。
“那你為何要讓這三人引誘楊辰去天香樓,並設下後面一系列手段。你可知楊辰現在重傷生死未卜。”
“他與你有何仇怨,你要殺他后快。”皇帝質問道。
李綽君身體猛地一顫,低下頭去,無力地說道:“他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派人去殺他。”
“我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只是,只是……。”
說著竟哽噎着說不出話來。
“只是什麼?”皇帝盯着她的眼睛問道。
“我只是不想嫁給他。難道我連這一丁點的自由都沒有嗎?”
“他一個整日流連花樓,只知吃喝玩樂的廢物,憑什麼要我嫁給他。難道我就如此不堪嗎?”
“我僅僅只是想尋覓一個自己可意的良人罷了。難道這也有錯嗎?”李綽君低低地哭泣着。
皇帝悠悠一嘆:“世間哪有那麼多如意的事情。不過是對命運的妥協罷了。”
“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好勉強你。你下去吧。事情終究因你而起,有空去看看他吧。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皇帝朝她揮了揮手。
李綽君退出去之後,白髮白眉膚如凝脂的蟒袍太監總管無常走了進來。
“查到了嗎?會有這手段的是什麼人?”皇帝淡淡地問道。
無常回道:“從手法上看,應該是陰陽閣的術法。這一派的人會咒術,煉金,幻境,易魂,意念。強大的修者可以萬物皆可煉金,萬物皆可控制。”
“是什麼詭異的派別,自三千年前從道門分裂出來之後,自成一派。前朝的國師就是陰陽閣的閣主。”
皇帝眼睛忽然一凝,沉聲道:“你的意思是,前朝餘孽在作亂?”
“六百年了,這些餘孽還不死心嗎?現在天下太平,人人樂居樂業。還有人會跟他們造反嗎?”
“這個不好說。不好判斷是不是前朝餘孽的作祟。畢竟一個門派流傳之廣,門徒已遍佈九州十三島之地。因一個術法就斷定,不可取。”無常搖頭道。
“加派在安國公府外面的人手,務必把幕後人給挖出來。這次派點高修為的人。”皇帝囑咐道。
“喏!”無常答應一聲,退出養心殿,安排去了。
安國公府。
楊辰靜靜地躺在床上,身體在以極緩慢的速度在癒合着。身體裏的九轉大還丹在慢慢融化。
一絲絲金色的光芒混合在血液中流向全身各處,恢復着血肉的生機。
暗紅色的大巫精血也早已融合在血液之中,配合著九轉還魂丹一同修復着損傷的組織。
但楊辰的身體受傷極其嚴重,修復起來也極其地緩慢。
沒有當場死亡也是因為那滴大巫精血在支撐着他。
巫族是天地間一個極為神秘的種族。祖先是十二祖巫。
分別是帝江,掌空間之力。句芒主木、蓐收主金、共工主水、祝融主火、天吳主風、強良主雷、翕茲主電、燭九陰主時間、奢比屍主天氣、玄冥主雨、後土主大地。
這十二祖巫沒有元神。或者說元神融入了每一滴血肉之中。除非身體化作虛無,不然無法殺死。
而擁有這種手段的人,除非到了聖人境界。不然,無法辦到。
對付巫族的強者,各方大能用的辦法多是封印禁錮。
而巫族好戰,且擁有不屈的意志。一旦被挑起恨意,不死不休。一直都是各族頭痛的對象。
楊琳在楊辰受傷這段時間裏一直呆在房間裏守着他。
當然,她也沒閑着。每天都有數不盡的零食被她塞進肚子裏。
她一直認為,只能吃就能變強。變強了就能保護她哥哥了。
所以,她對於吃這方面,一點負擔也沒有。
送食物的侍女們一天進出十幾撥,都是滿籃子進空籃子出。
起初兩天還有些克制,但一直沒見梁若然反對。於是,更加放心大膽地吃了。
梁若然自從知道這寶貝女兒怎麼都吃不壞之後,也懶得去管她。
對於這種詭異的情形,她曾遍尋名醫,得到了一個統一的答案之後。也就無奈地接受事實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楊琳也天天都跟零食較勁着。可是她發現零食越來越不香了。
看着依舊躺在床上的哥哥,她臉上也漸漸變得皺起來。
這一天,楊琳依舊坐在楊辰的床前,賣力地咀嚼着零食。無意中看見楊辰的手指動了動。
慌得她連忙撲向楊辰的床邊,用力地搖晃着他的身體。
噴出一嘴的桂花糕,含糊不清地喊道:“鍋鍋醒哪,鍋鍋醒哪!”
這一喊把沉寂了大半個月的安國公府炸開了鍋,上至夫人梁若然,下至丫環家丁,全部丟下手裏的活計,一窩蜂湧向楊辰的房間。
瞬間把楊辰的房間圍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