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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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
深夜,K市老城區。
K市是S省省會。S省無論是按面積還是人口都算是本國大省,可作為大省省會的K市卻總有一種莫名的腎虛感,無論怎麼發展似乎都是有氣無力,着實有些尷尬。
而之前對這種情況始終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S省似乎也終於不打算再做把頭悶在沙子裏的鴕鳥,今年預備着讓K市吞掉附近的幾個小縣城,進一步擴大面積后,朝着一線城市的行列進發。
而周圍的幾個縣城,僅僅是憑着政府幾份薄薄的文件,就立刻被抹去了之前成千上百年的歷史,從此就只是K市的一個區。
老城區原本是K市最繁華的區域之一,然而自從十年前換了市長,本在城市東部的老城區莫名其妙地就失了寵,大筆的資金都投到了城市西部,現代化的高架橋在西部平地而起,一座座高樓大廈也在西部陡然而立,鋼筋鐵骨,爍爍放光。
而老城區就像是被后媽遺棄的孩子,變得愈發破敗。
老城區的糖水路,是東部通往西部的必經之路,也是警察們深夜駐紮查酒駕的關口。
現在是凌晨一點,十二月的寒風吹起了人們笨重的棉服,衣服膨起來,像是漲了肚。
街邊紅藍的警燈閃爍,身着熒光綠棉服的警察們眼皮酸得簡直能聞見醋味,他們站在路口機械地揮着手中的警棍,仔細排查着過往的車輛。
不遠處的馬路牙子上扎着一輛純黑的摩托車,一個正抽煙的女人靠在摩托車旁,女人的齊肩直發被挽成一個髻松垮垮地搭在腦後,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夾克,修長的腿上套着一條緊身的牛仔褲,腳上踩着一雙黑色的馬丁靴。和其他人穿得像個輪胎不同,她倒很是輕便,只是在這樣寒風刺骨的日子裏,讓人看了不免會擔心,她難道就不怕冷嗎?
“許隊,”
一個警察頂着寒風小跑着過來,他從懷裏拿出一瓶柚子茶遞給女人。
“還溫乎着吶,您喝一口暖暖身子。”
女人沒伸手,她搖搖頭,撣了撣煙灰笑道:
“還是你喝吧,看你臉凍得和猴屁股似的。”
小警察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他瞄見女人手上的香煙,不由微微蹙眉,旁顧四周,確定沒別人後,壓低了聲音說道:
“您怎麼又抽上了,等一會兒要是撞見劉頭兒,他又要罵您了。”
女人聞言不置可否地笑笑,煙灰隨着她笑簌簌下落。
“脫了警服我就是許歡喜,不是許隊長。”
她正笑着說話,餘光卻突然瞟見了正在接受檢查的車輛,她的眼神隨之一震,把還未燃盡的煙遞給小警察,自己則是長腿一跨坐上摩托車,帶上了頭盔。
那邊正在接受檢查的車主面對警察看起來頗有些不耐煩,眼神里躲躲閃閃,他一把抓過酒精探測儀,使勁地吹了一口后還給警察,接着就語氣不耐地問道:“我能走了吧?”
交警對他的語氣不敬也沒說什麼,畢竟他們一晚上要查幾百輛車,幾百號人里有的是張狂的,他們也早就習慣了。低頭看了一眼數值,確定沒事之後,交警們就給他乾脆放了行。
車主踩了一腳油門,車輪子卷着旋風混着沙,疾馳而去,沙子揚起來撲着警察們的面門而去,幾個警察被嗆得咳嗽,轉頭看着那輛車不由也暗罵了幾句他的祖宗八輩。
而當那輛車開走時,一輛黑色摩托車也猶如閃電一般從另一條道路上追了過去。
許歡喜一路跟着那輛車,直到看見那輛車駛入一條隧道之後,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她握緊了車把手,突然加速,摩托車斜着就鑽進了汽車與隧道牆壁的夾縫裏。
突然有一輛摩托車莽撞地別進來,轎車司機下意識地轉頭往車窗外看,結果就正對上女人藏在頭盔里的雙眸。
那雙眼睛就好像獵豹一般犀利充滿攻擊性,轎車司機打了個激靈,下意識踩了一腳油門,提了車速。
可雖然他提了車速,卻也擋不住他的對手是個不要命的。許歡喜握了握把手,面不改色地,竟然也提了車速。摩托車雖然體型小,但在夾縫之中也幾乎要貼着路牆,這樣高速行駛時甚至能夠看到車身與牆壁摩擦時產生的火花,照誰看這個現場似乎都像是在拍動作電影一樣不真實。
汽車與摩托車同時衝出隧道,前面的公路則與一片黑漆漆的樹林相鄰。許歡喜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於是她的眼底閃過一絲寒光,手上發力,一個甩尾,整輛摩托車就藉著慣性直接橫在了公路前面,而摩托車此時還由於慣性不斷地后滑,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出事故。
轎車司機根本沒想到許歡喜會這麼玩命攔他,他到底是惜命,於是攥了全身的勁兒踩剎車,最後這輛銀色轎車嘶吼着在離許歡喜雙腿不足十五厘米的距離處堪堪停下。
等車終於停穩,轎車司機才敢抬頭,他透過前窗,看見許歡喜已經下車,她此時正靠在摩托車上抱着手臂,一臉悠閑。
“媽的!”他暗罵了一句,抹了一把額頭上不知道更迭了幾層的冷汗,開門下車。
他一下車就指着許歡喜高挺的鼻樑骨罵罵咧咧,“你他媽的不要命啊?!啊?臭娘們想投胎就回家上吊去,別他媽拉別人陪葬!”
許歡喜沒說話,只是把頭盔摘了,而當她摘了頭盔的一剎那,轎車司機就呆愣在了原地,一股寒意順着他指着許歡喜的手指蔓延至心口,他整個人都處於石化狀態,連心跳都亂了節拍。
許歡喜是漂亮,可他之所以如此震驚卻也並非是由於她的美貌。
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會這樣不要命地堵自己了。
許歡喜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伸手摸出了別在腰際的□□。
“孟鑫強,男,三十二周歲,K市本地人。半個月前K市西站旁的龍飛花園小區有一樁一家五口滅門案就是你的作品,沒錯吧?”
孟鑫強的嘴唇都哆嗦,上下兩排牙齒噼里啪啦地在嘴裏跳着踢踏舞,根本說不出話。
女人笑了,她笑起來雙眼都彎成了月牙。
“你是不是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
“你、你不是緝毒警察嗎……怎麼會摻和進這種案子裏?”孟鑫強驚懼地問道。
“看來你真認識我。”許歡喜笑得愈發開心,“我前兩天剛剛從緝毒隊被調走,馬上就會投入市局重案隊中,這兩天正好是過渡期。我讀了案宗,都不需要有證據,我就知道這宗案子的兇手就是你。”
孟鑫強不敢搭腔,下意識地往後退,而許歡喜則是抄着褲子口袋步步緊逼。
“那一家的男主人是正在潛逃的毒梟,他是我離職前跟的最後一個人。就是跟着他的線查到了你,我的同事才會被你們發現,然後被凄慘地沉到冰冷的海底。”
“那件事可不是我做的啊!”孟鑫強辯解道,“我只是個中間人,負責聯絡他們這些毒販子交易,至於他們這些人的內部,不是我管的呀!”
“你與他們一丘之貉,還有什麼可辯解的呢?”許歡喜說罷,用槍指着孟鑫強,槍口對準了他的額心。
“你知道為什麼今天的關口那麼順利地放人嗎?”許歡喜冷笑道,“因為他們早在下一道關口部署好了人,只等抓你正着。”
孟鑫強一聽立刻大驚失色,雙腿不住地打顫,最後膝蓋一軟,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你別怕呀,”許歡喜柔聲道,“我怎麼捨得讓他們碰你,嗯?”
“我的同事沉屍海底死不見屍,連安葬也只能是衣冠冢。他是我警校的同期,家裏的兒子前天才滿百天,可卻沒人有心情吃百日宴。我怎麼捨得把你留到幾個月後等着法律判你槍斃?”
說話之間,許歡喜的語氣陡然變得狠厲,“我當然是今天就要替他報仇!”
許歡喜的雙眼都變得血紅,她正要扣動扳機,手卻突然像是被人用小石子彈了一下,大拇指的關節一痛,□□順勢落下。
許歡喜立刻轉頭,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周圍的草叢有寒風掠過,草葉瑟縮着發抖,而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可她剛才分明就是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扔了過來。
而正在這時,孟鑫強卻突然朝着許歡喜沖了過來,而他的手中還抓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像孟鑫強這種人,身上自然會有貼身的防身之物,剛才之所以沒拿出來只是在等一個時機,而現在,他的時機到了。
他抄着匕首過來,許歡喜正打算閃躲,孟鑫強卻突然覺得腳下一空,直接撲在了地上,下巴拖着地面走了幾十厘米,細嫩的皮肉都被磨穿,恨不得要看見白骨。
許歡喜愈發覺得奇怪。
孟鑫強怎麼會憑空摔跤?
正當她疑惑之時,身後已經傳來了警車的聲音,原本在下一道關口駐紮的警察們都已經趕了過來。
他們在遠處就看見了許歡喜的身影,下了車就直接跑了過來。
兩個小警察先把孟鑫強摁住拷上,時任市局局長劉海學匆匆趕來,他看了看臉上鮮血淋漓的孟鑫強,又看了看許歡喜,他還看見了許歡喜身旁地上的槍,頓時心中大駭,但看着孟鑫強只有臉上的皮肉傷后,又有些慶幸。
可即使如此,他還是板起一張老臉,對許歡喜斥責道:
“許歡喜,你是想要造反嗎?!”
劉海學的聲音如同一口枯鍾,頗具威嚴,周圍還未見過局長發怒的小警察都不禁一抖。
許歡喜別過臉去,沒有說話。
“在陰暗的角落把人堵在這裏,許歡喜,你覺得你還像是個警察嗎?!”他走近幾步,不着痕迹地把那把槍藏到自己腳下,對許歡喜低吼道。
北風刮過,許歡喜耳際的幾縷碎發拂過她的雙眼,她微微眯了眯雙眼,而後垂眸道:
“您處分我吧。”
“這你也不必說!”劉海學怒道。
許歡喜沒再說話。
劉海學看着許歡喜這副隨你處置的模樣,只覺得自己的一腔怒氣全打在了一團棉花上,突然也就沒了生氣的力氣。
他板著臉,回首先打發了其餘人離開,等周圍的警車都散了,身旁也沒旁人,劉海學這才挪開了腳,彎腰把地上的□□撿了起來。
“如果今天我沒有及時趕到,你就會從一名人民警察變成殺人犯,是嗎?”
許歡喜咬着嘴唇,沒吱聲。
劉海學看看她,重重地嘆了口氣。
“上級為什麼把你從緝毒大隊調到市局,你知道嗎?”
二人相對沉默,片刻后,許歡喜才答道:“市局缺人手。”
“你倒也不必在我這裏裝糊塗。”劉海學說道,“你在緝毒隊的名聲早已經傳到了市局,誰還不知道你呢?”
“你的領導也曾經和我講過你,他說你工作努力,只是努力地有些過分。”
停頓了一下,劉海學的臉色一沉。
“每一次行動,其他人都會想盡辦法注意安全,可你卻不一樣。”
風揚起地上的散沙,呼嘯而過,在這樣蕭瑟的氣氛之下,劉海學終於問出了他想問的問題。
“你很想死嗎?許歡喜。”
話音剛落,剛才雖然凜冽但尚還平和的寒風驀地狂躁起來,卷着如刀般的寒意咆哮而來。
二人身上的衣服被狂風吹得鼓鼓作響,似乎也在發泄着自己的怒意。
許歡喜的脊背發涼,心中更甚。
劉海學的問題竟然問住了她,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對這樣似乎應該毫無懸念的問題無法作答。
她很想死嗎?
許歡喜的瞳孔驀地一縮。
她發現,自己在被問到的那一瞬間,心中的答案竟然……
會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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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新坑開坑大吉。感覺懸疑向的文一本完有點沒勁,看這部書的成績來定要不要搞成系列版,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