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節哀順變
“怎麼樣，顧允笙呢？”
盛烈開車到達了醫院，直接衝進走廊里，鐵鉗一般的大手死死的掐住楚師的手。
楚師的面容中帶着悲愴，欲言又止。
盛烈死死的盯着他的目光，手下的力氣再度用力，聲音也變得很大:“說啊！”
“盛總，你先別激動。”
楚師死死的咬着嘴唇，除了安慰他的話，其餘的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也是剛知道顧允笙被撞得很嚴重，甚至有可能搶救不過來了……
他們的生活剛剛走上了正軌，怎麼可以因為一場車禍就變成這樣了？
“盛總，你……你還是守在這裏吧，我去……去查事故發生的原因……”楚師實在無法面對，目光中帶着閃躲，甚至很想逃避。
盛烈狠狠的推開他:“到底怎麼回事！”
他的目光兇狠，好像一隻兇殘的狼，整個人的眼神變得十分冷冽。
“阿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蔡夫人和盛葉天接到消息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看到自己的兒子和乾兒子糾纏在一起，連忙把兩個人給分開。
“乾媽。”
楚師愧疚的低下頭，眼神中帶着歉意和難過。
蔡夫人察覺到楚師沒事，這才鬆了口氣，連忙安慰他:“好孩子，沒事了，告訴乾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允笙為什麼會突然就出車禍了？”
楚師沉痛的目光中帶着幾分難以言喻，嘆了口氣:“我還在查，司機出了車禍已經罹難，我現在也弄不清楚這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的。”
按理說，林子倩受到了天譴，再也不會有人傷害顧允笙了，可是怎麼會這樣呢，所有的一切都在改變。
顧允笙突然出了車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這就讓人去查！”盛葉天怒不可遏，所有的一切都在好轉，兒子兒媳其樂融融，可是怎麼就遇上了這檔子事？
盛葉天拿着手機出了走廊，好像是給什麼人打電話去了。
盛烈自始至終都維持着那樣一個憤怒的神情，眼神中多了几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顧允笙，你千萬別有事！
要不然，他又該怎麼辦呢？
曾經看到顧允笙守着去世的他那樣悲痛，他還不能理解，現在他終於能體會，活在世上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就在所有人都悲哀沉痛的時候，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醫生從裏面走出來。
面容蒼白，有些無力的看着病房外的所有人:“你們是病人的家屬么？”
“是，醫生，她怎麼樣了？有沒有事，嚴重么？我可不可以進去看她？”盛烈如同一頭被喚醒的獅子，雙目通紅，嚇得醫生臉色變得更白了。
半晌，醫生都沒有說話，只是無力的望着他。
“醫生，你倒是說話啊！”
旁邊的楚師和蔡夫人此時此刻也急了，這醫生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人是死是活，怎麼一句話都沒有？
“你們……可以去看她了。”醫生的嗓音有些乾澀，旁邊的人聽了以後，瞬間鬆了一口氣，只是他接下來說的話，卻讓所有人的心臟都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你們，節哀順變！”
“你什麼意思！”盛烈剛剛放鬆下來的情緒，因為他的一句話，瞬間暴怒，直接揮着拳頭，狠狠的打向醫生。
“盛烈，住手！”
蔡夫人被他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攔着他，楚師此時此刻也反應過來，直接牽制着他。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打死這個庸醫！他在說什麼？呵呵，他說顧允笙死了，他說她死了！我不信，我是不會相信的！你們放開我！”
盛烈的嘶吼在醫院的走廊里回蕩，所有的醫生護士和病人紛紛過來指指點點。
“夠了！”
蔡夫人心中的悲痛不比盛烈少，在她心裏顧允笙是最好的兒媳婦，除了這樣的事情，她甚至更悲傷。
“阿烈，別鬧了！你去看看她吧，看她……最後一眼。”
蔡夫人鬆開自己的兒子，悲痛的轉過身，捂着自己的嘴盡量讓自己的哭聲變得小一點。
但是那顫抖的肩膀，卻出賣了她。
盛葉天打完電話回來，看到自己的夫人哭的那麼傷心欲絕，連忙走過去，將她抱在懷裏安慰着。
盛烈的耳朵突然像是失聰了一般，周圍所有人，好像在上演着一場默片，沒有任何聲音。
他頹然的現在那裏看着走廊的醫生護士來來回回，看着人們指指點點。
他看到手術室的護士們，推着一張蓋着白色布條的床從手術室里出來。
他們的嘴巴張張合合，他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那些人的眼神中帶着憐憫和難過。
可他什麼都聽不到，只能看到病床上蓋着白布的女人。
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分離的叫囂着:“這不是顧允笙，這不是她，她不會死的，永遠不會！”
他不相信那個白天還在他耳畔巧笑嫣然的女人，此時此刻就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機，他不相信那個高高在上不信天命的女人，會在沒有復興顧氏的時候就這樣離開。
“顧允笙……”
盛烈堅毅的面龐上潸然劃下兩行淚珠，瞬間淹沒在他的衣領上，消失不見，彷彿它們從來沒有出現過。
“盛總，節哀順變。”
“滾。”
盛怒和極悲的情緒過後卻是深深的無力，他的手落在那張白布上，卻遲遲不敢掀開。
“為什麼？為什麼要離我而去？你這個騙子，說好了要給我生孩子，說好了要和我結婚，說好了以後要去島上隱居。”
“可你為什麼就這麼走了？我什麼都沒有為你做，你明知道我愛你，卻要這麼折磨我？為什麼？顧允笙，為什麼！”
盛烈的一聲聲質問，得到的只有無窮無盡的沉默。
身旁的盛家夫婦早已抱在一起痛哭，他們的兒子，為什麼要遭受這般情劫？
上天又為何如此摧殘人的心智，讓顧允笙在這個時候離開呢？
盛烈牽着女人遺落在白床單下的手，冰涼的觸感讓他的身軀微微一抖:“你……是不是在怪我，沒有把所有的真相告訴你？是不是？”
“真相？什麼真相？”
一道清脆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驚得盛烈連忙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