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規國法
趙一辰趕緊叫人把村裏的老老少少,都喊道祠堂西邊的打穀場集合。
稍等片刻后,看人來的差不多了。
楊主薄站在打穀場北邊的戲檯子上高聲道:“各位鄉親,聖人新赦律令,本官宣示鄉里,各位可要聽仔細了。”
“刑名有五:一曰死,刑二,有絞,有斬。”
“二曰流,刑三,有一千里、千五百里、二千里。應配者,一千里居作二年,一千五百里居作二年半,二千里居作三年。應住居作者,三流俱役三年。近流加杖一百,一等加三十。”
“三曰徒,刑五,有一年、一年半、二年、二年半、三年。”
“四曰杖,刑五,自五十至於百。”
“五曰笞,刑五,自十至於五十。”
楊主薄說到此停下聲來,目光巡視一圈后殺氣凜凜道:“接下來是十惡不赦之罪。爾等可要聽仔細了,莫要犯在本官手中。”
“一曰謀反。”
“二曰謀大逆。”
“三曰謀叛。”
“四曰惡逆。”
“五曰不道。”
“六曰大不敬。”
“七曰不孝。”
“八曰不睦。”
“九曰不義。”
“十曰內亂。”
趙一辰聽到這些后,心下想到:
這就是封建社會的律法核心了,大逆謀反叛者,父子兄弟皆斬,家口沒官。
不孝、不睦、不義、內亂又確定了宗族之間及人與人的關係,如此卻也不會有不敢扶,只能是不敢不扶。
看着大家興緻不高,楊主薄笑道:“接下來是大家關心的了。”也不多扯,拿起告示直接念了起來。
“凡天下丁男、中男,給田一頃;篤疾、廢疾,給四十畝;寡妻妾,三十畝,若為戶者,加二十畝。所授之田,十分之二為世業,余以為口分。世業之田,身死則承戶者授之。口分則沒入官,更以給人。”
看着族人興趣依然不高,趙一辰皺着眉頭,有些不解,朝廷給每戶人家分田地,眾人為啥不怎麼高興?
台上的楊主薄看着下面的情況,甚是無奈。會州地處西北,本來就地廣人稀,且加上經年戰亂,越發顯得人煙稀少了。如今,勞力缺少,又無耕牛可用,百姓也甚是為難,要那麼多土地有什麼用?
想這麼多又有甚用,還是先把差事了解了。
“每丁歲入租粟二石。調則隨鄉土所產,綾、絹、絁、布二丈,布加五分之一凡丁,歲役二旬。”
“若不役,則收其庸,每日三尺增加勞役十五天免其調;加三十天,租、調全免。”
“若遇水旱蟲霜等災害,收成損失十分之四以上免租,損失十分之六以上免調,損失十分之七以上租役全免。”
“聖人萬歲,朝廷仁慈啊。”聽見稅役下調這麼多,趙氏族人集體高呼萬歲,朝廷聖明。
這才是老百姓真正的表現,只有涉及到他們自身最直接的利益時,才會觸動他們的情緒。
趙一辰看的分明,看來古今人民百姓的訴求其實也是差不多的。
“諸位,朝廷以百戶為里,五里為鄉,四家為鄰,四鄰為保。鄉村設村、城裏設坊。里置正一人;五里為鄉,鄉置耆老一人。”
“諸位鄉親,黑虎村籍有百戶,設為里,稱黑虎村,置正一人。”
族人們聽到這裏,都不由自主的看向趙一辰。連趙紀龍老頭子都是一臉欣慰的看着他,那表情彷彿在說不愧是我趙氏族長。
趙一辰心下:呵呵,哥們穿越一趟難道就是為了當個村幹部?
“村裡婚姻、田土、鬥毆、相爭一切小事須要經本里老人、里甲決斷。若系奸盜、詐偽、人命重事,方許赴官陳告。而戶部申明老人、里甲合理詞訟條目,即鬥毆、爭占、竊盜、賭博、私宰、邪術,里老亦得與聞。”
“好了各位鄉親,本官把縣符宣讀完了,一會兒會張貼在此的,現在我宣佈一件事。”
“縣裏推選趙一辰擔任黑虎村裡正,大家有沒有意見?”楊主薄說完還看了趙一辰一眼。
趙一辰從那眼神中讀出了五個字:我對你好吧。
“誰敢有意見,老子打不死他!”嗯,趙永斌那個棒槌。
“族長頂頂的好人,除了族長我誰都不認。”
“沒有族長就沒有我們今天的好日子。”“這個也許大概可能也是個偽裝穿越客吧!
楊主薄聽着這些百姓七嘴八舌的討論,微笑頷首,果然老夫是一個英明的好官,急百姓之急,思百姓之想。嗯,百姓也是好百姓啊,眼睛甚是雪亮!
看着眾人如此推崇自己哥哥,依依得意洋洋的看着大家,一雙大眼睛早已經變成月牙,就差大喊我哥哥是趙一辰。
“哈哈,既然大家沒有意見,那就讓我們的里正上來給大家說幾句。”楊主薄笑嘻嘻的說道。
趙一辰無法,只得將依依放在三丫和五娘旁邊道:“照看好你們的小姑奶奶。”
“十一郎還不快去,這都是我們族人,還怕小娘子丟了不成?”趙紀龍在旁邊敲着拐杖催促道。
當趙一辰走到台上時,楊主薄說道:“趙族長還需推薦一名耆老,畢竟鄉里除了你們趙氏,再沒人當得了啊。小郎君年紀還是有點小啊。”
趙一辰心下明白,這個耆老真的給別人當,沒有趙氏的點頭,誰敢?趙家可是用血淋淋的人頭告訴過他們這個道理的。
所謂耆老,也就是大唐時代的鄉鎮長官。畢竟不像後世,畢竟有一個老字,需要的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了。
可趙一辰縱觀趙家,以往別人講道理,我給你遞刀子;別人拼刀子,我給你倆顆人頭玩玩。就是這麼兇殘,好在趙家嚴於律己,從不主動惹事。
不然就不是縣衙的拉攏了,而是朝廷剿賊的大軍了。
“感謝主薄厚愛,縣裏的意思我趙家也是明白,肯定是極力配合的,還望主薄告知明府。”
趙一辰對楊主薄承諾道,畢竟別人的棗子遞過來,你沒有西瓜,至少得還過去一個芝麻不是?
再說,遞棗子的還是官府,大唐已經一統神州,眼看着國力日盛,誰敢胡咧咧。要說大業末年那會,誰理你是縣衙的?說不得明天就被人推翻了,今日不爽就敢殺官造反。
“至於耆老人選我這裏倒有一個,不知主薄可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