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太丑,喂狗了
“今天話就說到這了,希望你們是最後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我明確告訴你們,從你們丟下我的那一天開始,我們就恩斷義絕了,你們永遠都別想從這裏得到一根頭髮絲。”
“就算你們心裏不甘心,覺得不管怎麼樣也算是給了我一條命,給了我十八年的養育之恩,覺得我怎麼也該回報你們,那也沒辦法,我這人就是這樣沒道德,你們就當那十八年的飯是餵了狗了,不管我變成什麼樣,你們又變成什麼德行,都和彼此沒有關係。”
金靈語速太快,連珠炮似的,金父金母完全沒有插話的餘地,就聽她蓋棺定論了。
說完這些,金靈就懶得搭理他們,轉身走進了實驗室的大門。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了,金父金母和一眾在實驗室門裏面偷偷圍觀的助理們才回過神來。
金父金母自然是要氣炸了,助理們雖然不是特別清楚這對親子之間的愛恨情仇,但也從隻言片語中能聽出來這對父母確實很極品。
他們此刻心裏唯一的想法就是給金靈比個大拇指。
牛逼大發了啊。
金靈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噸噸噸”的給自己灌了一大瓶水。
這時,房門傳來把手轉動的聲音,金靈放下水杯,一臉不耐煩的轉頭看過去。
果然,司宴打開房門走了進來。
“我等會兒就換鎖。”金靈說。
司宴走過來,笑着道:“你已經換了七把鎖了。”
“你要是不撬門,我用得着換鎖?”
“你要是不鎖門,我犯得着撬門?”司宴理直氣壯的反問。
金靈被他氣的無語凝噎,剛才面對金父金母還舌燦蓮花,此刻卻只能恨恨的罵道:“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厚顏無恥之人!”
“哦。”司宴不為所動,甚至走過來坐到了她床上,一邊拿起水壺給她把杯子裏的水續滿,一邊仰頭打量着她。
金靈隱約能感覺出來,司宴可能是看到了剛才她罵金父金母的場景,所以過來安慰她。
但金靈實在是煩他,忍不住道:
“我再強調一遍,你以後別隨便進我房間!”
“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做什麼的。”司宴滿臉無辜,混淆概念道。
這他么是做不做什麼的問題嗎?
金靈:“……我就不願意你進我房間。”
“為什麼,你討厭我?”
“還算你心裏有點逼數。”金靈瞟了他一眼。
司宴嘆了口氣,“你為什麼不能喜歡我呢。”
金靈坐進了單人沙發里,整個人陷進去,聞言滿臉冷漠,“真心換真心知道嗎?你這樣的,我憑什麼喜歡你?”
司宴沉默。
良久,他突然站了起來,走到了金靈身前。
男人高大的身影堵在前面,無言沉默時頗有些壓迫感,金靈默默的往沙發了縮了縮。
下一刻,男人突然蹲下身,身體矮了半截,抬頭仰視着她,溫聲問道:
“那我變成什麼樣,你才會喜歡我?”
金靈楞了好半晌,不敢仔細的去思索他這個舉動里所帶着的隱晦的臣服的意思。
司宴拉過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裏,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不喜歡以前的我,所以來到曙光基地后,我也變了很多,你也許能察覺到。”
“我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像個正常人,不想讓你害怕。”
“其實我很難偽裝自己,但如果你說的話,我會慢慢的嘗試,慢慢改變,變成你能接受的樣子。”
男人言語誠懇,金靈看着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過了不知多久,金靈默默的指了指門,“以後不許撬我房門。”
司宴:“……”
好半天,他才深吸了一口氣,面帶微笑,“好,我盡量。”
金靈睜大眼睛,強調:“不是盡量,是一定!”
司宴站了起來,“……好,一定不再撬你們了,你不喜歡,我就不做了。”
“那你現在出去,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金靈得寸進尺的說。
司宴定定的看着她,面帶微笑,目光幽暗,金靈被他看的頭皮發麻,就在她以為他要反悔的時候,男人輕輕的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甚至十分體貼的帶上了門。
金靈看着空空蕩蕩的房間,甚至有些不適應。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輕鬆的把司宴從房間裏趕出去。
進步巨大,可喜可賀。
達成協議后的兩天,司宴果然信守承諾,金靈抗拒的事情,他就真的不做,難得的露出了他紳士的一面。
唯一讓她心情不太好的是,接下來的兩天,金父金母竟然天天找上門。
她真是鬱悶,那天她話都說的這麼難聽了,這兩人是怎麼還能腆着臉又來的?而且每一次來都換一張嘴臉,有時候是面色諂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有時候是激情唾罵,細數她的忤逆不孝。
金靈雖然之後一次都沒下去見過,但是沒聽聽着下面的罵街聲,真是煩都煩死了。
直到一個星期過去了,就在金靈都已經習慣了噪音的時候,金父金母突然再也沒有出現。
起初金靈以為是他們終於沒了耐心了,但很快她就覺得不對勁,因為她想起了前一天晚上,司宴拎着一把手術刀從外面回來了,身上乾乾淨淨,但是刀刃上染着血跡。
想到這裏,金靈側頭看向身後正在觀察凝膠電泳成像結果的司宴。
對方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鏡,看上去斯文又儒雅,跟窮凶極惡四個字完全不搭邊。
但是金靈還是忍不住問道:“昨天晚上……你幹嘛去了?”
司宴頭也沒抬,語氣如常,“處理了點事情。”
“什麼事情。”
“你不想知道的事情。”
金靈:“……”
她心裏升起某種不詳的預感,“……你知道為什麼金樂她爸媽今天沒來了嗎?”
這時,男人終於屈尊降貴的將目光從電腦顯示屏上轉了過來,他看着金靈,露出了一個非常無害的笑容,說:
“他們太吵了,我就給他們動了點小手術。”
“……什麼手術?”
“給他們一人留了一隻眼睛。”
換言之,就是一人挖了一隻眼睛。
讓人毛骨悚然。
金靈:“……”
看着她的表情,司宴眸色深了幾分,他放開鼠標走過來,雙手撐在金靈身體兩側的實驗台上,低頭溫聲問道:
“你害怕了?”
金靈搖了搖頭,問:“眼睛呢?”語氣彷彿問的是陌生人,而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太丑,喂狗了。”男人說,一邊仔細觀察着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