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飽

吃不飽

“請太後娘娘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這時候該說什麼話,原身在出嫁前也是被內務府派來的人教過的,而且早上收拾的時候,哈嬤嬤也在她耳邊將今天的流程又念叨了一遍。

磕了三個頭的齊布琛就聽到前方響起一個聲音,額,又聽不懂?

齊布琛趕緊將原身的記憶快速回顧了一遍,發現原身也聽不懂,就鬆了口氣。

果然那聲音落下后,就有一個聲音道:“太後娘娘叫起。”

見過禮后,又在禮儀官的引導下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禮,齊布琛就聽到太后的聲音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堆,然後翻譯的女聲道:“太後娘娘說:老四家的是個好的,前日送的壽辰禮她很喜歡,是個好孩子,以後要跟老四好好過日子,賞。”

“謝太後娘娘賞。”齊布琛謝恩的時候回想了一下,原來半個多月前是太后的五十大壽,她也以準兒媳的身份送了壽辰禮,不過那些都是原身額娘幫忙準備的。

太后見過之後,便是一群妃嬪了,以鈕祜祿貴妃為首,齊布琛開始一個個的行禮。她現在知道,這位鈕祜祿貴妃便是歷史上的溫僖貴妃。

很快便來到了德妃的面前,齊布琛打眼一瞧,她看起來二十多歲,長的溫婉秀麗,也是個難得的美人。

“兒媳給額娘請安,娘娘萬事如意。”齊布琛規規矩矩的行了禮,幸好這身子有慣性記憶,不然她一個現代人短時間內還真不能將動作做得標準。

“起吧。”德妃笑的溫柔,“一些小東西,你拿着賞人玩。”

可那托盤裏擺的東西,誰都能看出來比貴妃給的都要好,也就比太后的差一些。

不過四爺是她親生的,就算如今看着並不親近,見兒媳婦的表禮也合該比別人更重一些。

坐在德妃下首、該是宜妃的女子捂着嘴笑了:“瞧瞧,這果然才是親婆媳呢,倒顯得咱們這些跟沒人孝順的小可憐一般。”

屋內眾人都配合的笑起來,太后也笑道:“可見這是想吃媳婦茶了,你急個什麼,老五這不也快了。”

宜妃就假意委屈道:“皇額娘您當然不急,你過一段時間就能吃上孫媳茶,我這卻還得等四五年呢!”

太后就哈哈大笑,眾人也陪着笑。

插曲結束,齊布琛接着將剩下的妃母認完了。能在這殿裏得一個座位的,都是嬪以上的一宮主位。

讓她驚訝的是,康熙後宮如今居然只有九個一宮主位,一貴妃四妃四嬪,這與齊布琛記憶中康熙那多達百位的後宮可差的太遠。

不過這些現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去見康熙跟他那一眾兒子了。

結果卻有些失望,拜見康熙的時候沒能細看,而四阿哥那一眾兄弟,除了大阿哥和太子已初現風采,其他的卻都還是小屁孩呢

三阿哥以下的個子絕對超不過一米五!

包括四阿哥。

齊布琛瞅了一眼走在她斜前方的胤禛,估摸着他應該也就一米四。不過她這個身體更矮,齊布琛早晨梳洗時拿梳妝枱略微比了一下,估計自己也就一米二三的樣子。

胤禛察覺到小妻子偷偷看了她一眼,頓了一下,將步伐又放慢了一些,略偏過頭低聲問道:“可是累了?”

嗯?齊布琛一時有些莫名,不過還是謹慎答道:“一點點。”

胤禛能感受到小妻子的小心,抿了抿唇道:“忍着些,一會兒拜過奉先殿,便能做肩攆回去休息了。”

一聽到終於可以休息,齊布琛整個人都愉悅起來,這繁瑣的禮儀,真是太遭罪了。

“好的~”

尾音里勾起的弧度,讓胤禛的嘴角都隨之翹起。

兩人一路走到奉先殿,拜過三位先皇后,終於坐着肩攆回了南三所的家。

卸了滿身的重量,齊布琛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輕了。

“福晉,爺已經到正屋,該用早膳了。”寶環前來通報道。

齊布琛便起身去正屋,路上思索着一會兒見了面該怎麼相處。

原身記憶里全是她額娘和內務府嬤嬤的教導,婚後對待四阿哥要像對待主子、對待天一樣,要恭敬有禮、不可莽撞、不可違抗......

反正齊布琛怎麼看,都覺得這是當奴才來了,而不是當妻子來了。而她留下來的目的,是為了尋找回去的方法,若想得到四阿哥這個皇子、甚至以後皇帝的傾力幫助,那顯然當奴才是不夠的,必須是更親密、更密切的關係才行,兩人之間得存在情感羈絆。

愛情?齊布琛想都沒想過,畢竟這是一個妾室合法的年代,除了變態,她想不出哪個正常女人能接受自己老公三妻四妾。況且,胤禛如今才十三歲,就是個孩子啊,她如果真對一個孩子起了念頭,額,這怕是有點變態吧。

早戀什麼的,那是對於兩個年紀相當的孩子之間的朦朧好感而言的。她這具身子雖然才十歲,但她的內里,早被染黃了。

友情?不太靠譜。先不說男女之間有沒有純潔的友情,古人可是講究‘君子之交淡如水’的。

所以還是親情吧!親情總是包容的、持久的。其實說起來,原身與這四阿哥都是個可憐人。

原身父親早喪,母親偏愛弟弟,她會嫁給四阿哥,不得不說是有為弟弟保駕護航的意思。而胤禛,有生母卻被養母抱養,養母去了生母對他也不親近,父親更是皇帝,還有一大堆孩子,他從小能得到父愛母愛可想而知會有多稀薄。

如今,這兩個缺乏親情的可憐人湊成一家,那就抱團取暖,成為彼此的親人吧。

齊布琛想得太出神,連已經到了都不知道。

“福晉。”胤禛看這個新婚的小妻子一臉神遊天外,連跟他行禮都不知道,“福晉?”

“啊!”齊布琛被驚醒,看到胤禛,順嘴就招呼道,“來了啊,那準備吃飯吧。”

胤禛有點懵,這招待客人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旋即他反應過來,眉頭微皺,剛要與齊布琛說說她沒見禮忘了規矩之事。卻看到齊布琛轉頭吩咐宮人上菜的側臉,白皙的沒有一點血色。

只比昨夜被撞倒后受到驚嚇的臉色好那麼一點點。

胤禛的眉頭不由自主的就鬆了,罷了,時日還長,她如今年紀小,又才入宮,約摸心裏也怕的緊,先安撫着,等以後再慢慢教導吧。皇阿瑪說了,當面教子、背後教妻,這是一家之主的責任!

於是轉過臉齊布琛就看到,胤禛一臉柔和對她說:“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家,不必過於......”本想說懼怕,但想了想不太好,就改成,“......過於緊張。一會兒用完膳,叫院子裏的奴才都來見你,今兒個開始,這院子就你管着吧。”

以前這院子都是由他身邊的大太監和成嬤嬤管的,但如今既然有了女主人,再讓奴才管着就不像話了。

齊布琛曉得管家權的重要性,因此也不推辭:“我知道了。”

胤禛的眉頭又微微動了動,想說齊布琛在他面前不該稱‘我’,但又忍住了。

時日還長,以後慢慢教。

兩人說話間,膳食就擺滿了三桌子,齊布琛發現了幾樣原身喜歡吃的菜,想來是有人給御膳房吩咐過了。

沉默的用膳,齊布琛剛吃了五分飽,就見胤禛把筷子放下了。

哈嬤嬤在一邊沖她使眼色,示意她也趕緊放筷子。

我去,這才吃了幾口啊?難怪這位四阿哥這麼矮,還瘦的跟個皮猴子似的。齊布琛注意到,他動過的菜全是素菜,葷的一樣沒動!

齊布琛無語了,覺得這樣不行,他不好好吃飯營養不良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他擱筷子,自己就得擱筷子,這以後不是每天都要餓肚子了?!

為了自己以後不餓肚子,齊琛果斷探身,先給他盛了一碗湯,然後又給他夾了幾樣肉菜。

對着胤禛驚訝的眼神,齊琛皺眉道:“你吃的也太少了,這樣對身體不好。看看,身上連二兩肉都沒有。”

胤禛就皺眉,剛想開口說齊布琛該稱呼他為‘爺’,不能直呼‘你’。

就聽見齊布琛又不好意思的小聲添了一句:“而且,我還沒吃飽呢~”

說完又用好奇的眼神看他:“你食量怎麼比我還小啊~”

明明小妻子眼裏全是好奇,但胤禛總感覺自己從裏面看出了嘲笑,他深吸一口氣,不打算說話了,端起那碗湯就喝。

齊布琛滿意的眯了眼,低頭為自己的肚子奮鬥。

胤禛喝完那碗湯,雖然覺得自己不能再吃了,但想到小妻子說她還沒吃飽,就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齊布琛給他夾得肉菜。

說來,他確實兩年多沒碰過葷菜了,因為要給養母佟佳氏守孝。

當前來說,皇室內長輩去世,晚輩需要嚴格遵循守孝規矩的時間不過是27日,然後百日內不能剃頭,此後的二十七月時間,只需着素服即可,其他的規矩都很鬆散,食葷腥亦無事,甚至懷孕生子都沒什麼。

但胤禛這個人吧,說好聽點是端方知禮,說不好聽點就是執拗一根筋,他對佟佳氏這個養母的感情複雜,但還是私下為她守足了二十七個月的全孝。自佟佳氏去后,他一點葷腥都不沾,每日還要念上一個時辰的經,不過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身體哪能經得起這般折騰。況且這時候還遵循‘吃飯只吃七八分飽’的養生規矩,一天只有早晚兩頓膳食,因此他那胃啊,真是越餓越小。

等齊布琛滿足的填飽肚子、放下了筷子,胤禛才跟着將筷子放下,他覺得自己吃撐了。

他起身道:“去消消食。”

然後看一眼齊布琛,那意思是叫她跟上。

齊布琛吃飽喝足只想滿足的癱着,但考慮到要跟這位打好關係,還是艱難的克服了懶癌跟上去。

整個南三所雖然佔地不小,但住進來的皇子也多,胤禛因為排行靠前的原因,佔得院子在其中也算大了,但其實也沒大到哪兒去。

齊布琛跟着胤禛將整個後院轉了一圈,一是消食,二也是認地方,一路都有太監跟她介紹這是哪裏、是做什麼的。

轉完回屋的路上,胤禛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妻子,聲音平淡的道:“飲食要有度,以七八分最宜。”

齊布琛雙眼眨了好幾下,才明白這話的意思是叫她少吃點。

暗裏撇撇嘴,面上卻有些懵的道:“我就是吃了七八分飽啊。”說完還委屈的看了胤禛一眼。

看的胤禛不由懷疑自己,難道真是我吃的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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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布琛:是的,你吃的比雞吃的還少!

胤禛:......來日方長,來日方長,我忍!

註:太后說的是蒙語,女主聽不懂,不過以後默認太后說的話已經被翻譯,就不寫翻譯的過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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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四爺養成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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