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還是有人在乎我的
程雪看到柯林又露出了那種“沒見過世面”的表情，於是得意地笑道：“這艘飛船是通過手部的神經連接進行操控的，沒見過吧？這種方式帶來的操控性和反應靈敏度是方向盤那種原始的操作方式無法比擬的。”
“居然還可以這樣——”柯林感嘆道。
他現在心癢難耐，好想跟程雪提要求，讓他把手伸進去操作一下，但他知道程雪是不會答應的。不過他下定決心，有機會一定要讓程雪教他怎麼操作這種小型飛船。
“控制台，斷長生，程雪，請求離開基地，返回地球！”程雪對着通訊器喊道。
通訊器里馬上傳出應答聲：“控制台收到，准予離開基地，請使用三號升降台。”
“收到！”程雪調整飛船的方向，飛向右前方的一個大型平台，平台後面的牆壁上有一個大大的“叄”字。
柯林在聽到程雪剛才說出“返回地球”四個字的時候，腦子裏就“嗡”的一聲，差點炸了。
“宇宙飛船”，“返回地球”，啥意思？代表他們現在並不在地球上？天組織總部不在地球上，難道是在太空裏？
一下子問題太多，柯林不知道該怎麼去問，他只能等着，等程雪的那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變為現實。
小飛船停在了三號升降台的中央，三號升降台四周的指示燈變綠，開始緩緩上升。
當升降台到達頂部時，柯林四周一下子暗了下來，感覺是飛船進入到了一個密閉空間裏。然後頭頂開始出現亮光，上方應該有一道門被緩緩打開。
過了一會兒，周圍的指示燈再次變色，柯林看到程雪的手部肌肉稍一用力，飛船就騰空而起，悄無聲息地飛離了升降平台。
接着一片廣袤、荒蕪的大地映入柯林的眼帘，當飛船再飛高一點后，柯林看到了一個個隕石坑。
“這裏是——月球？”柯林驚訝了老半天才回過神來，將信將疑地問道。
“猜對了！恭喜你！”程雪笑着回答。
遠處，一個巨大的藍色星球映入眼帘，此情此景柯林在電影裏見過很多，但從來沒有一次讓他像現在這樣震撼。
“天組織的總部在月球上？”柯林再一次確認道。
“廢話，你不是看着我們從基地里飛出來的嗎？”程雪嘴上說得很不屑，但是臉上的表情依然是笑意滿滿，顯然柯林的反應讓她很滿意。
“你們把月球掏空了？”柯林問道，他現在有無數個問題憋在心裏，難受死了。
“沒有，月球本來就是空心的，可能當初就是這麼設計的，這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要去問主宰。”程雪回答道。
柯林當然知道“主宰”是誰，但以他現在的身份想要去問主宰這種無聊的科普知識估計很難。
這時，柯林聽到系統提示音說道：“航線已經確定，高維度探測器啟動！位面錨點已鎖定，跨位面通道將在五秒鐘后形成，倒計時準備，五，四，三，二，一！”
當系統提示音數到“一”的時候，柯林只覺得眼前一花，然後那個原本看上去非常遙遠的藍色星球，突然撐滿了他的整個視線。
這次柯林不用問程雪，也能猜到剛才小飛船肯定進行了某種超高速位移，一下子從月球附近來到了地球的大氣層外部。
然後就聽到系統提示音說道：“電磁隱身系統啟動！光學隱身系統啟動！準備進入大氣層，預計三小時五十二分鐘後到達目的地。”
柯林從窗口向外看去，發現一種淡淡的彩色光芒籠罩了整個飛船，從他的位置看飛船的頭部已經非常模糊了，彷彿他的視線被以某種詭異的方式扭曲了。
在柯林驚訝的同時，小飛船已經一頭扎入了大氣層中。但是並沒有柯林想像中的和大氣摩擦發熱，甚至燃燒的現象發生。也沒有劇烈的顛簸，飛船飛行得很平穩，在船艙里幾乎聽不到任何噪音。
這時，柯林發現程雪的手早就從操作口中抽出，也就是說現在的飛船完全是自動航行。
“還有近四個小時，正好關照你一些事情。”程雪說道。
她一邊說，一邊從駕駛座位後面拿出一個旅行包來。打開旅行包，程雪先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柯林。
柯林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裏面是一部某國產品牌手機。
“你的手機已經被EMP炸彈炸廢了。這部手機是經組織的研發部門改造過的，除了普通手機的功能外，還有一些特殊的功能。你自己回去仔細研究裏面的說明書，我就不多說了。”程雪說道。
說完，程雪又在旅行包里翻找起來，一邊找一邊說道：“我已經把我的聯繫方式存進去了，你有事情可以隨時聯繫我。你也要有心理準備，我會隨時聯繫你。”
“要是手機沒電了怎麼辦？”柯林問道。
柯林之所以這麼問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剛才拿起手機就用指紋把鎖屏打開了，這才發現這部手機在盒子裏一直沒關機。既然程雪說要“隨時”保持聯繫，那就說明要24小時待機，所以電量是大問題。
另外，柯林還發現一件事，那就是盒子裏根本就沒有充電器。
“不會沒電的，這部手機里的反物質電池可以用到你孫子的孫子去世。”程雪漫不經心地說道，她還在繼續翻找。
“反物質電池？要是炸了怎麼辦？”柯林嚇了一跳，他可是聽說過，反物質炸彈只要幾克就能炸毀一座機場。
“不會炸的，這種電池很穩定，你想把它弄炸都做不到。”程雪說道。
這時，程雪從旅行包里抽出一個文件夾，高興地說道：“終於找到了，我還以為落在辦公室里了呢。”
說完，程雪把文件夾遞給柯林，囑咐道：“這份是偽造的你這三個月來的行蹤記錄，你在這三個小時裏把它看熟。這份記錄上的所有行蹤都有目擊者和監控可以證明，如果有警察來調查，你就照上面的說。記住，不要說得太清楚，文件里標註了記憶模糊的點，你都可以說你忘記了，讓警察自己去查。”
柯林拿到文件后，就仔細地翻看了起來，果然文件里把他從EMP炸彈爆炸的那天晚上開始，所有的行蹤和合情合理地規劃好了。
“我是去徒步旅行了？我怎麼不知道？”柯林笑着調侃道。
程雪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看看你腿上的肌肉，你要說你不是走着去的，人警察都不信。”
“呃——那不都是被你們基因改造的結果嘛。”柯林很委屈。
“要不，你照實說，你被抓到月球上去了，看有沒有人信？”程雪反將了柯林一軍。
柯林搖了搖頭，說道：“算了，還是徒步旅行吧！月球的事情，明天早上醒過來，說不定我自己都不信。”
“哈哈哈哈——”程雪笑得很開心。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裏，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聊天的同時，柯林把那份文件仔細地看了一遍，裏面的內容記了個七七八八。
程雪抽查了柯林幾個問題，柯林回答地都很合理。
“你說，要是警察懷疑我，對我進行測謊怎麼辦？”柯林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測謊？你不是會控制自己的心率嗎？這兩個月白練啦？自己實驗一下，先試試看能不能騙過測謊儀。實在不行搞個心動過速，讓警察送你去醫院。”程雪無所謂地說道。
不知不覺，三個小時過去。柯林在這三個小時裏，看着小飛船先進入大氣層，落到太平洋上空，然後在夜色中貼着海面飛到了魔都，最後停到了他住的地方附近。
柯林拿着旅行包，下了船。這時的旅行包里已經沒了那份文件，只有一些普通的換洗衣服和土特產，都是程雪為他準備的，看上去就像是剛出遠門回來的樣子。
等柯林腳踏實地，想回頭和程雪告個別，卻發現背後的小飛船已經不見了蹤影。
重新回到家附近的熟悉環境，柯林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身上穿的還是那天被EMP炸彈炸暈時的衣服，摸了摸口袋，鑰匙還在，於是就向自己住的小區走去。
進小區大門的時候，可能是因為三個月沒見，保安特地多看了他幾眼。柯林笑着向保安點頭致意，保安似乎對他還是有點印象的，沒有上前盤問。
來到自己住的那棟房子樓下時，柯林突然停住了腳步，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方胖子！你怎麼在這裏？”柯林欣喜地喊道。
方胖子這時正低着頭看手機，柯林一喊，慢慢抬起頭，尋着聲音看向柯林。
“柯林？”方胖子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幾個月不見就不認識兄弟了？”柯林笑着說道。
方胖子站起身，撲到柯林面前就給了他一拳，問道：“我草！你他娘的這幾個月都去哪兒了？”
柯林接下方胖子這一拳，只是微微晃了一下，回答道：“去旅行了，怎麼了？”
“他娘的，你說怎麼了？老子以為你失蹤了，去警察局報案，三天兩頭去問有沒有你的消息。你倒好，旅行也不說一聲！”方胖子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想再揍柯林幾拳，但是看柯林似乎消瘦了很多，所以沒下去手。
“那你大晚上跑來這裏坐着幹嘛？”柯林不解地問道。
“那——那不是——”方胖子似乎有點扭捏，結結巴巴地解釋道，“那不是想着沒事來這裏坐坐，說不定能等到你回來呢？看！這不就等到了？”
聽到這句話，柯林只覺得鼻子一酸，抬頭看了看天上的那輪明月，心道：“還是有人在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