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喜歡
天,徹底黑了下來。
沈言之靠在石頭上,像是睡著了。
風很冷,吹得他身上沒有任何溫度。
而這時,一旁有了動靜。
是姜遠。
自從沈言之離開林氏集團之後,姜遠也離開了,他是沈言之的助理,他做什麼,姜遠就跟着做什麼。
“爺,您的身體最近抵抗力低,長時間吹冷風不好。”姜遠拿了一件外套,為他披上。
“沒事。”沈言之聲音有些沙啞。
“爺,歐陽說,最近宋美華在想辦法接近夫人,說她整天在家又哭又鬧,好像精神有了問題。”姜遠彙報着。
“我不是醫生,無法為她診斷。”
其實姜遠也知道他對這些信息不感興趣,但是他想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不要沉浸在悲傷里,可是他這話題顯然沒有任何效果。
“爺,夫人她不是故意的。”姜遠實話實說。
“我知道。”
一些想法,不是她自己可以控制的。
“那您還這麼自虐?”姜遠也是沒有辦法了,“您想想小少爺,當年您答應過夫人要好好照顧小少爺的,現在他一個人在家,肯定擔心極了。”
沈言之不語。
“就算他不偷偷在家哭,也肯定是在偷偷查信息,您不看着他,萬一他做傻事怎麼辦?”
半晌,沈言之終於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想清靜一下都不行。”
“爺,您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沈言之默默地嘆息,當爹真不容易。
梅林大師要來A市舉辦女裝比賽的消息已經傳開了,而且,初賽的題目也已經公佈了,叫戀愛。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題目。
聽說只在A市,報名的就有一百多個設計師,這還不算外地來的,初試要淘汰掉一多半的設計師,最後只有第一名才有資格成為梅林大師的弟子。
林念的設計早就準備好了,所以她完全不用顧忌比賽,這些天,她一直在想沈言之。
擔心他會不會被林建昌威脅。
身上的傷那麼嚴重,還有別人趁機攻擊他,他的病情惡化了沒有?
那天她對他說了那麼過分的話,他是不是在生她的氣?
這些問題縈繞在她腦子裏,讓她吃不香,睡不着,簡直比通宵做衣服的那些天還要憔悴。
想到快要瘋了,林念去了K酒吧。
蘇蘇換了一頭綠色的頭髮,一身亮片綠,整個人搞得像是一顆冬青樹成精了一樣。
看到林念,蘇蘇二話不說,直接為她調了一杯酒,然後推到她面前:
“請你喝!”
林念勉強笑了笑,“我要喝烈性的酒。”
蘇蘇拿出了一瓶白蘭地,“喝吧。”
林念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下去,酒精從胃裏直衝大腦,沖得她大腦一陣一陣空白。
“蘇蘇,你知道什麼叫喜歡嗎?”林念問。
“知道啊,”蘇蘇回答得很確定,“就是想跟對方在一起唄。”
“就這麼簡單?”
“不然呢?”蘇蘇聳肩。
“那你覺得,我喜歡沈言之嗎?”
蘇蘇想了想,“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你開心嗎?”
林念點頭。
很開心。
有他在身邊,她覺得很溫暖,還安心,就算天塌下來,她也完全不用擔憂。
“不在一起的時候,你難過嗎?
難過。
這些天,每次想到她對他說的狠話,她的心就很疼,很想打自己兩巴掌,為什麼要說那麼絕情的話?
“你想他嗎?”
“想。”
“這不就是喜歡咯?”蘇蘇看了她一眼,“你還想怎樣?”
這就是喜歡嗎?
她喜歡沈言之?
頭,很痛。
每次想到這裏,每次他想要確定她與沈言之的關係,頭就特別疼。
但,今天她有酒。
林念給自己倒了一杯烈性的酒,然後仰頭喝下去,頭依舊疼,那就再喝一杯。
她喜歡沈言之!
喜歡他!
頭疼得像是炸了一樣,林念不管,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喝,頭越疼,她喝得就越猛。
她想沈言之。
想見到他。
想跟他在一起!
林念握緊杯子,承受着疼痛的折磨,用酒杯喝不過癮,林念乾脆拿起酒瓶,仰頭咕咚咕咚地喝。
天旋地轉。
身體像是漂浮在空中,而有一隻無形的手,就這麼拉着她的腳踝,將她狠狠地往下拽。
“言之,我喜歡你!”
“叫三叔!”
“我不,我就要叫你的名字,”她笑嘻嘻的看着他,“誰讓你長得這麼好看!”
“你喜歡我,就因為我好看?”
“不然呢?”
“你……”
“哈哈哈哈……”林念笑了起來,“你生氣的樣子也好看。”
沈言之冷哼,不理她了。
她笑着湊過去,沒皮沒臉地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下,“說你生氣的時候好看,你還更生氣,這是故意誘惑我嗎?”
“你在亂想什麼?”沈言之冷哼。
“想你呀!”
“你一個女孩子,臉皮怎麼那麼厚?”他伸手,捏住了她的臉,“知不知道害羞?”
“在你面前有什麼好害羞的?”她又親了他的臉,“所以言之,你什麼時候娶我啊?”
“我是你叔!”
“我們有血緣關係嗎?”
沈言之冷冷地回答,“沒有!”
“我們在同一個戶口本上嗎?”林念繼續追問。
“不在。”
“九塊錢,你請我還是我請你?”
沈言之皺眉,“結婚這麼莊重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隨意?”
“那要我跪下求婚嗎?”她笑得滿臉明媚。
“那是男人的事!”
“那你倒是跪啊?”
“林小念!”
她又在耍他了。
夢境一轉,她置身在陰暗的房間裏,而房間的角落裏,沈言之躺在地上,周圍都是血,他的身體因痛苦而蜷縮成一團。
“言之!”她想要走過去,然而她發現自己的身體被鐵鎖鏈鎖着,根本就走不到他的身邊。
手腕,腳腕上都是鐵鏈,她用力的往前走,用力的掙扎,手腕處的肌膚被磨破,火辣辣地疼。
“……別……動……”他吃力地想要坐起來,可是根本就不可能。
絕望,像是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扼住她的咽喉。
“言之!”
除了哭,她沒有別的其他辦法了。
“痛苦吧?”黑暗中,有個陰森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