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享受了一頓國宴般的待遇,大家先送顧衛軍回了醫院,然後又聊了一會,各自回了家。顧展宇被兄弟叫出去喝酒,本來顧垂宇也有朋友聽到消息說他回來了,打電話讓他出來鬼混,顧垂宇拒絕了。
他載着商凈回了主宅,並沒有跟她直接回卧室,反而帶她朝地下藏室走去,他打開了其中一扇門,商凈走了進去,隨着吸頂燈與壁燈的緩緩開啟,各式各樣的相機與鏡頭映入眼帘。
商淨髮出一聲驚呼,她望向大玻璃櫥窗後頭的各種精密機械,分門別類的古典老相機,大小不一的單反鏡頭,還有各式怪異的相機應有盡有,她轉過頭來問道:“你喜歡玩這個?”
“對,我有很多興趣,這是之一,不過也是最持久的興趣。”顧垂宇也走了進來,“我從十幾歲就開始收集這些東西。”
“是不,這愛好挺文藝范啊。”商凈微笑瞟他一眼。
“其實我就一文藝青年,愛好是詩朗誦。”顧垂宇沒皮沒臉地道。
商凈一愣,然後她腦子裏浮出高中時代的顧垂宇留着分頭戴一副黑框眼鏡慷慨激昂地進行詩朗誦,差點沒笑岔氣。
“要我給揉揉肚子不?”總算樂了。顧垂宇自身後環住她,大手在她小肚子上捏了兩下。
商凈笑累了靠在顧垂宇懷裏,“給揉揉。”
這小祖宗喲。顧垂宇親親她的耳朵,一直這麼乖該多好。
兩人膩了一會,商凈對這裏的東西非常感興趣,顧垂宇配合地給她當嚮導作演說,給她講解什麼是大畫幅相機,什麼是老電影鏡頭,什麼是魚眼廣角鏡頭,商凈聽得津津有味,還親自嘗試了一番,突然覺得自己也陷入攝影的坑裏。
“你要是想玩,以後我教你。”顧垂宇拉着她的手叫離開。
商凈要求一款夜視鏡頭外帶,顧垂宇批准,兩人上樓進了卧室,商凈不讓開大燈,左照右照玩得不亦樂乎,顧垂宇隨她去,進浴室洗了澡后穿着睡衣靠在床頭看書,商凈轉頭看見這一幕,心突地重重一跳,忽然覺着這個男人那麼性感。她無聲息地抬起相機,帶着一種微妙的心情照下了這一幕。照完之後她看着屏幕上烏黑髮絲半落低頭專註的男人,發出輕輕一聲喟嘆,然後她揚唇一笑,帶着自己的小樂趣又拍別的去了。
等她終於玩累了,她才放了手中相機,洗了澡換了衣服,把頭髮稍稍擦乾后爬上了床。
顧垂宇一手攬過她,親了親她的嘴角,“不玩了?”
“嗯。”商凈輕笑,隨即她躺在他的懷裏,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這麼久怎麼都沒看出來你有這興趣?”
顧垂宇放下書本,“被知道了容易被人鑽空子。”
“那你還喜歡幹什麼?”
“這些我以後慢慢告訴你。”顧垂宇溫柔地道,“凈凈,以後我會把我的很多面都告訴你,但有些事我還是不會告訴你。”
商凈抬頭凝視他,眼裏有着不贊同。
“有些事情你壓根沒必要知道的,像那個安安,你知道了只會對我發脾氣,我又何苦要告訴你。”
“是你不告訴我我才發脾氣的好不好?”
“那我跟你說什麼,說她想勾引我擺脫於城?這不是明擺着給我自己找不自在嗎?”顧垂宇摸摸她的臉,“還有喬蕎,我不知道你從哪兒聽說了什麼,但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以前……不算是個好男人,你本來就在這方面對我很有意見,我可不想再讓你知道我之前的種種,咱們都朝前看好嗎?”
“可是我在乎的不是你告訴我這些,而是你的態度,我想信任你,可是你又是隱瞞又是哄騙,我沒辦法不在意。”商凈說,“喬蕎以前明明是你的床伴,你還藏着掖着,而且還把她的畫掛在房間,我問你你都不說實話,你讓我怎麼想?”
“誰告訴你的?”顧垂宇的眉頭皺得老緊。
“喬蕎。”
“你們怎麼碰上了?”
“就我一個人去吃飯打架的那天,喬蕎也去那吃飯,然後我們倆就碰上了。”
顧垂宇在心底默默“問候”了喬蕎這死女人一番,然後吸了一口氣道:“說是床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帶一點男女感情糾葛的,就是哪天寂寞了湊在一起玩玩罷了。”他盡量輕描淡寫,“這畫也是純欣賞,完全不夾雜私人感情。”
“現在又招了?”
“你都知道了我能不招嗎?說實話要是你不知道,我也不會說的。”顧垂宇直言不諱,“說出來對我們倆都沒好處,你還硌應。”
“顧垂宇!”他還是不懂問題在哪?
顧垂宇注視她沉默了片刻,“我知道我以前對你的一些行為讓你一直對我不能全然信任,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他頓了一頓,“我以前從來重視的就不是女人,不要說我的野心,就是一個絕版的鏡頭都比一個情婦重要。我也試過跟人正兒八經談戀愛,但實在覺得沒什麼意思,抱誰都是一樣。可是我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你的存在,別說一個鏡頭,就是拿我所有的珍藏去換來一個你我也不會眨一下眉頭,更何況我已經在拿自己作籌碼了。”
商凈在一瞬間氣全消了。
“所以,寶貝兒,不要在乎任何一個以前跟我有點什麼或是想跟我有點什麼的女人,我這個身份這個位置,不可避免地有女人自動撲上來,可是我給你我的承諾,除了你,我不會再碰第二個女人。”或許有時會有生理上的反應,可是他自認有那份自製,“孰輕孰重我很清楚,你對我來說非常重要,你是我惟一愛的女人。”顧垂宇不擅長,不,可以說他從沒說過這些情話,他其實一開始也並不打算對商凈說這些,一直認為只要實際做到了就成,只是他現在居然見不得她有一點胡思亂想,如果她有哪點沒想明白,轉身離他而去又該怎麼辦?
“顧垂宇……”商凈微微傾身攬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我好開心啊……即使是你哄我高興的,我也認了……”她感覺自己被濃情蜜意所包圍,好似整個世界都是她的。
“傻瓜。”顧垂宇輕笑一聲,“以後不要再想這些東西,乖乖做我的小情人,老老實實呆在我身邊就行了。”他趁機教育。
“知道了,我以後也會努力經營這段感情。”商凈覺得鼻子有點酸,她怕紅了眼眶丟人,胡亂岔開話題道,“其實你以後要碰別的女人也成。”
“嗯?”顧垂宇挑眉。
“萬一我出什麼意外了,我可不要你幫我守身。”她口無遮攔地道。
“胡扯。”顧垂宇狠狠親了她一口。有這麼咒自己的嗎?
商凈吐了吐舌。自從母親走後和在D國的遭遇,她發現人真的太脆弱了,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嗚呼,所以她應該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時光。
而顧垂宇被她提起這話題,那段聽到假消息時的巨大恐懼與空虛又排山倒海地襲來,他居然不敢設想永遠失去了她會是什麼樣的生活,焦躁感侵襲而來,他惱怒地將她壓在身下,“哪張嘴沒個把門的,要不要把它縫起來?”
商凈咯咯直笑,“我錯了,再不說了,我要跟你一起活到頭髮全白了,牙齒全光了,讓你下半輩子只對着我一個女人。”
“這還像個樣,以後說話注意點,知不知道?”顧垂宇惡聲惡氣地咬她的小鼻子。
“知道了,知道了。”商凈主動獻上香吻,要求寬大處理,“不過還有一件事,不管你以前對喬蕎有沒有感情,以後都不許有了。”
“小醋桶。”顧垂宇一邊回吻一邊笑罵了一句,然後壓下她實施具體處罰步驟,結果把人小姑娘罰得香汗淋漓,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總算大刑結束,男人抱着她洗了個澡,本來下午還睡了一覺的商凈也還是經不起折騰,沾枕就睡了,顧垂宇反倒看見手機上有兩個國外的未接電話,拿了手機到了陽台去打了半小時電話才進來。
他把燈全都關了,然而外頭隱隱的光芒照耀,商凈安睡的臉蛋在床上顯得那麼恬靜滿足,顧垂宇在床邊站了許久,他發現自己很愛看她的睡臉,有一種淡淡平靜愉悅的感覺。他輕輕轉身拿了桌上的相機,調好了焦距拍下了她的嬌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