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同宿舍的隊友盤明明見她皺眉,拍拍她笑道:“你這段時間表現最突出,成事是板上釘釘的,別想太多。”
“哈,謝謝。”
“不過。”盤明明突地壓在她身上對着她耳邊道,“你要不要去問問周隊長該怎麼實際操作?”這實際操作就有些名堂了。
商凈想一想,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她可沒那個閑錢整這些事。
“你個牛X的。”盤明明羨慕嫉妒恨地推她一下,也是,就憑她這麼優秀的條件,簡直是穩收了這個名額。
兩人笑談一陣,去食堂吃飯,一進去就看見李亞歆與幾名女生聊天聊得興高采烈,盤明明挑眉,“這可奇了,她什麼時候走基層路線了?”誰不知道她李亞歆眼睛長在頭頂上,除了跟一兩個家裏也有關係的玩得好以外,對誰都是愛理不理的。
“誰知道呢。”商凈不感興趣。
“她不會是想拉選票吧,這又不是選總統,她以為任什麼事都要投票呢。”盤明明哼了一哼。
誰知盤明明竟然一語成讖,幾天後,於莉竟通知在女生小範圍內進行不記名投票選舉提幹人選。商凈看着故意從她身邊走過的李亞歆得意的臉,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一股憤怒油然升起,她握了拳頭深呼吸幾次,轉身而出。
果不其然,一個星期剛開頭,於莉就找到她,委婉地告知了她選舉結果,並安慰她不要着急,下一次的提干一定有她。
商凈點點頭表示接受,敬了禮默默離開。
於莉想叫住她再說些什麼卻開不了口,只自言自語道一聲可惜。
李亞歆在宿舍樓與商凈擦肩而過,她冷冷笑道:“敗家之犬。”
“叫鄧曉傑不要再給我打電話。”商凈淡淡回了一句。
李亞歆頓時臉色大變,又想轉回去鬧,但終於記起父親告誡這兩天一定不能出什麼差錯,她咬得下唇幾乎沒了血色才總算忍住,罵了一聲掏出手機就打現任男友電話。
與商凈一同回來的盤明明豎了大拇指,“高招。”
“不,我說的是真的。”商凈微微皺眉。不知道鄧曉傑那根神經搭錯了,這段時間經常給她打電話,還一臉追昔往日後悔莫及的表情,她的桃花運真的那麼差么?
“真的?鄧曉傑那個賤男人!”盤明明一開始還同情過他,可是看他當幹部當得春風滿面,就知道自己又犯傻了,男人,權和錢才是第一位的。“丫的,他們可真是絕配!”
商凈默認這個說法。
“可是商凈,你就眼睜睜地吞下這口惡氣?紅頭章還沒下呢,你要不要託人找找關係?”盤明明雖然口裏是這麼說,心裏其實也知道晚了,只是她就是為商凈不值。
“我沒人,沒關係,沒錢。”
“唉。”對話在一聲無奈的嘆息中告一段落。
傍晚時分,商凈與小隊自訓練場去食堂吃飯,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問了幾個相熟的男生才知道下午有大領導突擊檢查,那些個大男人羨慕地道:“聽說是公司總部的副董事。”
“哇!”那就肯定是小隊女隊友驚呼出聲。
離她太遙遠的事商凈都懶得費力氣,她這樣的性子說難聽點就叫胸無大志,不過換種說法也叫知足常樂。與隊友吃完飯,放了餐盤正要出去,卻聽見門口一陣騷動。
一名穿着白色西裝的中年剛毅男子走在最前頭,隊裏領導緊隨左右,直到一行人上了二樓招待領導的小廳,底下一群人才鬆了口氣。
“這位老總怎麼到咱這食堂來吃飯?”一名男保鏢見領導確實都進去了,才小聲地發牢騷。
“嚇死我了,剛剛那位老總看我這邊來了?”隊友李紅拍拍胸口。
“哪能呢,走吧。”商凈招招手。
“你先走,我等會兒,咱們隊長也在裏頭,這可是表現的好機會。”萬一那位老總想要考察基層,隊長這一出來叫人不就看見她了?
“那我走了,萬一叫你上去了說話悠着點。”商凈提醒一句,擺擺手走了。
待商凈走後不久,幾名領導又下來接了一個人,李紅一看眼睛都直了,在領導簇擁的是個穿着黑色西裝的英俊男子,他的相貌氣勢硬生生蓋過了制服誘惑,讓人無法自他身上移開目光。
這又是個什麼人物?目送着那男人上了樓,李紅心怦怦跳。
進了小廳的男人掃視一圏已經就坐的眾人,目光鎖在主位的中年男子身上,道:“怎麼想着在這兒吃飯,你這不是麻煩大家嗎?”
這連名兒都不帶的熟稔口氣讓在座眾人一驚,這兩位人物莫非不是同姓這麼簡單?
“我不藉著這些領導同志的面子,能見得着您?”那老總扯唇一笑,“過來坐吧。”他拍拍身邊的位置。
顧垂宇上前,與大小領導握了手,坐到了老總的旁邊。
顧延宇帶笑打量他一番,才轉過頭笑道:“垂宇是我們家老三,老小來着,天生反骨,咱們家也拿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幾句話點明了這位顧家三少的尊貴地位。
“原來是親兄弟,我說怎麼看怎麼像!”總算了解了這位副總的大後台,一幹部忙笑道。
“哈哈,是啊。”眾人附和。
“我是家裏最沒出息的一個,以後還得請在座長輩兄弟多多關照。”顧垂宇拿起酒杯,“這一杯我先干為敬。”
一桌人忙起身舉杯。
酒過三巡,顧垂宇招來於莉,似是閑聊似的問她這次提乾的事,於莉看看自己的上司,也就是李亞歆的父親,不知該說什麼,李父見狀不妙,連忙端着杯子上來給顧垂宇敬酒,顧垂宇笑着受了,但喝了酒後仍然沒有挪開話題,於莉只得支支吾吾地將提乾的人都說了。果然聽見顧垂宇問:“怎麼沒有商凈?”
“商凈是誰?”顧延宇順勢問。
顧垂宇笑道:“是個非常盡職盡責的姑娘。”
於莉暗中叫糟,李父暗地裏推推她,她也不說話了。李父只能自己說:“商凈雖好,但有個姑娘比她更能幹……”
“哦,是誰?怎麼個比商凈能幹法?”顧垂宇好奇發問,是打算刨根問底了。
能幹……於莉想想李亞歆哪兒能幹,好像就一天到晚在辦公室里坐着刷手機買東西。這事兒比商凈能幹。
李父想了半天,勉強找出一件事,“她唱歌好……”
顧垂宇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幾天後,人事部下了通知,李亞歆和李父全都被辭退,自然那幹部的名額,到了商凈身上。於莉告訴商凈的同時小心翼翼地問出了口,“你跟顧副總究竟是什麼關係?”這麼硬的後台不先用,難道是故意等着李亞歆他們出醜嗎?
商凈皺了皺眉,她知道這事不尋常,果然是顧垂宇手筆嗎?“沒關係。”
這女孩還挺管得住嘴。教導員也不好多問,只是聽說在酒席間顧總句句維護商凈,說沒關係誰信呢?
周隊長也在晨訓過後找商凈問話,他問了與於莉一樣的問題,得到一樣的答覆,但區別在於於莉沒信他信了,沉吟片刻道:“看來顧副總很欣賞你,這事雖然摻雜了其他因素,但畢竟他幫了你一把,你找個時間好好謝謝他。”
“……是。”
見她應得不情不願,周隊長道:“他既然看重你,這個機會你要把握住,雖說不能尋私舞弊,但人脈圈仍舊很重要。”
商凈提了干,跟她做對的被辭退,按理她應該感到高興,但她沒辦法笑出來。她看到了血淋淋的現實,而這種現實變成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在她的心頭,幾乎快喘不過氣來。幾番深思,她藉由提交古墓群工作的事,到了市裡直接找了顧垂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