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事情正如顧垂宇所料,警方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原來這個名叫王麗莎的女人原名王娟,是葉大剛的情婦兼手下,一年前自韓國回來就用了王麗莎的假身份,用葉大剛給的錢開了個公司,只是用作何途還不得而知。
然而王娟對葉大剛似乎十分忠心,即使被揭穿了真實身份,她還是死咬着與葉大剛沒關係,一切都是顧垂宇示意。
王處站在顧垂宇身邊,有絲尷尬地道:“顧總,您放心,她撐不了多久的。”他沒料到他會全程關注這個案子。
“我的錄音筆上有證據,可以讓他們利用啊。”商凈在另一旁對顧垂宇道,自他聽了之後,那支筆一直在他身上。
“沒有必要。”顧垂宇搖了搖頭,翻了翻手中葉大剛幾個情婦的資料,目光鎖在王娟原來的照片上,眼裏精光一閃,勾唇輕笑,“一個把樣子整得完全變了樣的女人,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她都有致命的弱點,王處,能不能讓我跟她談兩句?”
“咦?這……當然可以。”
“多謝,我就是怕不懂審問的規矩什麼的……”
“哦,只是談談而已,不要緊,我讓人把攝像頭給關了。”
顧垂宇笑了笑,緩步走進了審問室。
商凈站在外頭注視着裏面的一舉一動,眼見不動聲色的顧垂宇一句句一步步將滿臉冷漠嘲諷的王娟逼得面目猙獰,兇相盡現,最終呆坐桌前,如同枯木死灰。前後竟然不過半小時。
“顧總,您真是太厲害了,什麼時候來我們局裏頭傳授傳授經驗吧!”王處見顧垂宇出來讓人作筆錄,連忙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
“哪裏哪裏,班門弄斧,王處就別打趣我了。”顧垂宇淡笑一聲,旋即正色道,“王娟招了,說葉大剛今晚九點會在江寧別墅與他另一個叫杜敏的情婦見面,咱們可以來個瓮中捉鱉。”
王處一看手錶,已是七點了,“我馬上去安排人手。”
商凈上前,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讓她吐實的?”
顧垂宇轉過頭,緩緩揚起一個意味莫名的笑,“人而已。”在他看來,人是最脆弱的生物,稍稍戳到痛處就一泄千里。
商凈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個男人,若是認真對付起她來,她真的是對手嗎?
晚上九點一刻,葉大剛叼着一根雪茄下了車,目露得意地之色摟着情婦剛想進門慶祝第一回合的勝利,卻被突然衝出來的二十幾名警察團團圍住,他不慌不忙地舉了雙手,對着領頭的小隊長道:“警察同志,我犯了什麼法?”
“少廢話,這是逮捕令,你看清楚了,給我搜,看看裏面還有沒有什麼證據!”
“好,好,把我葉大剛當軟柿子捏?要是你們拿不出證據,老子當場就要反告你們!”
“葉大剛,王娟都招了,你還是省省吧。”總算結了這件案子,小隊長心裏頭實實舒了一口氣。
“什麼?”葉大剛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他最信任的情婦居然……
“隊長,這兒有一包白粉,像是海洛英。”
“頭,我也發現了一包毒品。”
“我這兒也有!”
杜敏瞪大了雙眼,她的別墅怎麼有這麼多貨?葉大剛什麼時候放的?她看向面前的男人,卻發現他竟然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葉大剛,你也太猖狂了,把這兒當毒窩,當咱們都是死的嗎?”小隊長颳了一點嘗了嘗,“呸”地一口吐了出來。擦,這次賺大發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副總真是他們的福星啊。
“狗日的老子蠢了嗎?把東西明目張胆地放這兒!這分明是陷害!有人陷害老子!”
“閉嘴!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想狡辯?把他帶回局裏!”小隊長厲聲喝止,示意民警將他押上警車。他當了幾年警察也不是白混的,哪裏不知道這些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大手筆的背後肯定有人,但他現在不藉著這個大禮立功才是傻的!
葉大剛掙扎着被反手押至警車旁,忽然閃光燈大作,媒體得到允許沖了出來,對着葉大剛就是一陣猛拍猛問。
“不要拍!給老子滾!”葉大剛吼道。
不遠處的警車裏頭,商凈透過車窗看見這一幕,“你安排的?”
顧垂宇笑笑沒說話。
商凈望着他輕輕倒抽了口氣。
隔日,省報、市報的頭條都是葉大剛落馬一事,【顧副總忍辱負重甘當誘餌】、【珠寶商別墅發現大量毒品——崇光副總顧垂宇功居頭首】、【警方逮捕犯罪嫌疑人——崇光副總裁顧垂宇以身泛險】等等大幅標題極為醒目,葉大剛頓時成了眾矢之的,他還垂死掙扎地四處找人求救,熟料平日替他消災的官員一個個跟隱了形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容易找着個平日交情頗深的,那人卻也支支吾吾地拒絕了,說是陷害顧垂宇一事鬧得很大,上級下令嚴懲不貸,以儆效尤。葉大剛當場冷笑,前一個副總走的時候,怎麼連屁也沒放?就在他還不死心地拖關係時,一名自稱是顧副總派來的男人跟他見了一面,丟了厚厚的一份資料給他,葉大剛外強中乾地接過,片刻后卻是面如土色,冷汗涔涔。
“我、我認罪……”他一下如泄了氣的皮球癱在椅上。
事情圓滿落幕,坐在辦公室的顧垂宇津津有味地看着關於自己的一篇報道,心情不錯地對着一旁的商凈道:“凈凈,這個記者寫得挺好,正好是許總麾下大將,看來去他那兒是個不錯的選擇。”
“您確定那份資料已經銷毀了嗎?”明顯地她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哦?是嗎?我那麼說了嗎?”顧垂宇漫不經心地將報紙翻了一頁。
“你明明說過的!”商凈急了。
“最近事太多,我有點記不過來。”
“你、你別開玩笑了……”商凈不知是真是假,頓時心急如焚。
逗夠了她,顧垂宇這才放下報紙,看着她正色道:“行了,我記起來了,你父母的調查資料是銷毀了,葉大剛這人做事不留證據,除了他鎖在保險箱裏的資料,其他地方是不會再有的。我是親眼見到王處把關於你的資料拿出了燒乾凈了。”
提在嗓子眼的心總算能夠稍稍放下,她磨了磨牙道:“顧總,您這樣兒很好玩嗎?”拿這種事戲弄她。
“給你長記性,省得以後還亂闖亂撞。”顧垂宇涼涼道,注意力剛回報紙上,手機又響了。
剛張嘴的商凈把話咽了回去,只是有些納悶他今天的電話怎麼這麼多,雖然平常也有各項聯繫,但今天顯然比平時多了一倍有餘,很多都像是私人電話,好像還有從國外打來的,並且她聽得最多的一個詞就是“謝謝”難道他今天有什麼喜事?
顧垂宇一看來電,眉頭不着痕迹地皺了皺,然後對商凈歉意一笑,示意她離開一會。
商凈無異議地出了辦公室。
顧垂宇接通電話,平平淡淡地喚了一聲,“爸。”
“哈哈,垂宇,祝你生日快樂啊!”周進成歡喜的聲音傳來。
“謝謝爸。”
“唉,這麼客氣做什麼,爸媽離得遠,就不去幫你過生日了,你別見怪啊,你媽說了,要給你包個大紅包。”
“媽太客氣了,我一個小輩生日過不過都那樣。”
“這話說的,生日是大節日,要過,要過。”周進成頓了一頓,“小芸給你打過電話沒有?”
“……打了。”
“那孩子,說是想你一聲不響地就跑到S城去了,我說去就去了,好歹也等到你過完生日才回來,誰知她第二天又跑回來了,說是不放心我們幾個老人。你說這孩子,實在是瞎操心。”
“呵呵。”
“垂宇,關心這件事,我還是仔細想過了,你們兩口子長期分居也不是個辦法,我們這邊其實也沒什麼好擔心的,這樣吧,我還是讓小芸去你那兒,男人長年累月地在外頭,沒個女人顧家怎麼行?”
“我也想過,只是周芸身子弱,受不了苦,這不一直跟着教練鍛煉身體呢,我想着等她身子好點了再接她過來。”
“哈哈,這樣啊,難為你為小芸着想,那你們兩人的事爸也不瞎摻合了。明天正好是星期六,今晚上好好慶祝慶祝,多喝幾杯!”
“我知道了,那再見,爸。”
“再見。”
顧垂宇掛了電話,冷笑一聲。
周進成臉色不善地放下手機,停一停,反手就甩了站在一旁的周芸一巴掌。
“啊!”周芸大叫一聲,捂住頓時火辣通紅的臉頰。
“進成,你幹什麼!”周母急忙扶住女兒。
“我幹什麼!你教的好女兒,什麼不去學,居然學娼婦偷男人!”周進成指着母女倆破口大罵,“你這蠢貨不想想自己什麼身份,還跟個下三濫的教練搞到一起,你就那麼耐不住?”
“爸,是垂宇他先在外頭有人的……”周芸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她委屈地捂着臉辯解。
“他是個有頭有臉的男人,在外頭逢場作戲是避不了的,而且就算他養個把情婦又怎麼樣?能威脅你的地位嗎?我當初是怎麼跟你說的,對顧垂宇這種男人要忍,他總有一天玩膩了會看到你的好,那時就是你的好日子了。蠢貨!蠢貨!要是你沒做這種蠢事,他又怎麼可能對你連點面子也不留?”
“不會的,他不會知道的!”周芸驚恐地瞪大雙眼。
“哼,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會跟他說那番話?不過他究竟是什麼意思?是想調教調教周芸,還是……想換個周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