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到底是誰吃了虧!
清晨。
操勞了一天的秦彥睡得香甜,正在夢中遨遊太虛,卻突然被人從溫暖的被窩裏拉了起來。
睜開朦朧睡眼一看,軟塌邊已然站立着兩塊大黑炭!
一臉無語地打量了一番,不滿全都寫在了臉上。
“程叔叔,尉遲伯伯,你們這是幹嘛,哪有大清早的擾人清夢啊?!”
尉遲恭相對要臉,沒好意思多說,程黑子可就啥也不顧,一臉壞笑地搓手,眼睛裏全是財氣。
“賢侄啊!我們來找你商議大事!~”
不等秦彥象徵性地問個兩句,就被兩個壯漢喚來丫鬟服侍着穿好了衣物,硬生生地扯出了自己的小屋。
坐在客廳之中,哈欠連連的秦彥好不鬱悶。
“哈啊~兩位叔叔,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睡眠不足影響健康啊......”
突然的狀況,秦瓊也不明所以。
奈何這兩個憨貨他也沒辦法,況且人家登門拜訪,多年的交情擺在那,老實人秦瓊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新奇的說法,聽得程咬金一臉鄙夷。
“這是什麼歪理!賴床豈能成就大事,古人都曾聞雞起舞,你這小子就是懶蟲!”
說著,暗中對着尉遲恭試了個眼色。
黑炭頭也難得的機靈了一回,拍了拍手,就有幾個下人抬着兩個箱子走了進來,打開一看,滿滿的都是銅錢,成串擺放整齊有序。
“賢侄,這......是昨日打賭的五百貫!”
悶聲悶氣的話語,響徹在客廳之中。
秦二哥向來不懂生意,腦筋也不算特別活泛,唯有俸祿養家,見到這麼多錢也很心動,只得礙於兄弟情分有些為難。
“敬德,一時戲言罷了,無需當真。”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尉遲恭的神色極為嚴肅。
“秦二哥,大丈夫敢作敢當,既然打賭輸了,某怎能抵賴!何況,這錢也不是給你的,是賢侄應得的,要用在製鹽大計上!”
秦瓊老臉一紅,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感覺自己怎麼突然不被重視,反倒是年僅八歲的兒子更受歡迎。
雖說心中頗為欣慰,可總有種自己老了的錯覺......
見到晃眼的銅錢堆,秦彥方才打起了精神。
倒不是他愛錢,主要是盛情難卻。
何況,他可對程黑子的各種歷史記載卻是十分了解,這黑廝絕壁不是個吃虧的主,大清早就和尉遲恭組團上門,必定有所圖。
眼下唯一的可能,就是鹽業這塊巨大的蛋糕!
藉著丫鬟上茶的功夫,秦彥擺出一臉懵懂地模樣,看向了兩塊黑炭。
“兩位叔叔,你們清早擾人美夢,到底是要幹什麼啊?要沒什麼事,我就回屋繼續睡覺去了!~”
無聊輕語,秦彥就擺出了準備離去的架勢。
尉遲恭一看,當場就急了!
“賢侄.....賢侄!”
“某二人登門拜訪,自是有大事相商!所求無他,只願你讓我們入伙參與制鹽,無論人力財物,儘管開口便是!”
程咬金一聽,當場就臉色一黑,簡直快要趕上尉遲恭了!
別人還沒開口出價,這黑炭頭倒好,一開口就把老底都露出來了。
豬隊友.....
豬隊友啊!
可程咬金細微的不滿神情,尉遲恭哪裏有空關注,他的眼裏只有這個不懂事的小萌娃,那可是一顆搖錢樹!
直到看見秦彥安坐了下來,尉遲恭才鬆了一口氣。
耿直的表現,都被秦彥掠在眼裏,這黑炭頭雖然直來直去總是拉胯,但明顯沒什麼花花腸子,作為盟友還是可以滴,很值得信任。
微微一笑,秦彥就“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件事啊,大家都是自己人,好說好說!~”
親和的態度,頓時看的尉遲恭心頭熱切。
即便作為長安首富,他也無法對製鹽的巨大利益視而不見,程咬金也是有點兒意外,似乎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可旁觀多時的秦瓊就開始憂慮了起來,畢竟兒子才八歲,再怎麼聰慧,也玩不過這兩個老幫菜啊。
他忠君愛國不假,可也愛錢啊!
秦家向來沒什麼產業,好不容易撞了大運,這要一時激動分出去利益,何止血虧!
奈何,陛下都發話了,今後雪鹽煉製全由秦彥說了算,哪怕是當爹的,也只能看在一邊干著急!
抗旨不遵的罪名,秦瓊可是擔當不起!
在三人嚴肅的注目下......
小萌娃苦思冥想了好久,方才一臉天真地看了過來。
“兩位叔叔,這個事情我也不是很懂啊......”
“不如這樣吧,程叔叔負責鹽礦的勞力,尉遲叔叔負責各種材料的購買和土地的使用,然後再加上北城的莊園,至於利益嘛,每人各分一成,怎麼樣啊?”
一成......?
整整一成!?
雪鹽一旦出產,必然佔據長安鹽市,將來甚至會席捲大唐,這裏面的利益何止千萬,真到了那天,即便一成的利益,也已是難以計量的數字啊!
親耳聽到這種話語,兩個黑炭驚得齊齊起身,久久都沒說出話來!
秦瓊雖然沒做過生意,也能名氣其中的利害,當場就震得心中波瀾起伏,卻也只能無奈地嘆息。
這種條件,雖說十分苛刻,可即便是價值不菲的莊園,也根本沒法和巨大的利益相提並論。
哎,到底還是個孩子啊!
瞥了一眼三人各異的神情,秦彥雖然心中竊喜,還是強忍着笑意懵懂問詢。
“怎麼啦?兩位叔叔嫌少嗎?”
“可我也只能給你們這麼多啊,畢竟製鹽很費錢的,我也要賺錢呀。”
程黑子瞬間從狂喜中驚醒,一臉笑容地連連應聲。
“不少了......不少了!”
“賢侄已經十分難得了,老夫記下這份情!今夜,老夫便在府中設宴,二哥和賢侄定要親至!”
尉遲恭也激動萬分的連連應聲,臉上都樂開了花,似乎根本沒想到這麼順利。
早有設想的結局,秦彥也很滿意。
只是他肚子有點餓了,對於老程晚上才設宴的說辭有點不滿,當場就指了出來。
“程伯伯,既然如此高興,為何不在中午設宴,非要等到晚上啊?現在可還是清晨,準備飯食也來得及啊。”
誰知程黑子大手一揮,悄咪咪地湊了過來。
“賢侄啊,雖說時辰尚早,可俺老程府中的黃牛也來不及自殺,一時半會也進不了鍋里,唯有晚上才好烹煮啊!~”
擠眉弄眼的說明,聽得秦彥幾乎忍不住點了個贊!
狼人......
這程黑子,真特么是個狼人!
在吃牛犯法的大唐,恐怕也只有這貨敢如此明目張胆地宰牛了,還能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簡直就和真的一樣。
牛特么還會自殺......
牛批,屬實牛批!
可以,這個理由很強大,也很程咬金。
相視一笑,兩塊黑炭便心滿意足地離去了。
客廳之中雖然擺放着兩箱銅錢,是個人都能把眼睛看直,可老爹秦瓊卻是坐在大椅上悶悶不樂,一臉無語地注目而來。
“彥兒啊,你太年輕了,三言兩語就被這兩個夯貨佔便宜了啊!”
秦彥微微一笑,輕聲反問道:“父親,你為何會如此認為,難道不是我佔便宜了么?”
雲淡風輕的架勢,透露出超乎年齡的穩住。
聯想到昨天的製鹽,秦瓊突然有種不同尋常的感覺。
瞬間,眼裏流露出意外的神色,一臉不解地沉聲問詢道:“彥兒,你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