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荒

“都用點心，握劍有握劍的姿勢，劍是劍士的生命，劍都拿不穩，以後如何對敵！”

“王雷，腰挺直，你看看其他人再看看你自己，你爺爺站的都比你直。”

“林天，不錯，保持住。”

“林啟，腳步站穩，看着你哥，好好看，好好學。”

這是名目光堅定的少年，名叫林啟，咬着嘴唇舉着劍看着前方。

“林哥哥加油，大雷哥哥加油，小武哥哥加油……”旁邊的綠林邊上，一群少女嘰嘰喳喳地在給他們加油打氣。

正是午日時分，驕陽似火，炙烤着整片大地，在這片綠林旁邊，空曠的山地間一名壯漢拿着一把鐵劍正在訓斥着眼前一群少年。

少年們約莫是十二三歲，一副副本該稚嫩的的臉龐上卻浮現出一絲絲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堅毅。

壯漢名叫孔武，大約四十齣頭，看着這群堅毅的臉，嘴角露出一些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們來自隔壁的大山村，孔武是村裡劍術最好的成年男子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大山村自古以來就生活在這片大山之中，村民們稱這塊祖地為大荒。至於大荒之外，就很少有人知道了，只聽村裏的老人說過外面有個小鎮，不過離的很遠。或許孔武這些最厲害的人才會知道一些。

“好了，都放下手中的劍，來樹蔭這喝口水休息會。”孔武吼了一嗓子，將手中鐵劍背好，找了顆大樹旁坐好。

“一會和你們說下練劍的事。”

不一會功夫，少年們陸陸續續走了過來，拿起自己的水壺灌了起來。喝完一個個氣喘吁吁地聚到孔武身邊。

“都坐下，知道為什麼村裡歷來都會讓我們從小就開始練劍嗎？”

“知道！山裡猛獸經常出沒，練好劍才能保護自己和家人！”王雷舉起手大聲說道。

孔武點了點頭：“這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本來準備之後再告訴你們，但最近看你們練劍也沒有偷懶，就提前和你們說了，你們知道外面的世界嗎？”

“不知道，孔叔！”少年們異口同聲地回答道。少年們紛紛露出憧憬的眼神望着孔武，林啟林天兩兄弟更是聚精會神地盯着孔武。

“咕”，孔武喝了一口水，看着眼前這群小傢伙們，“我們大山村不是沒有去過外面的，很多之前的教習包括我在內，都去過外面的橫崗鎮，有些甚至還去過更遠的流江城，在外面的世界，有很多人是不練劍的。”

“那他們都練什麼啊”。林天憨憨地問道。

“在外面，他們修鍊鬥氣，一種很厲害的功夫，孔叔我去外面去的少，沒有親眼見過，但村長見到過，那些人被稱作斗者，他們不用像我們這樣辛苦地每天在這與它們作伴。”孔武拍了拍背後的鐵劍，潤了潤喉，繼續道：“聽村長以及聽村長聽之前的村長說過，他們舉手投足之間就能碎石裂樹，甚至有些還能在身體表面產生火焰。”

“哇”少年們露出羨慕和不可思議的表情，孔武看在眼裏，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村長說過，需要等氣府開通之後才能成為一名斗者，斗者稱之為斗府，以後以鬥氣自居，劍士稱之為劍府，自然冠以劍氣之稱，其實兩者是沒有區別的，每個人的氣府之中都會有屬於自己的氣，在氣府開啟之後，就需要開始尋找適合自己的鬥法和鬥技，合適的鬥法、鬥技配上鬥氣，才能在斗者的路上走得更遠，但是我們大山村沒有條件，鬥法和鬥技這種東西，和我們沒有關係，所以我們大山村的人開府之後都會默默努力地練習劍術，遇到猛獸來襲也有一戰之力。所以既然不能成為一名斗者，更要努力練劍，成為一名強大的劍士。劍士則不太需要這種功法，只需要專心修鍊好自己的氣就好。等你們以後擁有了氣府之後，哪怕沒有鬥法也能有自保之力。”

有句話孔叔沒有說，其實劍士也算是一種鬥士，雖說並不仰仗功法，但也是需要鬥技的，但是為了不打擊這群小傢伙們的信心，自己只能這麼講了。沒有鬥法和鬥技，如果再沒有鬥志了的話，那將是更可怕的事情。但有一點孔叔沒說錯，專心修鍊好自己的氣，這才是這群小傢伙們當下要做的事。無論是斗者亦或是劍士，都需要嚴苛的條件，相較於斗者沒有鬥法鬥技就無所適從，至少練劍可以鍛煉他們的身體，何況鬥技這東西，自己還琢磨出一手劍刺呢……

少年們聽完有些露出了頹喪的表情，不過更多的是頹喪過後抬起頭灼灼地看着孔武，林啟更是默默地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鬥法這些離他們還很遙遠，少年們也不會想到那麼遠的以後，只是這麼幾年的訓練讓他們擁有一些不服輸的勁頭。至於孔叔說的鬥氣雖然讓這群少年覺得不可思議，但畢竟沒有親眼見過，這群樸實的孩子注意力又慢慢轉了回來。

“對了，忘了和你們說了，以後要是有機會去外面，無論別人怎麼說，也要記住，你是一名劍士，劍士裏面，也是有很厲害的人的。”

又是漫長的訓練，一揮一收，剛才孔叔話裏帶來的一些震撼很快就淹沒在揮劍的疲憊之中。

太陽西去，樹木搖曳，小丫頭們已經趕回了村裡，因為練劍很苦，大山村自古以來都是男兒練劍，女子持家。

下面是自由切磋時間，少年們紛紛把舞動着的鐵劍換成了木劍，開始互相比劃了起來。偶爾有飛鳥掠過，伴着少年們時不時的笑聲，向遠方飛去。

“孔叔，剛剛您說的氣府是什麼啊，為什麼我還沒有。”林啟摸着腦勺走過來問道。

“小啟啊”，孔武對林啟的印象不錯，這少年自幼父母雙亡，從小被伯父母養大，也就是林天的父母，所以從小就比其他同齡人更加成熟一些，少年從小天賦就很不錯，練劍的時候再苦也都會咬着牙堅持，這是孔武很欣賞的地方。更何況，他也一直關注着林啟，若不是當年那件事，哎，孔武回了回神，繼續道：

“氣府是我們每個人都會有的，我們練劍的也可以叫它劍府，哈哈，因為我們只需要修鍊那股氣就可以，你看下，在我們胸口下方丹田的位置，本來你們年紀還小，我打算下堂課再和你們說的。對了小啟，你今年多大來着”。

也難怪，氣府是每個人都會有的，孔武琢磨了下，估計村裡這些人大部分都忙着打獵幹活，壓根就沒和這群小傢伙們提起過。

“孔叔，我今年十二了”。

“那也快了，孔叔我是十四歲那年開啟的劍府。你林伯是十六歲開啟的，前陣子聽他講，你林天哥應該也快開啟了，你也別急，時間到了總會開啟的。”孔叔笑道，具體的開府時間其實他也不知道，但村裡最晚開府的也就是16歲左右，自己14歲開府已經算不錯的了。

“謝謝孔叔。”林啟聽完這才心滿意足地走向切磋的場地。王雷之前一個勁地吹噓自己要有氣府了，擱這跟大夥在炫耀呢。看到林啟走來，笑着說：“小啟，怎麼樣，孔叔有提到我嗎？”

林啟瞅了瞅王雷，：“切，孔叔才沒提到你呢，孔叔說我哥也快有氣府了，哦不，有劍府了。雷哥，你比我哥還大幾個月吧。”

“呔，小啟，找打。”說罷追着林啟過來，林天無奈地笑了笑，跟着在邊上勸起了架。

“對了小天，你什麼時候開府啊。”王雷鬧了會問林天道。

“應該快了吧，最近感覺胸口下方熱熱的，問了我爸，應該是快要開府了。”

“小啟你呢。”

“我啊，暫時還沒有感覺呢，最近還在研究孔叔之前教的劍刺呢。”

少年們切磋完三三倆倆地靠在一起，難得有時間這樣輕鬆地聊天。

“阿啟，剛剛孔叔說外面的世界很大，你以後準備出去看看嗎？”林天轉過頭問林啟。

“想啊”，少年點了點頭，“等我把孔叔的劍術都學會了，我想出去闖一闖。你呢，哥。”

“我啊，我也想以後出去，不過我擔心爸媽，以後再看吧。”

“怕是捨不得秀秀吧。”王雷又在邊上搞怪地起鬨起來。秀秀是孔叔的獨女，也是村裡小丫頭片子裏長得水靈的了。

林天屬於那種正直憨厚的性子，被王雷這麼一攪和，耳根頓時紅透了。

“看吧看吧，小啟，被我說中了吧。”王雷在林啟邊上眉飛色舞地說道。

林啟擦了擦臉上的唾沫星子，無奈地說道：“你也不能消停點，你以後打算出去嗎雷哥。”

“肯定的，我已經想好了，等我斗府開了之後，我就要出去闖蕩，我還要學鬥氣，哼哼，到時候左手一團火，右手一團火，哈哈哈。”王雷閉着眼彷彿已經見到了這一幕。

“你可得了吧，沒聽剛剛孔叔說嗎，沒有鬥法空有一身氣有啥用，再說了你連鬥氣都沒有呢。”林啟忍不住打擊道。

“怕什麼，小啟，人生天地間自古卵朝天，人死還是卵朝天，辦法總比困難多…”王雷一張嘴便滔滔不絕講了起來。

“對了，小啟，你剛剛聽孔叔說鬥氣，難道就不想以後有機會修鍊嗎？”

“不想，”沒想到林啟搖了搖頭，“我覺得練劍挺好的，而且孔叔不是說了嗎，劍士，也是可以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