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龍窟 第二章 哪吒鬧海
劉華盯着張老和那名上校久久沒有說話。
那名上校卻顯得有些不耐煩突然開口用蹩腳的中文說道：“劉先生…我們只是想找到龍門…找到龍門以後便放…走你們，我答應你們，給你們雙倍…報酬…”
弔死鬼卻一臉不屑在劉華耳邊低聲道：“華子哥，這幫洋鬼子的話可不能信，小心着了這幫犢子的道。”
劉華低頭看了看弔死鬼，又抬頭看了看臭雷子，嘆了一口氣心想如果不幫他們恐怕下一個死的便是他們兄弟仨中的一個。
“把那幅古畫給我。”
張老想都沒想就從懷中的皮桶中取出一副古畫遞給劉華。
這幫人來到這座小島的線索就是來自這幅古畫。
古畫捲成了圓筒，邊緣參差不齊像被硬生生從什麼上扯下來似的，更有些類似黑色水銀斑黑色的墨漬。
“哈哈，識時務者為俊傑，老夫和上校就仰仗着劉華兄弟您的本事了…”
劉華轉過身去低聲對弔死鬼和臭雷子二人嘀咕囑咐：“找到龍門之後，這幫洋鬼子是不會放過咱們仨的，不過如果現在不幫他們，這邪門的小島估計就是咱們哥們埋骨之地了。”
劉強一邊說一邊展開古畫，觸手之處感覺異常的柔軟順滑，不似一般古畫那樣粗糙，感覺更像某種動物的皮。
劉華微微用力扽了扽十分結實。
張老看着劉華的舉動哈哈一笑：“哈哈，劉華兄弟你也察覺出來了吧，這古畫材質非比尋常，這畫並非用尋常紙張所繪，而是用了某種東西的皮…。”
“動物皮革？什麼動物？難道是？”劉華也比較好奇，他也曾經見過用動物皮革所繪製的畫和地圖，但是那種皮革時間一長便會萎縮發黃，不用冰醋經過長時間仔細打理，根本就看不出原來畫了些什麼，所以這不禁他聯想到另外一種東西的皮…
看着劉華厭惡的表情，弔死鬼瞬間明白劉華的心思，伸手捏住古畫的底部輕輕的一搓，再靠近鼻子一聞，朝劉華搖了搖頭。
“不是人皮…但是有股子海臭味，是水裏的東西…”
張老聞聽此言滿意的點點頭，接着故弄玄虛的一笑小聲道：“嘿嘿，不愧是道上混的兄弟，一聞便知道了這是海里的東西！不瞞幾位兄弟這畫確實是從海里撈上來的青頭貨，不過…更奇怪的是我的美國朋友找了很多專家，證明了這張皮不屬於任何一種現在已知動物的皮毛，而且水火不侵...所以…”
“水火不侵？太玄乎了！大哥！這個糟老頭子太能忽悠。”臭雷子的大嗓門把那個上校嚇了一跳。
上校用彆扭的中國話確認道：“張老師沒有說謊，這張地圖確實那個水火…不…侵，丟進火焰之中不會燃燒，放入鹽水之中浸泡也…也不會腐爛，十分的神奇！簡直不可思議！”
劉華反覆查看古畫只是自言自語說：“水火不侵？而且從海里撈上來的…我倒是知道一個東西的和它很相似…”
“什麼？什麼東西？”
“龍，傳說中的龍皮…”
“什麼？龍皮？你說的是…是傳說中的那個龍嗎？”上校激動的顫抖起來，連一旁的張老都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前清甚至民國的時候都有關於龍皮的傳說，那是一種傳說夏日浸水則寒氣生的一種寶物，水火不侵利刃難破，背面紋路猶如老樹樹皮，我猜那其實更有可能是海底的某種大魚的皮罷了。”
劉華端起古畫看到上面的內容似笑非笑：“不過，我倒是覺得這皮上畫的東西比較有意思。”
讓劉華感覺有意思的是這麼珍貴的龍皮古畫之上居然畫的是《哪吒鬧海》！
這村裡小孩子才看的畫本戲怎麼會畫在這上面？
《哪吒鬧海》劉華也在街頭巷尾的茶檯子聽說書人說過這個故事，其中大多數內容傳自於明代徐仲琳的《商周列國全傳》也就是民間俗稱的《封神演義》。
同時在元代成書的《三教搜神大全》和明代吳承恩的《西遊記》之中都有記載這麼一段經典情節，不過因為前者作者不詳所以甚為外人所知。
哪吒鬧海講述的是家喻戶曉的小英雄哪吒打敗製造水患的邪惡龍王的傳奇故事，因其主角人物哪吒的天真爛漫與不畏強權精神，所以備受人們喜愛。
不過劉華手中的《哪吒鬧海》圖中的“小哪吒”卻並那麼可愛…
渾身烈火環繞肌肉青紫，滿身的青筋血管暴起，一頭火紅的長發飄蕩，怒目凶煞腳踩一條青龍，一隻手握住混天綾勒住死死青龍脖子，那紅綾子已經入肉七分，恐怕再用點力龍頭就會被他活生生的勒斷了，青龍口吐鮮血一條長長的舌頭耷拉在外面，一對龍眼暴凸流出血淚。
另一隻手手持火尖槍劃開青龍肚腹，皮肉撕裂鮮血腸子五臟六腑灑滿半空，入目傳神讓人多看幾眼便隱隱作嘔。
畫圖正中一顆青色的珠子從青龍撕裂的傷口處噴了出來，哪吒正貪婪的死死地盯着那顆散發著光芒的珠子。
而青龍下方海水翻滾，無數體型龐大的巨蟹巨蝦騰空而起，那些蝦蟹並未傳說中的蝦兵蟹將一般酷似人形，而是好似遠古甲胄類生物一樣，非常猙獰恐怖！筆落鋒芒之間充斥着血腥狂暴。
而最矚目的是一隻體型最大的白色巨蟹伸出巨螯正夾向那顆珠子，時間便在這一刻停止了永遠烙印在這幅畫上。
“我呸，臭老頭子！你就憑着這他媽小孩子看的玩應，就把我們哥仨忽悠到這鬼地方了？你吃飽了撐的吧！”臭雷子一看這副畫就氣不打一出來，罵罵咧咧的就要動手。
“哎，哎，哎…別激動啊！你看看這畫上面的那幾顆星星。”張老趕緊指了指着《哪吒鬧海》圖上半部分。
劉華剛才一直被那顆珠子所吸引，聽張老這麼一說也看了過去，果然有幾個芝麻大的小黑點出現在古畫的最上面。
不過在外行人眼裏你要說它是星星也行，你要說它是墨跡老化產生的缺損也可以。
“這他媽是星星啊，你要不說老子還以為是前幾天吃油條崩的油點子呢！”臭雷子還是不依不饒。
一旁的弔死鬼卻開口：“這，這個幾個星星有些古怪，難道是…”
“星圖…”
劉華搶在了弔死鬼的前面說了出來。
“這是星圖，自古就有天星風水學這麼一說，其中內容晦澀難懂，習得此等秘術之輩大多數是陰陽風水先生和倒斗的土夫子，能夠精通此道的據傳說只有北派的摸金校尉，不過自民國以來他們早已經銷聲匿跡了，張老你又是從哪探聽出這些舌漏的？”
“哈哈，為了弄清這幾個小點點是什麼意思，老夫我可是花了大功夫了，好不容易從北京潘家園一個胖子口中得知他的朋友會天星風水術，幸虧那個胖子貪財，給了他一大筆錢忽悠了他的朋友，要不然這世上可能真有沒有人知道這幾個星星是什麼意思了。”
劉華饒有興趣的一笑“是不是一個坐標？”
“哦？難道劉兄弟不僅對神鬼玄學有研究，對風水之道也精通不成？”
“我對倒斗發丘不敢興趣，只是想明白了，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座小島的了。”
“那華子哥，這又跟龍門有什麼關係啊？”弔死鬼仔細打量這幅畫也看不出個一二三，更猜不透跟他們要找的那個龍門有什麼關係。
劉華又看向古畫右側的邊緣處，那裏有一排扭扭捏捏的黑色斑點，剛才劉強便發現了，不過沒有自己觀察。
“答案在這裏…”
“這啥啊大哥，扭扭捏捏的好像雞扒拉似的，比俺寫的還丑！”
“平時讓你多看看多學學就是不聽，這是梵文，一種古印歐語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會了，我曾經一處唐代羅剎遺墟中見過，後來走訪了很多寺廟高僧才略知一二。”
“華子哥，那這寫的是啥？”
“隱藏在伊闕之後的神珠啊，唯有青女的眼淚才能讓你再次綻放光芒。”
“伊闕？青女？”張老一聽到劉華說什麼伊闕什麼青女有些不解。
劉華卻沒有接張老的話接着又說：“看來這副畫是李唐時期所畫的了。”
張老和上校一愣和臭雷子還有弔死鬼皆面面相覷。
劉華看着眾人一臉茫然的樣子，只好搖了搖頭解釋給眾人聽：“伊闕原本是個地名位於河南省洛陽，兩山對峙，伊水中流，如天然門闕，故曰伊闕。隋煬帝都洛陽，因皇宮大門正對伊闕，古代帝王又以真龍天子自居，因此得名“龍門”，“龍門”之名即沿用至今。所以我說這副畫繪製於隋唐之後，而隋朝之後的李唐時期興三寶滅三清，大修寺廟那時也是佛教在中原大興之時，用梵文寫上這麼一段話也理所應當。”
“看來我們找劉華兄弟是找對人了！那…那個青女又是誰？跟龍門又有什麼關係？”張老明顯更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