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山海市 第九章 今天傍晚，放學后

當天下午，李秩決定請假半天。在學校里沒有辦法利用這黃金兩小時，還容易被各科老師當成大熊貓。現在臨近高考，老師也並不會管得太多，所以班主任還是很痛快地就批准了。

李秩回到家，調整了下狀態，用了兩個小時搞定了化學，由於化學偏記憶的成分相對數學物理較多，所以李秩相對更輕鬆一點，甚至最後都拿出來一定的時間將語文課本上的所有需要背誦的課文都背了一遍。

然後他刷題輕鬆愉快地拿到了滿分。

兩個小時過後，他用自己的平常狀態做了一套題，正確率也相當讓他滿意。高中化學，只要你能將那些複雜的方程式和有機化學裏繁瑣的結構牢牢記住，那你就成功了一半。而這些，對於有兩小時超強記憶能力的李秩來說，並非難事。

他決定用剩下來的時間複習英語。英語是一個比較讓他擔心的科目，畢竟英語不是一個短時間能提升很大的科目。所以接下來的重心要放在英語身上。

不過沒有了金手指的輔助，李秩複習得很辛苦，雖然他英語還有一定基礎，但重新拾起來還是一個很艱難的過程。

他只能不停地去記憶，不停地去練習，多考一分，就離京城大學更進一步。

老李下班回來，看到他這麼努力，眼底深處浮現出了一絲欣慰。

第二天，高考倒計時兩天。他上午找物理老師請教了下步驟問題，下午繼續請假，用了一個半小時背了英語課本以及洛清歌筆記上的所有的語法和單詞，然後開始練習聽力，結果發現在金手指狀態下，聽力完全沒有問題，但在普通狀態下，聽力的正確率大幅下降。

聽力佔30分，如果丟掉一半分數，再加上英語作文的存在，英語很有可能最多拿到125分左右。這就意味着即使數學和理科綜合拿到滿分，語文130分，他也只能拿到700分左右的成績。在東山省，這個分數對於京城大學來說並不保險，尤其是熱門專業。

但他也沒有好辦法，英語這種學科只能拚命地練習，尤其是英語作文和聽力。一遍一遍，一篇一篇，到最後他的動作甚至有些機械了。他明知道英語作文不能閉門造車，但現在也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直到老李喊他吃飯，他這才從這種狀態中出來。

老李見他有些走火入魔的跡象，難得在飯桌上對他說：“儘力即可，莫強求，累壞了自己不值得。”

李秩一怔，看着老李。

老李擠出一個微笑：“快吃飯，吃完飯睡一覺。”

吃完飯，李秩回到房間，疲憊感已經不容許他再進行腦力活動，於是他很快就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第二天是高考前最後一天。由於下午要看考場，所以李秩乾脆上午請假了，由於生物多數都是記憶類的東西，於是用一個小時複習了生物，把洛清歌的筆記和課本的重點章節直接囫圇吞棗地全部背下來，另一個小時繼續複習英語，他甚至為了增加詞彙量，背了一本英語六級詞彙，這才讓自己有些忐忑的心情有些平復下來。

中午美美地吃完老李的愛心午餐，跟他打了個招呼便一起出門了。老李執意用全身可以交響樂的小電驢送他一程，於是父子二人共乘一台小電動，就這麼在樹影斑駁中慢悠悠地駛向遠方。

初夏的風吹在身上暖暖的，被太陽曬過的車座燙燙的，李秩坐在後車座上，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好久沒坐過老李的車了。

印象中，坐在老李車座後面的，那是童年的時光。那時候老李騎着自行車，小小的李秩拚命地抱着老李的腰，抬起頭，都看不到老李的後腦勺。那時候的老李真的好高，彷彿他的脊背上面就是天空。

可現在的老李，後腦勺上已經有些許白髮，脊背已不再挺拔，彷彿在他身上背負了太多的歲月。

李秩嘆了口氣，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了抱老李的腰。

老李明顯一哆嗦，差點沒穩住車把：“嚇我一跳。”

李秩哈哈一笑。

他沒看到的是，老李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來到學校，結果李秩在校門口又碰到了洛清歌。洛清歌今天沒有穿校服，而是穿了一身淡藍色長裙，更凸顯出她修長纖細的脖頸，長裙下蓮步輕移間，白皙秀美的小腿若隱若現。她今天還化了淡妝，唇上略施口紅，清純中竟然還有一絲絲性感。

李秩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洛清歌。不由得怔在那裏，心中突然有個地方有些空，又有些滿，有些酸，又有些甜。

洛清歌看到他，笑了：“李秩同學，上午你竟然沒有去上課，該當何罪？”

李秩也回過神來，笑道：“我們彼此彼此，不若都按下不表，如何？”

洛清歌搖搖頭：“我今天的身份是帶隊老師，可是與你身份不同。所以，你有罪，我無罪。”

李秩啞然失笑：“你不高考就算了，還要當帶隊老師？”

洛清歌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為母校儘力乃我輩本分，何況，我要陪我的同學們一起戰鬥。”

李秩終於明白她為什麼不穿校服還化妝了，原來人家今天來兼職當老師了。人比人氣死人啊……

突然，李秩心中一個念頭在瘋長，於是他忍不住道：“既然如此，那老師可否為學生解惑？”

洛清歌點點頭：“自然可以。”

李秩笑道：“高考在即，學生尚有英語聽力和作文的技巧不明，老師可否在放學後為學生解答一下？”

說完，李秩心裏竟然有些忐忑。他怕自己有些唐突，卻又怕她拒絕，更怕……如果這次不見面，高考過後，再無相見之日。

洛清歌也是一怔，表情里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轉瞬便笑道：“好啊！你定地方，放學后，我在校門口等你。”

李秩突然有種幸福感從心底湧出，他甚至不再擔心考試，不再擔心那些有的沒的，只想着，今天傍晚，放學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