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章 熊從軍
根據這位鎮撫司差人的描述,當時茶館不少人動容,甚至賀喜不斷。
對此,他在卷宗對捨身教痛罵不已,且又對那位員外的愚昧無知而深感可憐可悲。
他也詳細揭穿了這一騙局,無非就是先哄騙其妻妾,宣揚入教可得子。這些女子入教后也就好辦了。入夜讓高手潛入府內用迷香迷暈再行那不軌之道。
於是員外有了兒子,他也信奉了捨身教開始捐獻家財,兩者皆大歡喜。
此外還有不少例子,如哄騙官員就是先前的三板斧,一套下來,一些意志不堅定就直接入教了。
意志堅定的,那就動用教會成員對其潑髒水,亦或者威逼利誘,總之無所不用其極讓其不得阻礙捨身教發展。
在此人的描述中顯然對捨身教無比厭惡。
只可惜此人的言論似乎僅限於此,並沒有被人重視。
江秋摩挲着下巴目光看向卷宗署名,“熊從軍!”
這種並非暗子書寫的卷宗一般都是有署名的,此人倒是個人才。
江秋覺得有必要和這位熊從軍好好聊聊。
——
一大早醉醺醺剛店家踹出酒肆的熊從軍罵罵咧咧的,他踉蹌着跌倒在清晨還不是特別多人的街道上。
“都是一群愚昧之輩,蠢貨!白痴!”
熊從軍倒了倒手中酒壺,哪怕僅存一滴酒水滑落喉嚨也讓他滿足的咂了咂嘴。
他有些迷茫的看着清晨那一縷霞光,臉上旋即滿是落寂,他不知道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回想前段時間百戶大人對他的呵斥以及一紙對他的免職調令,他就有些憤怒無比,可又能如何?他只會無能狂怒罷了。
這時旁邊有幾人走過,看見醉醺醺的熊從軍皆是掩鼻而走,一臉避之不及的模樣。
將這些人的目光看在眼裏,熊從軍一臉淡然的起身,對於這些他已經習慣了。
搖搖頭,他準備再去曾經的好友或者親戚家中賒欠些銀子。他現在身無分文,妻女也早就離他而去回鄉下老家了。
搖搖晃晃的走着,有些漫無目的,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裏,畢竟曾經的好友和親戚早就被他隔三差五的賒欠弄得煩不勝煩。
也不知道怎麼得,熊從軍走至一條巷道時,卻見正前面迎面走來兩人。
那是兩名精壯漢子,兩人看了看熊從軍旋即朗聲開口道:“熊從軍?可是熊從軍?”
“你.....你們是.....?”熊從軍有些狐疑,他不認識這兩人。
“嗯,就是你了,跟我們走吧!”
說著兩人也不多說什麼,大步上前架着熊從軍就往外走。
“你....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放.....”
嘭!
不等熊從軍繼續叫嚷什麼,只覺后勃頸一疼,頭一歪昏了過去。
當再次睜開雙眼時,印入眼帘的是一處典雅的書房,鼻尖能聞到縷縷膻香在環繞。
熊從軍吃力的抬起眼皮,環顧一周,最終匯聚在不遠處一位正埋頭翻閱卷宗的青年身上。
“你是何人?這裏是哪裏?”
熊從軍對於眼下情況有些疑惑,許是因為想到自己這孑然一身的樣子,他也不算太驚慌。
“熊從軍是吧?這是你寫的?”
青年說著,就甩出一道卷宗至熊從軍腳邊。
熊從軍狐疑的撿起卷宗隨意看了看,只是這一看他就有些詫異了。
“鎮撫司卷宗!你能翻閱卷宗,你到底是何人!”
這冊卷宗的確是自己所寫,也正因為如此,熊從軍對眼前之人的身份更加驚疑不定起來。
要知道鎮撫司卷宗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意翻閱的,更別說拿出鎮撫司用於存放卷宗的密案庫了!
熊從軍覺得這裏應該不是鎮撫司。
“你的問題先不談,本官對你的想法很感興趣,你似乎對妖魔很了解?”江秋放下手中卷宗,這才饒有興緻的打量着眼前的傢伙。
熊從軍一個看起來有些正直呆板的傢伙,年近三四十歲的樣子,國字臉,有一雙濃密的劍眉,身形卻不是多麼壯碩,只能說中規中矩。
許是因為一段時間的落魄潦倒讓這漢子看起來邋裏邋遢的,鬍鬚更是因為長期不修理變成了絡腮鬍。
“你....你就是那位平波將軍?”聽到江秋自稱本官,熊從軍瞬間聯想到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平波將軍江秋了!
想到這裏熊從軍渾濁的眼睛亮了亮,他連忙道:“將軍,這整個三川郡要論對妖魔的了解,我不敢說第一,但絕對可以說極為了解。對,卷宗之上我已經舉例不少,不過那只是半年前草民上述的見解,如今則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說著他熱切的看着江秋,他知道這可能是自己的一次機會。雖然他不知道這位將軍為何要見自己,但從剛剛的情形來看,熊從軍覺得有必要展現一下自己的價值。
“嗯,你是個人才。不過也是一個自大的傢伙。”江秋笑了,旋即拿起一份卷宗笑呵呵道,“熊從軍,鎮撫司明子。其祖父曾任鎮撫司三川郡百戶,其父嘗試經商,卻死於五年前,死因被山賊劫掠誤殺。
而你熊從軍,在職期間倒也勤勤懇懇,喜歡善於分析,對一些江湖懸案多有擅長。也因此你總有出彩之處。按理說你早該是百戶了。”
說到這裏江秋笑呵呵的看着熊從軍,而熊從軍則是略顯尷尬的撓了撓頭。
“不過你卻有一個比較大的臭毛病,那就是喜歡顯擺。無論大小事,你都喜歡與人言論。曾多次被治言論不當罪。
你一直覺得自己本事了得,遠超常人,卻因為時常無法得到升遷而埋怨百戶乃至千戶,認為何其不公也。
為此你覺得很不甘,於是又對妖魔之事有着極大的見解,為此你沉迷其中,你想要憑藉對妖魔之事的發現立奇功,立大功!
可惜,百戶呵斥了你,認為你多管閑事。於是你被罷免。但你卻覺得這是被人排擠所致。這些......我說的對不對?”
聽着江秋講述的這些,熊從軍沉默了。
他幾度想張嘴辯解什麼,卻又有些張不開口。
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的潦倒生涯讓他想清楚很多事情。
而江秋也瞥了眼這傢伙,從卷宗上,他已經能看出,這傢伙就是一個憤世不公卻又自怨自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