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傷心太平洋
“魯魯迷,你怎麼又哭了?”海子忍住疼痛,強笑道。
“啪!啪!啪!我不是人!我不是人!”魯魯迷一邊使勁扇自己耳光,一邊還痛哭流涕地說。
海子好聲安慰一頓,只聽魯魯迷斷斷續續說道:“我,嗯,昨天,我們幾個趕到,好多兇猛的狼,我真沒用!我非常害怕,真的,我真沒用!摔了一個跟頭,掉進一個大坑,我對不起你,我害怕!我只會躲着,我真沒用!你受了這麼重傷,真的,我真沒用!”
海子感傷道:“魯魯迷,你能第一個來看我,我就很感激了。我知道,我知道,部落里的人是怎麼看我的!我雖然很是勇猛,但是他們都把我當做傻子,只是一個撿來的野蠻子罷了,只會像頭野獸般生活。只有你,魯魯迷!才真心把我當做朋友!”
魯魯迷抬起頭來,滿臉的淚花,愕然道:“恰恰忽,你不怪我嗎?”
海子嘆道:“天下這麼大,怪別人又哪裏能怪的過來呢?誰也不是第一次就很勇敢的,我當初……”
魯魯迷抹了抹眼淚,應道:“是嗎?是這樣嗎?”
海子取笑他道:“再說了,你這細胳膊細腿的,上來也沒用。”
魯魯迷聞言滿臉通紅,又比了比人家快趕上自己大腿粗的手臂,不由一陣氣餒,低聲說道:“也不知道你這肉是咋長的?”
“哦,差點忘了!”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掏出個小瓶子,魯魯迷滿臉神秘地道:“是特基拉酒哦!”
海子滿臉驚喜:“特基拉!這可是大型祭祀時才會用到的。”
魯魯迷悄聲道:“是啊,我還聽說對重傷的人很有幫助的。我乘大祭師霍比比不在家,偷偷順來的!我往酒瓮里又注滿了水,他是現不了的,嘿嘿。”
“哎呀,小子,你行啊!”
“那是,哈哈哈!”魯魯迷得意不已,說著打開蓋子來,酒香四溢,那個香喲,海子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真香啊!快,快,讓我嘗嘗!”海子一急,又想坐起身來,魯魯迷連忙按住,說道:“我來喂你,你不要動。”
海子滿臉無奈,微感羞澀,嘆道:“看來要快點把傷養好才是。”喝完特基拉,海子感覺微微暈。魯魯迷見狀好是一番囑咐,好好養傷云云,便告辭而去了。
時光飛逝,如是過了月餘光景,海子的傷也好了大半,每日間只是在村落內四處走動。村落中心是寬大的廣場,正中央是高大的神廟和祭壇,由巨石搭建,據說是許多年前從西邊的高山上運來的。神廟供奉着查帕拉部落的諸方神靈,每逢重大節日,或者戰勝歸來,都要在祭壇舉行大型祭祀,熱烈慶祝。
在廣場的周邊建築,則是三四座屋舍連在一起,構成一個院落,或為幾戶合住,或為單獨一戶。房屋大多是粗木搭建,屋頂鋪以茅草。也有用土石建築的,卻是極少,且最為靠里,離神廟最近。多為領與祭師,以及傑出的勇士,和一些商人與工匠,這些人大多在部落中頗具威望。
查帕拉部落位於大湖北岸,聽說大湖東西有七十餘公里長,南北有十多公里寬。大湖周邊有五六個說塔拉斯科語的部落,查帕拉部落只是其中之一。部落有眾五千餘人,一千餘戶,分為四大胞族。四大胞族在村落中各聚居一方,各有其圖騰與領。部落採取聯合會議制,選出部落族長與大祭師,其餘胞族領則為部落長老與祭師,部落中最為傑出的勇士也參與議事,共同組成聯合會議,部落內外大事俱由此決定。
海子努力想搞清楚身處何時何地,四處打聽外界的消息。部落中許多人一輩子也沒出過三十裡外,在他們眼中,最大的人物就是族長巴塔羅和大祭師霍比比了,最大的事莫過於和鄰近部落間的血仇與廝殺,世代相傳,以至於最初為何結仇,連最老的老人也無法說清楚了。部落沒有文字的記載,部落的神話與往事都靠老人們的口口相傳。在查帕拉,眾人腦海中並沒有國家的概念,既然如此,海子就別想搞清楚身處何方了,也只得暫且罷休。
這日清晨,魯魯迷早早過來邀海子去湖邊釣魚,海子也想去看看湖邊景色,舒展舒展心情,欣然前往。兩人趕到湖邊時,太陽初升,斜斜掛在樹梢上,湖上尚有些淡淡的霧氣。
海子擴了擴胸,活動活動手腳四肢,在湖邊綠油油的草地上跑了一會,呼吸着清新的空氣,只覺精神了許多。
魯魯迷把釣竿水桶放好,回過頭來,見海子活動自如,高興道:“恰恰忽,看來你身子已經全好啦!”
“是啊,已經大好了,諸事不忌。哈哈!這陣子可把我給憋壞了。”
說話間兩人來到魯魯迷選好的一處水草茂盛的地方。海子在湖中灑下玉米粉粒,用水和了和玉米面兒,在魚鉤上串好做了魚餌,奮力一甩,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墜入湖水中。
等了許久,沒有動靜,卻見那邊魯魯迷已釣上兩條七八斤的大魚來了。魯魯迷朝這邊打了打手勢,示意往上抬抬。海子便提了提魚竿,不一會,果然直感鉤子忽得重了不少,連忙甩起鉤來,卻是一尾四五斤的魚兒,捉進水桶里去了。海子不斷變化深度,果然覺得大有學問。
過了一會,霧氣已經散去,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魯魯迷提議換了處地方重新下餌。兩人正釣魚間,隱隱聽見有人呼喊,遠遠望去,卻是丹波爾和格伊娜朝湖邊跑來。
“恰恰忽,你來釣魚,咋不叫上我呢?”丹波爾大聲問道。
“是啊,是啊,我也想和大哥哥一起釣魚呢。”格伊娜也應道。
“呵呵,我看你們睡得正香呢,就沒有叫你們。現在也不遲啊。”
格伊娜將懷中的小豹子放了下來,說道:“我還要先給小豹子洗洗澡呢。”跪坐在湖邊,按着小豹子洗澡,小豹子撲騰撲騰,一會在水裏遊了起來,甚是歡暢。
魯魯迷叫道:“哎呀,不能讓這個小傢伙跟來,這樣魚全給它嚇跑了,還怎麼釣魚啊?”正說話間,小豹子卻叼着一條小魚跳上岸來,吧唧吧唧幾口吃進肚去了。
海子見狀哈哈大笑,將披着的外衣脫了,躍入湖中,暢遊起來,一邊還往岸邊潑水。眾人大聲驚呼,相繼逃散,隨後相視一眼,也跳入湖中,合力來潑海子,眾人你追我趕,在水中一片歡騰。
海子在湖中上下穿梭,真真是龍入大海,迅捷無比。潛入水底好一會,遠遠冒出頭來,雙手高舉,各握着一尾大魚,甩上岸去,高聲大叫道:“魯魯迷,在岸上釣魚我不如你,在水中捉魚你不如我啊!”
魯魯迷在水中只能勉強浮遊,卻哪裏追得上海子,只能嘆服。眾人在湖中嬉戲了許久,直到有些疲累,方才登上岸來,一個個四仰八叉躺在草地上,望着藍藍的天上,白白的雲,飄過來飄過去,暖暖的太陽照在身上,清風微微吹拂,真是舒服極啦。
格伊娜爬到海子身邊,挽着哥哥的胳膊,興緻盎然地提議道:“大哥哥,我聽說南面湖中心有個小島咧,我都沒去過呢,大哥哥你帶我去看看吧?”
“是嗎?我也沒去過呢。你們去過嗎?”海子問道。見眾人皆是否認,便揮了揮胳膊,大聲說道:“好,那咱們便一起去看看!”
“好喲!”格伊娜高興地跳了起來。眾人都站起身來,去收拾水桶魚竿,只見小豹子吃了好幾條魚,撐得肚子圓圓的,正呼呼大睡呢,眾人不禁莞爾,格伊娜上前把它給抱了起來。大家一起來到碼頭上,登上一艘獨木舟,海子想了想道:“咱們都是新手,為防萬一,還是分乘兩艘為好,這樣也可相互照應,反正這小舟一人也能劃得動。”
“那我要和大哥哥在一起!”格伊娜叫道。
“好吧。丹波爾,你和魯魯迷一艘,我和格伊娜一艘。”
四人便划著兩葉小舟向南而去,小舟輕輕撕開湖面,盪起一道道漣漪,在柔和的陽光照射下,白茫茫的湖面上水波粼粼。過了不久,眾人便望見一座綠意蔥蔥的小島,便加急劃了起來,不一會,小舟便輕輕靠上了岸邊,格伊娜三人便急急地跳上島去了。海子見狀微微搖了搖頭,把兩艘小舟系在岸邊的一塊巨石上。
眾人很快就在島上轉了一圈,這是一個狹長的小島,長不過六百餘米。島上棲息了許多水鳥,見有人打擾,撲愣愣一陣飛走了,鋪天蓋地。眾人登上島上最高處,極目張望,只見四周俱是白茫茫的一片,遠遠望不到邊。
“大哥哥,那是什麼啊?”格伊娜忽然叫道。眾人順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八十餘艘巨型獨木舟遠遠向北駛來,每舟都乘二十餘人。
“天神啊!這麼、這麼多巨舟!那該有多少人啊!”丹波爾嘶聲道,嗓音微顫。
“從南面而來,莫非是蒂薩潘部落?”魯魯迷猜想道。
“至少有一千六百人!幾乎是大湖周邊部落最大可能的出兵人數。看來這是傾巢出動!來者不善啊!”海子摸了摸額頭,沉聲說道。
“也有可能不是針對查帕拉部落吧?”魯魯迷還心存幻想。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海子堅定了信念,連忙吩咐道:“丹波爾,格伊娜,你們和魯魯迷一起趕回部落報信。立即行動!”
“大哥哥,那你呢?你不跟我們一起嗎?”格伊娜兩嘴一扁,都快哭出來了。
“丹波爾,你是哥哥,快點帶妹妹走,晚了就來不及了。一定要報告族長和大祭師,快快召集兵士!”
“是!哥哥!”丹波爾深深地看了一眼海子,拉着格伊娜朝島邊奔去。
“你怎麼還不走?”
魯魯迷桀然一笑:“我逃過了第一次,還會逃第二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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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真的殘酷嗎,或者溫柔才是可恥的,或者孤獨的人無所謂;前面真的危險嗎,或者背叛才是體貼的,或者逃避比較容易吧;往前一步是黃昏,退後一步是人生,風不平浪不靜心還不安穩;一個島鎖住一個人,我等的船還不來,我等的人還不明白;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茫茫人海狂風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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